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蘇鶯歌跟弘雅倆個人,說的話固然難聽,可仔細想來說的到是有她的幾分道理,蘇鶯歌深受鳳傾竹的重用,將來肯定比她們這些丫頭中的任何一個都過的好。
就算是其他的丫鬟,以後得日子隨便挑出來一個,也比她過的好,她們都是正經人家,走出來的孩子,將來的生活,都是有保障的。
更何況,她們的主子,將來也會給她們找好出路,而她呢?又算的上什麼?
自小就是在青樓里長大的,要不是司馬卓文派人忽然出現買了她……
沒準,她就跟青樓里的那些女子一樣,將來也是個賣歡求錢的命。
這也是,當初她拚命的想要,進入鳳陽王府的真正原因。
可是……結果卻是儘是笑話。
鳳陽王府內,最沒用的鳳羽凝,那個自小在風月場中過日子的鳳羽凝,竟然都看不上她?
害得她,最後只能去整個王府內,最不受寵的庶出小姐的院子里,當個聽著好聽,卻沒一點用處的一等丫鬟。
實在可笑啊……
翠玉正在為了自己的命運,而感傷著,蘇鶯歌卻把她們之間的話題,轉到了鳳羽凝的身上:「說起來,咱們的二公子也是可憐的啊。」
蘇鶯歌一說完了話,又緊張道:「這話咱說說就好,求各位姐姐們,可別傳到二夫人的那邊去,要不然啊,我看那二夫人,就算看在咱世子爺的份上,也得扒掉我的一層皮!」
就算蘇鶯歌不這麼說,她們也沒打算把這事告訴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告訴曾琉香那邊。
曾琉香一入了鳳陽王府,討厭她的又何止是鳳羽凝跟司馬卓文吶,要不然,今日這鳳陽王府大丫鬟之間的聚會,也不會沒交上曾琉香帶過來的那幾個。
當一大堆人,有了共同的敵人,那這話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也就跟著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
蘇鶯歌一提個頭,其他人也跟著紛紛響應著,各個的也都訴起苦來了。
「那二夫人自從進了府,簡直都把這鳳陽王府,當成她家似的,看誰都不順眼,看誰也都低人一等。連她從娘家帶過來的做粗事的婆子,鼻孔都長在腦袋上。真是笑話了,她就一二夫人,又不是王妃,也不是世子妃的,趾高氣揚的給誰看啊?傳出去的話,也不怕別人笑話。」
「不僅如此呢!那二夫人,何止是妒婦,簡直那……」那丫鬟停了話,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大家也都跟著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這才又說:「看誰都跟二公子有什麼,不是我說,我承認,有些人是想靠著二公子升官發財的,但又不是誰都願意,喜歡這樣做,再說句實話,就算二公子,真的想要跟誰如何,又怎麼樣?這一院子的主母,懷了孕,又不許二公子進房門,天天像是個母夜叉的,凶神惡煞的,別說二公子了,就算是換成我是二公子啊,我那心,就算踩碎了,也不帶給她一小片的。」
「最苦的,還是原先伺候二公子的那些,張的還算可以的,都被二夫人給打發賣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大戶人家的府內的丫鬟,一被主子下令,打發了賣了,那下場可是……」
她一停了話,幾個人也如同感同身受的,嘆了口氣,紛紛也覺得同情可憐了起來。
這做下人的,最希望的,最想的,也就是個能夠碰了個好主子了,這鳳羽凝雖說原先不怎麼樣,但跟現在的曾琉香相比,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人了。
真是搞不明白,曾琉香那個人腦袋之中的想法。
「別人嫁到夫家,巴不得好好的服侍自己的相公,跟下人也好,府內的親人也好,打好關係,咱好好的,本本分分的過日子,我們這位二夫人……到好,唉……」
蘇鶯歌勾著唇道:「我看這二夫人,大概也沒想跟我們二公子好好的過日子吧?」
幾個人向她看去,到覺得蘇鶯歌說的有幾分對,誰不知道這曾琉香原先是想要當她那鳳陽王府的世子妃的,結果呢?最終卻嫁給了鳳羽凝,難怪她心裡不平衡。
但是不管再怎麼心裡不平衡,也不至於這樣針對鳳羽凝吧?
