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危急用計

第五章 危急用計

果然不到半日又發現有散民居住,秋雲渡又向巢所塗下令道:「繼續前去劫掠,仍舊像以前一樣只留下三五人報信,不過此次行動一定要迅速。」

不久巢所塗再次返回,每人身上俱是鮮血淋漓,但背後都背著厚重的包裹,看來劫掠的牛羊肉的確不少。

眾人合作一處又往西南行了約半日,秋雲渡突然下令全軍停住,此時正好宗義返回,向秋雲渡稟報道:「此處正西有河曲部軍士駐紮,約有上萬人;而此處正南也有米擒部駐紮的約兩萬軍士。」

秋雲渡點點頭,向宗義道:「你再辛苦一趟,往西北方向去,看看鐘存部有沒有動靜。」

待宗義走後,秋雲渡方與眾人說明自己的想法:「如今我等身處險境,前有敵軍攔截,后又無退路,無奈之下我等只得從河曲部境內逃脫,但我軍目標太大,若不能引起混亂我等勢必會被河曲部圍堵,因此我才令巢所塗接連劫掠兩處,讓河曲部以為是米擒部動的手。算上牛賁的那一處,這三處民眾慘遭劫掠殺死勢必會引起河曲部的震怒,若我所料不錯,他們定會聚軍趕來,朝正南方的米擒部營地而去;鍾存部向與河曲部交好,而且依靠河曲部也不敢輕易與米擒部正面對抗,我料現在鍾存部也已得到消息,正派援軍趕來,而此處正是鍾存軍的必經之路。」

眾人一聽大驚,牛賁忙道:「那我們還在這裡等什麼,趕緊走啊?要不然鍾存軍一來我等豈能有力對抗?」

秋雲渡搖頭笑道:「我等當然不能跟他們對抗,我們要冒充河曲軍,待騙過鍾存軍后才能沿著鍾存軍來的路逃跑。」

巢所塗問道:「能騙過他們嗎?」

秋雲渡笑道:「不由得他們不信。巢団首,你帶著蓋映並前去劫掠的五百人保護好勞団首速速隱蔽在周圍,待到鍾存軍來了我應付他們,一旦發現他們過去了就速速向西北逃,到時我自會帶人前去跟你們會合。」

巢所塗驚道:「如此怎可?讓屬下前去應付他們,少主帶人隱蔽。」

秋雲渡一指巢所塗身上道:「你這個樣子如何應付他們?」

巢所塗低頭一看,自己幾乎全身是血,不僅自己,所帶的那五百軍士幾乎也都成了血人,巢所塗登時明白秋雲渡早就決定親自前去應付而讓自己等人逃走,心中不由感動,哽咽道:「少主......」

秋雲渡打住他道:「不用為我擔心,我自有辦法脫身。」

就在此時,遠遠便見宗義返回,未到秋雲渡跟前便大喝道:「鍾存部約一萬五千軍士正向此處趕來。」

秋雲渡再無猶豫,當即令巢所塗等人隱藏起來,自己帶著宗義、牛賁嚴陣以待,待看見鍾存軍剛剛露出個影子來時,秋雲渡低喝一聲,率眾人徑直迎著鍾存軍趕去。

還未到近前,秋雲渡已高聲喝道:「前面來的可是鍾存援軍?」留下眾人,只帶牛賁往前衝去。

鍾存軍當前一人年約三十多歲,看了秋雲渡一眼道:「正是,我乃鍾存部萬團首桂引升,率鍾存部一萬五千軍士前來。」

秋雲渡施禮道:「多謝貴部傾力而來,我奉逄全首之命前來通知桂団首,桂団首可率軍徑直向南與我部軍士會合,逄全首稍後將會率軍前往。」

桂引升奇道:「逄全首此次親自前來?」

秋雲渡點頭道:「不錯,此次米擒部動靜極不尋常,逄全首擔心他們有別的企圖,故而親自前來,還令我等西去打探費聽部動向。」

桂引升心中一陣驚駭,向秋雲渡道:「如此即請動身,待探聽費聽部動靜后還望首領告知於我一聲。」

秋雲渡點頭遵命道:「若費聽部有動靜,將對鍾存部威脅極大,逄全首明令我等一旦發現費聽部有異常,首先要通知桂団首。」

桂引升聽逄全首想得如此周到,不由放下心來,急讓秋雲渡等速速往西趕去。

待桂引升帶著一萬五千軍士開過看不見蹤影了,秋雲渡等才放下心來,轉而徑直向北,不過多久已與巢所塗等人會合。

此次經過秋雲渡的機敏應對,這支鐵騎軍有驚無險的脫出重圍。這個過程看似簡單,但其中對細節的預計充分體現了秋雲渡對整個形勢的了解以及對各方心態的把握。不過雖然如此,秋雲渡等人的好運氣也到此為止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才是他們真正的生死考驗。

秋雲渡將眾人聚集在密林中修整。秋雲渡坐在地上,旁邊勞言、巢所塗、蓋映圍坐。秋雲渡自脫出重圍后一直未發一言,只是低頭沉思。這時牛賁與宗義有說有笑的走近,遠遠便聽牛賁興高采烈的大聲道:「我真是服了少主了,這麼危險的情勢竟然毫髮無傷的脫身,哈哈哈哈......」

「牛賁!」一聲大喝打斷了牛賁的話,牛賁抬頭一看,只見巢所塗正臉色駭然的望著他,牛賁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巢所塗已大喝道:「你不遵少主軍令,妄殺民眾,以致我等九死一生,你可知罪?」

