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阿瑞納斯
「還有,」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是哪裡?」狹窄的空間,形狀應當是一個巨大的木箱。
「什麼叫從哪裡跑出來的,我可是因為關心你才來到這裡的。還有你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居然被人暗算。」
「啊?暗算?」我的腦中開始回憶起那些模糊不清的事情,眼前出現的最後幕景似乎是停留在娜紗提提公主詭絲的笑靨中。
「我是被她關起來了嗎?」
亞麻色滿蓄的腦袋輕搖的否定了我的猜測。
「難道我被她喀嚓了?」
「要不然你認為她還會把你留在那裡嗎?」阿瑞納斯伸手點了我的腦袋一記,道:「現在你被她藏在木箱中,打算趁著月黑風高之夜,把你。。。」沒有說完的話,遺留下一大片猜想。
「什麼月黑風高夜?」
我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被阿瑞納斯這樣一提點,總覺得在這木箱中黑暗中滿盛著的是濃重的寒意。
我『篤篤』的敲擊了幾下堅實的木箱,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被人關在裡面,眼目撐圓道:「她想悶死我嗎?快點幫我出去啦!」
我扯著阿瑞納斯拖曳的湛藍色努格帕,想要讓他幫助我出去。
「baby,不要那麼緊張。」
只見他的身體被我扯動的有些蕩漾,不由自主的踉蹌在半空,臉部一片尷尬之餘還要死命保持優雅。
「放心,你不可能在死一次的。」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再死一次?」
我的眉角被他的一語染上了一抹不悅,道:「還有你跑到了這個時空,那我老媽不是會發現假扮我的你不在家,等我回去了自己的時空要怎麼解釋!」看來我的神智已經完全的清醒了,一連串的疑問伴隨著出現在我面前的男人引連出現。
「戀陽這麼一連串的問題,你想讓我先解釋哪一個?」
「全部!」
我氣勢洶洶的話音剛落地,就聽見木箱『哐當』的一聲響動,像是被人從戰車上搬下地來。
「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居然那麼沉。」
「反正把這木箱丟到河裡,公主交給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早點收工回去還可以喝上口酒水呢!」
兩道粗曠的聲響隔著木箱傳入我的耳中。
「阿瑞納斯,你聽到他們說什麼了嗎?」戀陽小姐的雙眼已經完全呈現牛鈴狀。
「當然,他們說要把木箱丟到河裡。」
「那你還不快點把我救出去!」我死命的扯動著他的努格帕,面部驚恐的扭曲成一團道:「我不想被淹死,你快點想辦法啊!」
「baby,放輕鬆,」阿瑞納斯一邊嘗試把我八爪魚般緊鉗住他衣服的手掰開,一邊安慰道:「不會有事的,等他們把你丟進尼羅河后,這才是最好的時機,你要相信我。」
「什麼?」
我繼續的纏問還沒有出口,只感覺木箱正在以勻速平移,似乎還有些不穩當。
「一,二,三。」
「丟!」
伴隨著清脆的噗通聲響,木箱被乾脆利落的丟入了尼羅河中,泛起了道道沉水。想必過不了多久這箱子就會開始滲水了。
我臉上的表情像是停滯在某一秒般,抬顏直瞪著眼前的男人,一道凌冽的目光從我的眼神中迸發,這傢伙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現在應該可以了。」阿瑞納斯儘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他輕撩過齊肩的亞麻色軟絲,默念的用指尖觸碰木箱的縫隙。
「你要幹嘛?不會是現在才想起箱子會漏水,所以用手指去堵漏洞吧!」
靜止的呼吸在木箱的左右搖晃的不安中,顯得格外詭異。阿瑞納斯的嘴角挾上了他習慣的那抹不經意的壞笑,仿若正在惡作劇的孩童一般,邪邪的笑絲在光暈中暈染著。
「哈~可以了。」
片刻的等待過後,阿瑞納斯調皮的眨動著雙眸,將手指從剛才那道縫隙挪開,明朗的燦顏立刻從剛才屏息的凝聚中解脫,他轉過頭向我拋來了一道媚笑。
「你在做什麼啦!」雖然我已經好奇了半天,可是這個木箱似乎是有些蹊蹺,居然過了許久還沒有如我預期的開始滲水。停止在緊張中的心情,也因此而開始鬆懈下來。
「我們可以出去了。」
「啊!」
「不要再驚訝了,再不快點出去,恐怕你就真的要變成遊魂了。」
「等等,你在說什麼?什麼遊魂?」我的問題才剛出口,身體就已經被這個心急的傢伙一把帶出了木箱外。
『咕咚咕咚』
一連冒了幾個泡泡,我死命的拽著他的手,外面可是尼羅河水,這下真要被他害死了。
「睜開眼睛。」
『咕咚咕咚』
現在恐怕只有大小不一的泡泡才能表達我的心聲。
「算了,被你打敗了!」
正當我打算從眼縫中打探一下他的表情時,只覺得冰冷的河水似乎摻入了一絲溫和的柔軟,沁上我的嘴唇。輕柔的暖意挾著淡淡的清甜流入我的口中。
我猛的被這突如其來的錯覺驚詫,立即睜開了雙眸。
「嗚~」
他,他在做什麼?