蘇鶯歌又說:「她想要的,不是一個夫婿,而是一條,聽命於她的狗,讓他往東,不可往西。讓他向前,不許向後。」
蘇鶯歌這話,雖然聽起來不太好聽,但也確實如此。
再想想那無緣的世子妃甘娜,雖說不是曾琉香去殺的,但起碼也跟曾家脫不開什麼關係吧?也難怪蘇鶯歌提起曾琉香的時候,語氣不善了,這一點,她們也不是不能夠理解。
這以前,看鳳羽凝不太順眼的丫鬟們,此時倒是對鳳羽凝,有了幾番的同情了。
「現在看來,二公子,也是個可憐人呢。」
「這婚姻,可是要過一輩子的。現在就鬧成這樣,以後可如何是好?」
「也是。」
「不過……」蘇鶯歌又道:「畢竟現在二夫人,身懷有孕,等那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這接下來的事,也就不知道了。」
蘇鶯歌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有人也迎合著蘇鶯歌的話:「二夫人的娘家,是曾經的曾丞相府,她剛嫁過來還是有底氣的,可是現在呢?呵呵……」冷笑幾聲這又道:「唯一能夠拿的出手的,除了她那肚子里的孩子之外,也就只有曾家的十里紅妝了。」
「大宅院里的事,可是誰都說不準以後的。」
「你們啊,一提起二公子來,我倒是想了起來一件事。」
鳳陽王府,四少爺身邊的大丫鬟,開了口了:「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們四少爺的院子,離二公子那邊的院子近,有的時候,就算你不想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也得看到,聽到。」
「我們院子里的小廝,有一天晚上起夜,就聽那牆根腳,好像有人在哭,他也是個膽子大的,覺得奇怪,就大著膽子去看了,結果發現,在哭聲傳來的那個地方啊,根本就沒有人,當時給他嚇了一跳,還以為這是鬧鬼了呢。後來啊,這才發現,有人是在哭,可是卻不是在我們院子里的,而是牆的另外一邊。」
「後來呢?!」
她這一提起頭來,到是引起其他人聽故事的好奇心了。
「後來?」那大丫鬟也不賣著關子繼續道:「那小廝他偷偷的爬到牆上,這才看到,原來那哭聲是二公子發出來的。」
一聽到所謂的八卦,大家都起了性了,連忙問:「二公子在哭?他哭什麼呀?」
那丫頭一笑道……
「我哪知道啊?大概是被咱們這二夫人給氣的吧!你想啊,咱們這二夫人,現在不就是仗著肚子里的孩子,跟她的娘家,與去世了的皇貴妃嗎?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但是就算是這樣,咱的二公子那也得忍啊,等著她先把孩子給生下來之後,再說吧?可是,碰到了像二夫人那樣的人,就算你想忍,你忍得了嗎?這還有好幾個月呢,咱這二公子,怎麼的不得發泄發泄?要不然,這孩子還沒生下來,他就先被咱這二夫人,給氣死了。」
蘇鶯歌也同情道:「要是現在能有個貼心的人,在二公子的身邊就好了,就跟鄒小姐一樣。」
「鄒小姐?」
蘇鶯歌眨了下眼說:「你們都身在府內,外面的消息,有些事情還是不知情的,我呢,經常跟著世子爺出門,見的人多了,聽的事,跟話也就多了,這個鄒小姐,原先出身也是不太好的,原本是官家小姐來著,誰知父親犯了罪,全家該問斬的問斬,該流放的流放,而她就命苦的入了青樓,成了官妓,後來被二公子買了出來,一直都跟著他呢。我想二公子夜夜啼哭,大概也是為了思念鄒小姐吧。」
蘇鶯歌這麼一說,聽過名字的,到也得覺得有幾分耳熟。
「既然二公子,想念那位鄒小姐,那為什麼不把她接進府裡頭呢?」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只是啊,也是可憐。」
「可憐?後來那位哪去了?」
蘇鶯歌重重的嘆了口氣,面色愁苦的說:「後來啊,死了。」
「死了?!」
「嗯。」蘇鶯歌點了點頭道:「咱這二夫人,馬上就要嫁到鳳陽王府的時候,就被人入室搶劫殺死了,呵呵,那鄒小姐被殺的時間點也是……」
蘇鶯歌停了話,大家也基本上都明白了什麼意思,那鄒小姐的死因,一定跟曾琉香有關,為了甘娜不嫁給鳳傾竹,曾琉香的哥哥曾春翔敢買兇殺身有縣主之名的甘娜,一個官妓出身的鄒恨風又算的了什麼呢?
