第二十七章 絕情
天泛白,有侍者來敲無夜的房門。
「炎王,皁膳時間到了。」
萍兒對著房門說道:「炎王正在梳洗,下去吧。」
「得令。」
等外面的人離開,萍兒大大的舒了一口氣。若赤望著鏡子里的臉,擔憂道:「萍兒,殿下再不回來,我恐怕會露出破綻。」
「依我之見,宣病無法下床榻。」
「此方法騙騙別人還行,馬爾界此人生性多疑,對殿下也有了解,如果這樣做,更惹起他的懷疑。」
「也不知殿下那邊是怎樣的情況,你說如何是好?」
「只能硬著頭皮。」若赤抿緊下唇似有思考,而後說道:「萍兒,你去幫我找一些東西。」
萍兒點了點頭,她堅信若赤肯定有辦法。
優希睜開睡眼,儲君已站在洞口,外面下著小雪。他雖未回頭,察覺優希醒了便向外走去。優希慌忙的收拾著,在身後喊道:「靈王殿下等等我呀。」
她步履匆匆的跟在儲君身後,兩人艱難的行走在漫滿雪山,兩人看起來更是渺小。
「靈王,為何非得來雪國?「
「大敖山。」
「大敖山上有什麼?」她本以為儲君又不理會她,不料,儲君答道:「在這山上有位奇人,精通天下各種絕技,若能得他指點,足以防身。」
優希高興道:「甚好,這樣匡複我南國就更近一步了。」
「不用高興太早,聽聞此人脾性十分古怪,常人無法忍受,他門下的弟子也多不是善茬……」他稍有停頓,「早年聽聞那女人講解過。」
優希自然是知道他口裡的這個女人指誰,她無聲的嘆息著,靈王曾經對王主妃愛之深,也頗為依賴和尊重,而今卻......
他們向斜坡上攀去,陡坡后露出點點深綠的樹林間有一條稱不上是道路的小路,放眼望去,這也是唯一能上山的路了。
優希轉向儲君,喜色道:「看來,我們沒有走錯啊。」
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響起,讓人直掉疙瘩。她跟隨他們的腳印走到此處,本想看看何人竟有雅緻來這大敖山。
「喲,今天可真是奇了,在這走獸都嫌棄的荒山,還能見著兩個大活人。」
優希回過頭便見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體態豐盈,眼睛更是比常人大些,手裡挎著籃子,年紀估摸有十八九。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優希沒好氣的說道:「與你無關。「
女子笑道:「丫頭,在這山上的一切都跟我有關,可知這山上有個叫夙王池的老翁?他是這大敖山的持有者,也是我的父親大人。「
「那與我們何干?「
優希本想勸儲君快快離開,不想與無乾的女子做糾纏。誰知,儲君卻轉過身來到女子面前,謙遜的問道:「請問夙前輩的武道場如何去?」
待看清儲君的臉,女子突然驚訝的叫道:「好俊的男孩,本以為林哥哥是我所見過的世間最俊的男子,這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優希將不滿寫在臉上,在心裡把女子鄙視了一萬次,我家靈王還輪不到你來驚嘆。
儲君聽后臉色有些難看,手掌微微斂起力道,勉強掛起笑意問道:「請問夙老前輩的武道場如何去?「
「你找那糟老頭子幹嘛?若不是娘親叫我上山給他帶些東西,我才不想來。」
此時,儲君的臉上再無半笑意,只是執著的追問,「請問夙老前輩的武道場如何去?」
「真是沒情趣的孩子,記住了,姐姐我叫夙雨憐。」
優希沉不住氣了,不悅道:「沒人關心你是誰,我們家靈王問你什麼,你就只需答什麼便是。」
女子不以為然的笑道:「我管你什麼王,在這大敖山上是我夙家說了算。」臨別前,女子瞪了優希一眼,又不舍的看了儲君幾眼。
「姐姐請留步。」儲君沉思片刻隨即跟了上去,優希頗為不解夾雜著怒氣。
夙雨憐一聽見他的聲音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何事呀?少年郎。」
「儲君能同姐姐一同去武道場嗎?」
「儲君?勢必為王的好名字。」女子高興的答道:「當然可以。「她又掃了優希一眼,不耐煩的指向優希,「她不行。」
優希憤恨道:「你說什麼?「
夙雨憐視若無睹,對儲君說道:「我不想看見她。「
儲君轉過頭,對優希說道:「你下山去吧。」
優希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儲君,「靈王,你不要我了嗎?」
夙雨憐催促道:「少年郎,姐姐可要走了哦。」
身後,優希不依不饒,「殿下,求你不要拋下我,優希要永遠追隨靈王啊。」
儲君轉過身同夙雨憐離開,終沒再回頭看她一眼。
「靈王,只要能讓我跟在你身邊,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靈王……」優希無力的跪在雪地里,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是他卻越來越遠。「這麼輕易的,你就拋開了我。」她的哭聲在雪地里被淹沒。
夙雨憐看向儲君的側臉,調笑道:「有人在為你心碎喲。」
儲君目光依然只看前方,夙雨憐沉沉的嘆息了一聲,「你可真是無情,愛上你的女子可都要肝腸寸斷了。」
一路上,儲君不言語,夙雨憐絮絮叨叨個不停,從她的孩提講到大。「在你姐姐我十六時,初次見著林哥哥,才知道了那叫一見鍾情,總是在無意間就會想起他來,這便是緣分。雖他一直對我冷淡,但我更信朝夕相對的感情,堅信終有一日會打動他,那便是姻緣。」
儲君在恍惚中看見了無夜的臉,在密林中她輕快的隨螢火蟲起舞。他的眼裡升騰起霧氣,壓抑住情緒。
見儲君半天不答,她轉了話鋒,「剛剛那婢女是你的情人嗎?」
「不是。」
見他說話了,夙雨憐欣喜,「那女孩雖算不上貌美如花倒也水靈,雖她冒犯我,不過,若你一句話,就讓她跟我們上山。」
「她在與不在,都無妨。」
若光是聽聲音,是個溫柔的少年,但夙雨憐從他冰冷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感和溫度,眼神里隱藏著懾人的寒意,想必是經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她本想詢問,一張口又覺得他必不回答,她笑道:「看,武道場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