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天津衛是一方寶地

天津人愛故鄉，一說起自己的家鄉，天津人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咱們天津衛是一方寶地。」天津人說自己的家鄉是寶地，自然是有許多理由的。此中或者還有一些歷史方面的內容，什麼女婚補天、哪呼鬧海的傳說，就全是發生在天津，譬如，如今在60歲上下的人，幾乎人人都聽說過所謂「南蠻子憋寶」的故事。這其中的所謂「南蠻子」，大概指的就是廣東人吧。天津的老輩人說，自從「南蠻子」來到天津之後，他們就到處探尋天津的地下寶物，然後，他們就一處處地把天津的寶物全都「憋」走了。他們從鼓樓「憋」走了一隊小金豬，還從鈴檔閣「憋」走了一頭金牛。憋金牛的故事是這樣說的：說是有位「南蠻子」來到了天津，他一眼就看出了天津的鈴檔閣里有寶，於是他就每天每天在鈴檔閣里靜坐，一直坐了一年。終於有一天夜裡，他看見從鈴擋閣後邊的空地里走過來了一頭全身金光閃閃的黃牛，於是這位「南蠻子」就追上去，只用了一把草，就把那頭金牛牽走了。當然，這位「南蠻子」是發了大財，而天津人呢？就眼巴巴地看著人家把自家的財寶「憋」走了。至於鼓樓下邊的那一隊小金豬，在「南蠻子」來到天津之前，天津人每天夜裡都看到有一隊小金豬從鼓樓里跑出來，又是天津人眼看著這一隊小金豬每天夜裡在地面上走一遭之後，又跑得沒了蹤影；但是，天津人以為這一隊小金豬既然有來處，又有去處，那就不該把它們領到自己家裡去。而從南方來的一個「南蠻子」看見了這一隊小金豬之後，只用了一碗豬食，就把這隊小金豬領到他的住處去了。當然，收拾收拾，他就把這一隊小金豬帶走了。一隊小金豬，就算是一隻小金豬10兩黃金吧，你想想，這位「南蠻子」該是從天津「憋」走了多少財富？拋開「南蠻子」憋寶的故事，天津也仍然是一處名副其實的寶地。你想想，天津一沒有一畝良田，二沒有一座礦山，就是憑著這九條大河，硬是世世代代地養活了這許多的市民，只是這這點，天津就有資格是一處寶地。吃盡穿絕天津衛天津甘栗，天津大白菜，天津鴨梨，是天津的三種世界聞名的特產，只是，只有真正的天津人才知道，全世界共同認為是天津特產的這三種東西，其實有兩種都不是出在天津。天津鴨梨，其實是泊鎮鴨梨，只是泊鎮地方太小，產千泊鎮的鴨梨要集中到天津運往各地，所以人們才把泊鎮鴨梨稱做是天津鴨梨。天津甘栗，是產于山地的栗子，集中到天津發往各地，於是才有了天津甘栗美名。大白菜倒是天津的作物，天津郊區的大白菜的確與眾不同，天津大白菜的菜心，甜得和水果一樣，天津人以此為驕傲，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其實，天津人認為自己的家鄉最得意的特產是狗不理包子、十八街**花和耳朵眼炸糕。狗不理包子如今已經是天下聞名了，外地人也是把狗不理包子看做是天津的標誌。不過和東坡肉、叫花子雞、佛跳牆和北京烤鴨比起來，天津的三種小吃，實在是太寒酸了，而天津人還把這三種小吃認為是本鄉的一種驕傲，由此也實在是可以看出天津人的目光狹窄。天津人把自己的家鄉看做是一方寶地，自然是一種熱愛家鄉的情結。只是，這種愛家鄉的情結卻帶有一定的盲目性。天津人認為天津什麼都比外地好，天津人常說「吃盡穿絕天津衛」，那就是說天津是一處最好的地方，吃的講究，穿的時髦，全中國哪裡也比不上天津。至於中國人常說的什麼「生在杭州，穿在蘇州，吃在廣州，死在柳州」那就全都是無稽之談了。最準確的說法，應該是「生在天津，吃在天津，穿在天津」，至於死在哪裡，那就無關緊要了。天津人對自己的家鄉，那是愛得最深的。自古以來，天津就有一句老話：「哪兒也沒有天津好。」所以，天津人不出門，只要有一線活路，天津人就不肯離開天津。天津人見了天津人親，其原因就是因為天津人愛天津，天津人所以愛天津，那是因為天津人把天津永遠看做是一方寶地。一說起「咱們天津衛」來，那就有了無盡的話題，什麼全都是天津的好，衣食住行，吃喝穿戴，一切全都是天津的最好。天津人的家鄉情結，已經是越來越深重了。到了改革開放的今天，天津人還是認為天津最好。到過深圳的人應該心中有數，深圳的外來人口中，天津人最少。為什麼？不是不想發財，就是想發財，也不願意離開天津，天津人認為最好是在天津發財，而發了大財之後，又能夠永遠住在天津，那才真是人生的福氣呢。天津人認為天津好，已經帶有一種排外情緒了，天津人買東西，一定要本地貨，食品街賣貼悻修熬魚的地方，吃的人最多；就是家電產品，過了那一陣買日本貨的風潮之後，天津人還是要買天津貨；到了農貿市場，無論什麼東西全要標上「本地」二字，才會賣得快，什麼本地大白菜、本地蘿蔔、本地大蔥、直到本地帶魚。其實，只要是有一點知識的人就會知道，天津雖然臨近大海，但是渤海灣里是不產帶魚的，帶魚全都是從山東漁場來的，但標上本地兩個字，天津人就認，不是本地帶魚，天津人就不買，你說說這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