蘇鶯歌又道:「咱這二公子啊,喜歡的是那種溫柔可人的,尤其是自從娶了二夫人之後,那就更喜歡溫柔的了。」
話說到這裡,該說的都說了,這所謂的丫鬟聚會,也該散了。
一群人該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也都回去了,翠玉卻從丫鬟聚會,到散了,也沒說上幾句話。
蘇鶯歌知道,她把她們之間的話都聽進去了,她可是不僅給翠玉指了一條明路,更是把她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的事,也全都為翠玉講解了,希望她,不要讓她失望。
那麼好的機會,就擺在她的面前,是人都能做的了了,這翠玉也應該不是個傻的吧?
拼搏還有可能上位,不拼那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蘇鶯歌的預料沒有錯,當天晚上,就有她派遣的暗衛,傳來消息,時候這翠玉還真的就去找鳳羽凝去了。
兩個人在牆角邊上,到是規規矩矩的什麼也沒幹的就談了一夜,看那陣勢,還真的相談甚歡呢。
再然後,又沒過幾天的時間,翠玉已經爬上了鳳羽凝的床,本來這事,他們兩個人是偷偷摸摸進行的,曾琉香其實也並不知情,最後,還是蘇鶯歌故意找人泄露風聲,讓人在曾琉香的丫鬟的面前說露了口風。
果不其然,曾琉香一知道這個消息,大晚上的不去睡覺,帶著一大群的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去抓女干去了。
鳳羽凝自從跟曾琉香成親之後,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這翠玉一出現,完全帶給了他從未感受過的心靈慰藉。
原本還怕著曾琉香,也沒把翠玉的事情跟她說,因為他知道曾琉香聽後到底會有什麼反應,橫豎也只是個丫鬟罷了,他也不想因為翠玉的事去跟曾琉香吵。
誰知那曾琉香,竟然在那麼多的下人的面前,到他的書房去抓他的女干不說,還把翠玉打的鼻青臉腫的,是可忍,孰不可忍,鳳羽凝終於忍不住了,撲倒被曾琉香的下人打的叫苦連天的翠玉跟前,護著她不說,還十分有底氣的喊:他就是看上翠玉了,曾琉香能把他怎麼辦吧?!要是曾琉香,心裡頭覺得不舒服的話,那他也不介意讓她回自己的娘家去!大家兩不相見,誰也不會看著誰不順眼又心煩。
曾琉香一聽,又打又罵的很是潑婦,這事終於吵醒了,大半夜在府內的姨娘那裡歇息的鳳陽王鳳振曉了。
鳳振曉心情不悅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旁邊,同樣是坐在椅子上,卻挺著個大肚子,拿著手絹擦拭臉上的淚水,嚶嚶的哭著,很是讓人鬧心的曾琉香。
李媽媽低眉順目的,站在曾琉香的身邊,心裡頭是一陣的急躁。
今個兒她侄兒家的孩子洗三日,她也就跟曾琉香告了假去了,臨走之前她一再叮囑,讓曾琉香在屋子裡好好的養胎,修身養性,要是有什麼事的話,也不急著明日再做,在臨走之前,曾琉香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她保證,她這才安心的出了門,誰知道大半夜一回來,竟然就碰到了這麼一出事。
這曾琉香怎麼就把這鳳陽王府當成她那曾經的曾丞相府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完全不用顧慮在府內的其他人的想法?現在到還把鳳陽王鳳振曉給吵過來了。
要不是看在曾丞相一再的挽留,還有去世了的曾夫人的面子上,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想再留在曾琉香的跟前伺候了,別人都知道聽著話,這曾琉香到好,竟把她的話當成耳旁風。旁若無人的自以為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別哭了!」鳳振曉皺著眉道:「本王還沒死呢!」
鳳振曉的這一聲喊,就是沖著曾琉香喊的,讓她知道些分寸,然而曾琉香,鳳振曉真的是懷疑,這曾琉香腦袋是真的有毛病,雖然是收了眼淚,卻依舊哭唧唧的,帶著哭腔的說:「父王,你要為兒媳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