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山窮水盡
第147章山窮水盡
最後,曲義華又交代許鳶,在所有問題查明之前不允許她出境。另外,她公司的賬目全部核查清楚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而儷仕集團可能需要更久。這期間,為保證不影響員工的生活和其他公司的業務,只有之前既定的往來資金以及員工工資可以正常支取,其他款項一律暫時凍結。
許鳶一想,目前她手頭還有三十萬現金,昨天跟宋叔叔溝通過了,母親每天的醫藥費就需要兩萬上下,這筆錢最多能撐半個月。舅舅那邊雖然還能支應一些,但是他名下不動產居多,變賣需要時間,一時也不可能拿出大量現金來。母親雖然有各種保險,但是事情警方還沒有定性,也無法要求保險公司賠償。再加上文家父母態度大變,她可沒有臉面去跟文家借錢。這樣算下來,最多一個月時間,母親的醫藥費就要捉襟見肘了。
許鳶心事重重地離開了檢察院,直奔醫大附屬醫院。
原本圍在醫院的那些記者,這兩天等不到可以採訪的對象,已經紛紛散去了。此時,ICU區域門外的走廊空蕩蕩的,只有許鳶自己的腳步「吧嗒、吧嗒」踏著地面的聲音。
許鳶看著光滑的地面上倒映出自己孤傲頎長的身影,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山窮水盡、彈盡糧絕的無望。她從小衣食無憂,從來不知道沒錢是什麼滋味。而現在,她為了母親的醫藥費絞盡腦汁、費盡思量,卻想不出任何辦法來。留給她的時間只有一個月,這一個月,她必須想到賺錢的辦法,才能保證母親的正常治療。而且,如果中間病情出現任何其他問題,錢的數目可能還會增加。
這樣想著,許鳶感覺頭像要炸開了一樣,每一根神經都散發著灼痛腦仁的靜電。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鈴聲刺耳地回蕩在走廊里,著實嚇人一跳。
「喂,您好。」許鳶也來不及看是誰,趕緊接起來,說道。
「鳶鳶,我是雁子姑姑。你在哪兒?」電話那頭郭鴻雁焦急的聲音傳來。
「雁子姑姑……」許鳶聽到她的聲音瞬間哽咽了,「我在醫院,剛要進去看看我媽的情況。」
「我也馬上到了,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進去。」郭鴻雁說。
「那好,我在ICU門口等你。」
不一會兒,郭鴻雁風風火火地趕到了。她看著許鳶,努力壓抑住自己眼中即將奔流而出的淚水,但是無濟於事,一開口聲音便顫抖了:「鳶鳶……」
「雁子姑姑……」許鳶見到許久未見的親人,悲喜交加,本來拚命使之趨於平靜的情緒復又被勾了起來,眼淚抑制不住地「啪嗒啪嗒」滾落下來。
「我本來正在杭州出差,一接到消息馬上就趕回來了。鳶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爸他……怎麼會?」郭鴻雁一邊流淚一邊難以置信地問道。
許鳶只好又一次揭開內心血淋淋的傷疤,把事情的經過給郭鴻雁講了一遍。
聽過之後,郭鴻雁也和許鳶一樣,堅決不相信自己的表哥會「畏罪自殺」。在她看來,這世界上誰都會自殺,但是就許永平不會,因為他是個極度自愛又倨傲的人,如果受到冤枉一定會反唇相譏,絕不會選擇畏縮逃避。
「鳶鳶,一定要讓警察想辦法查出真相,不能讓你爸死得不明不白!」郭鴻雁激動地說。
許鳶點點頭,說:「當然,我已經同意公安局對我爸的遺體進行病理學檢測,很快就會有結果的。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察也非常負責,我相信他們一定會還我爸一個公道的。」
這時,宋光仁出來接她們了,於是兩人跟著他走進了ICU區域。
齊儷已經從高壓氧艙轉到重症監護室。宋光仁說,由於一氧化碳造成的腦細胞大面積缺氧,她的情況非常不樂觀,一點都沒有要蘇醒的跡象,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許鳶聽聞此言,好像被抽掉了最後一絲力氣,一下子癱倒在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前。
「不要……不要把我媽媽也帶走,好不好?老天啊,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讓媽媽好好地活下去……」許鳶獃獃地盯著一扇玻璃之隔的母親,在心裡念叨著。
病床上的齊儷口鼻里插著好幾根粗粗細細的管子,手臂上、雙腿上、胸膛上都連接著各種儀器和輸液裝置,這些東西共同維持著她像風中殘燭一樣脆弱的生命。如果沒有錢,就沒辦法驅動這些裝置,也就沒有辦法延續她的生命……
許鳶腦子裡充滿了一個錢字,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渴望賺錢!
她猛地站起身,對宋光仁說:「宋叔叔,我求求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媽!無論花多少錢都要把她治好,求你了!」
宋光仁拍拍許鳶的肩膀,安撫到:「鳶鳶,你放心,我能做的一定會儘力,但是你媽媽最後能不能醒,就只能看她自己的了。醫院這方面你不用擔心,我會盡我所能幫你周旋,我知道你最近經濟上也有困難,你有什麼需要就儘管跟叔叔說,別逞強。」
「不用,宋叔叔,錢的問題我自己可以解決。」許鳶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大概是父親愛面子的基因作祟,別人越是殷勤的幫助,她就越不好意思接受,非得逼著自己獨當一面不可。
離開醫院,郭鴻雁跟著許鳶回了她住的酒店。正好現在是學校放假的時間,這幾天她都可以在這兒陪著許鳶。
晚上,許鳶突然想起今天是《冰都周刊》發行的日子,她不知道昨天的採訪會不會登載在這一期上,於是下樓到附近的書報亭看了一眼。
「老闆,《冰都周刊》還有嗎?」許鳶問道。
書報亭老闆奇怪地看了她好幾眼,可能是覺得眼熟,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只是搖了搖頭說:「賣完了,今天這期一大早就被人『包圓兒』了。」
「哦?這雜誌怎麼賣得這麼火?」許鳶詫異地問道。
老闆神秘一笑,開始給她科普:「你不懂,小姑娘。一般直接被『包圓兒』的雜誌肯定是裡面有的新聞觸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他們不想讓咱們普通老百姓看到,才直接都給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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