貼近眼前的那張放大了數倍的臉,夾著邪意的笑絲轉入我的眼中。
「現在可以呼吸了吧!」在我睜啟雙眼的霎那,那道溫熱的柔軟留戀的漂游的終於鬆開了緊貼的動作。抿著笑顏道。
「阿瑞納斯!!!」被剛才突如其來的一吻懵然了數秒后的我,終於清醒的回過神來,低沉的陰霾在我的面部浮現。
「我只是想幫你,baby~」被我眼神中的寒冽攝住的他,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腳底抹油的一溜煙飄上了河面。
「阿瑞納斯,你死定了!」
戀陽小姐已經完全陷入了抓狂狀態,竟然忽略了自己也是一樣處在尼羅河水的懷抱中,居然以狗刨式一路追趕的向著他的方向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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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藍波仿若擊碎的琉璃一般在子夜的尼羅河岸激起一道璀璨的波痕,低壓的積雲深沉了深夜的寂靜,寥寥無幾的星眸若影若現的指引著河岸的沙地,影落出一道細碎的光影,鋪上了這黑幕下的尼羅河岸。
「阿瑞納斯,你給我出來。」
我踉蹌的爬上了河岸的沙地,濕漉漉的狼狽覆滿全身,嘴裡卻是威聲大喝的叫喊著。
這傢伙溜的那麼快,居然在轉眼間就消失在這毫無遮擋物的沙地上。我環顧著四周,查看他比較可能藏身的地方,可是一一尋探后卻還是沒有找到那道光亮的身影。
「喂,你出來!」我指空大嚷道。
「噓!」還沒等我回頭看向聲源,只感覺身旁落寞的星光忽地轉為燦爛,阿瑞納斯像是暗夜中的精靈一般出現在我的眼前,手指壓住我的唇道:「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嘛!」
「在你個鬼啦!把手拿開。」我不悅道撇開了頭。剛才在水下的一幕像是情景再現一般溢入我的腦海,討厭,討厭,討厭!我拚命的甩了甩腦袋,雖然腦中的影像似同雲霧一般被我的驅散,可是唇上殘餘的那抹炙熱卻還是連同他的輕然一指存留在嘴邊。
「我剛才只是想要幫你而已,放心,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黑線爬上了我的臉際。
不是隨便的人~~戀陽小姐怨念啊!
「戀陽,現在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停留在這裡了,在日出前我們必須回到宮殿中,要不然你可能永遠只可以保持現在的樣子。」阿瑞納斯的眼眸中燃起了一道焦急的流絲,可是他在急切些什麼呢?
「阿瑞納斯,你在說什麼?」
「你聽我說,」他的手鎮靜的握上了我的肩膀,目光堅定的凝視著我的眼眸道:「其實現在有思維的你已經不是原來的你了,現在你只有靈魂還是屬於自己的。」
「不可能,你在胡說什麼?」還沒等待他解釋完,我就焦作的插語。
「戀陽你先聽我解釋完,現在餘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阿瑞納斯雙手沉落的拂上了几絲溫柔的力量,沁入我的雙肩穩住我的情緒繼續道:「你剛才應該注意到自己可以自如的在水下呼吸,所以你可以相信我的話沒有開玩笑。」
見我遲疑的點了點頭,他又道:「你的靈魂被娜紗提提公主的黑巫術隔離出身體,這是我趕到前已經發生的事實,所以現在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日出前把你送回到你的身體中。明白嗎?」
「娜紗提提公主。」那個美麗的名字,那道魅惑的身影,這樣輕柔的女人怎麼會擁有如此強大的黑巫術。
我雙眼凝滯的木然的望著阿瑞納斯,他說的應該都是事實,因為早在剛才我就感到了那股莫名的力量,似乎是在操縱我一般,而我的身體在初醒時便攜上了似乎脫離軀體的虛弱感。
「可是你為什麼不在侍衛們把木箱丟下去之前就帶我離開?」既然現在戀陽小姐也處在『飄飄』狀態,那按理可以自由的穿行在空間的隔閡中。
「你認為一個會操縱黑巫術的人只會把一隻靈魂裝在普通的木箱中嗎?」
「難道她還要上封條啊!」我白了他一眼隨口回答道。
「當然,不過她上的可不是一般的封條,而是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