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總要到來的離別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周若一路扯著王星飛快地跑到安檢口，陸一白正站在隊伍的最後面排隊。

「別急，別急。」看她們在人群中擠來擠去，陸一白不忍地輕聲喊道：「時間還來得及。」

「來得及什麼啊！」周若氣喘吁吁地在他眼前停下，轉頭剜了王星一眼，「都怪她，都要出門了非得拉屎。」

王星一臉無辜地大聲反駁，「我有什麼辦法啊，是我要它們那個時候出來的嗎？」

「行了行了，她那人不靠譜慣了。」陸一白讓他們逗得輕笑出聲，抬起手撫了下周若額前掉落的碎發，「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溫文的聲音低沉，帶著些不舍。

周若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嘟了嘟唇，聲音哽咽，「為什麼不來啊，都是你，那麼著急回去幹什麼啊！」

「我爸身體不好，我又沒有兄弟姐妹，我媽一個人太辛苦了。」陸一白頓了頓，聲音有些壓抑，「周若，你跟我去西安嗎？」

「去西安？我不知道我家裡......」周若搓著衣角喃喃道，為難地抬頭看他，離開父母去另外一個城市闖蕩，這件事她想都沒想過。

「好吧，我要過安檢了，」陸一白釋然地笑笑，好看的眼睛里盛滿不舍，朝著她伸出胳膊，「都要走了，抱一下吧？」

眼淚到底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而且一旦開了頭，就怎麼也收不住。陸一白的懷抱就如同他的人一樣，溫暖陽光，一頭扎進去就不想再出來。周若把頭埋在他胸前，張著嘴無聲地哭泣，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親近，大概也是最後一次了。

陸一白拍拍她的頭，湊在她耳邊輕聲說：「或許，你願意等我，不過時間可能會有些長。」

周若用力點點頭，站直身體，抹了把臉上的淚，「嗯，快進去吧，一路順風。」

「你......好好的。」

彷彿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陸一白將手搭在她肩上按了按，轉身對著站在不遠處的王星揮了揮手，「王星，再見了！」

「再見。」王星朝他招招手，走到周若跟前拉她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說：「若若，咱們也走吧。」

周若沒說話，看著陸一白過了安檢門，直到徹底消失在視野內。

「走吧。」她淡淡地轉過頭，率先往大門口走去。

......

計程車在一幢居民樓前停下。

「真的不跟我們去唱K？」王星搖著周若的胳膊，「一起去吧，下次再聚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是啊，一起去吧，若若。」另外幾個女生也跟著勸她。

彷彿陸一白的離開，將她的心也帶走了似的。周若覺得空落落的，什麼興趣也提不起，她晃晃手拒絕，「昨晚睡的太晚，現在真的頂不住了。」

說完，和同學們道過別，便上了樓。

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預計要狂歡一夜，現在卻提早進了門。才十點左右吧，應該只有李清玉在家。周若因為昨晚睡得太少，又喝了些酒，有些昏昏沉沉。摸出鑰匙開了門，拖鞋都懶得找，直接赤著腳進了屋，也沒出聲，直直倒在沙發上。

客廳燈沒開，周若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發獃，這一天發生的事兒胡亂在腦子裡竄，直到聽見姐姐房間傳來些響動，像是男女在爭吵，聲音不大，隔著房門，她也聽不太清。

她起身看過去，李清玉的房門虛掩著，微弱的光線透過門縫折射在客廳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