牛賁向來懼怕巢所塗,聞言聲音頓時低沉了許多,小聲強辯道:「這不沒事嘛......」

「跪下!」

牛賁一愣,看了看秋雲渡仍在低頭沉思,不得已只好跪在他面前。

巢所塗此時再也忍耐不住,大罵道:「你這頭蠢牛,魯莽好殺,少主一再嚴令此行隱秘隱秘再隱秘,你竟然如此明目張胆的暴露,現在好了,非但與河曲部結怨,周圍幾個部用不了多久也會弄清我們的底細,如今維原雖近在眼前,但若任何一個部率軍前來討伐我等,誰能抵擋?牛賁你能嗎?你去死不打緊,連累了少主你擔當得起嗎?」

牛賁這才明白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跪在那裡低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巢所塗還要再罵,秋雲渡已揮一揮手,巢所塗見狀只得停住。秋雲渡冷冷看了牛賁一眼,良久才道:「你且起來吧。」

牛賁卻是直性子,仍跪在那裡道:「少主,牛賁違反少主軍令,請少主斬殺牛賁!」

秋雲渡忍不住笑道:「殺了你有用嗎?我以後還需要你出力呢,你且起來,只要以後記住嚴遵我軍令就行了。」

牛賁見秋雲渡饒過了他,這才起身,訕訕的遠離巢所塗坐下。

秋雲渡轉頭看了眾人一眼,道:「方才巢団首所說不錯,此次雖然暫時瞞過河曲部,但我料他們很快就會弄明白原委,用不了多久就會追來,唯今之計我們只有儘快北行進入白蘭部境內,希望白蘭部不會為難我等。」

當即下令軍士飽餐。此時不能暴露蹤跡,故不能生火,各人只得猛啖生肉,那些生肉尚帶著血絲,腥澀難咽,但難吃總比餓肚子強,因此各人只得閉眼大嚼。

待眾人吃飽,秋雲渡急令眾軍向北疾行,不到一日便進入了白蘭部勢力內。但走了沒有多久,秋雲渡登時感覺不對,只見時不時的遇見三五成堆、七八成群的民眾,這些民眾似乎沒有固定的目標,不住的遊盪,待看到自己這些人時似乎感到害怕,遠遠的便逃走了。

但這瞞不過秋雲渡的眼睛,他深知這些人不是普通民眾,而是白蘭部的探馬,也就是密探,一路上遇上如此多的探馬,不用問,他們多半來打探秋雲渡消息的。

秋雲渡感到背脊發涼,白蘭部究竟對自己態度如何?難道還會像席慕容那樣招攬自己不成而放自己走?他沒有把握,轉首向牛賁道:「傳令,全軍慢行,準備開戰。」

牛賁一愣,卻不敢猶豫,當即傳令下去。一行人慢慢走了約四五里,便見東北方煙塵四揚,一支軍正急速向他們開來。

秋雲渡舉手一揚,近千鐵騎軍當即列好隊形,嚴陣以待。

待那支軍近了,秋雲渡已看明白對方約有三四千人,當先一三十五六歲的団首勒住隊形,騎馬上前奔了數十步,高喝道:「前面是誰?首領出來答話!」

秋雲渡縱馬上前,道:「落難之人秋雲渡見過首領。敢問首領大名?」

那人聞言叫道:「我乃白蘭部萬團首善洪,你當真是秋雲渡?」

秋雲渡點頭道:「何需冒充?」

善洪道:「那好,我們宗主久慕你大名,請你前往白蘭部一敘。」

秋雲渡聽他前來邀請自己,但口氣卻甚不客氣,心中驚疑,推辭道:「多謝貴宗主厚愛,但云渡已有去處,不便打擾,請善団首回復貴宗主。」

善洪冷冷的看著他道:「秋雲渡,我們宗主好意請你,你竟敢不去?」

牛賁在後面聽見心中大怒,上前大喝道:「不去就是不去,啰嗦什麼。」

巢所塗一時攔他不住,心中不由焦急。

卻見善洪突然高叫道:「眾軍士聽令:大全首明令,秋雲渡若不去白蘭部,就地斬殺,絕不可放過。」舉手一揮,身後數千軍士呼啦啦圍了上來。

秋雲渡心中大驚,他雖見善洪話語中甚不客氣,但絕想不到白蘭部大全首竟會下了如此一個軍令。眼見對方軍士如潮水般湧來,秋雲渡急聲向牛賁道:「速退,全軍西北方衝出!」

善洪雖然軍令下的如此突兀,但白蘭部軍士顯然早有準備,一接到軍令當即便四下里將鐵騎軍包圍了,這時候巢所塗才反應過來,前沖幾步接著秋雲渡,再返身往外沖時已慢了一步,白蘭軍業已將鐵騎軍圍住。

善洪帶來的白蘭軍有四千人,而秋雲渡只有一千人,如今眼看已經將他團團圍住,善洪不由心中大喜,暗道:「都說秋雲渡乃用軍奇才,又勇猛無匹,今日且看他如何逃脫。」

這次卻是秋雲渡大意了,他想不到白蘭軍乃是專門剿殺他而來,一時間便陷入重圍,但秋雲渡身經百戰,如此形勢下依舊毫不慌亂,急急下令道:「宗義、牛賁,隨我前頭打開缺口,巢所塗、蓋映左右斷後,勞言居中策應。」

善洪率四千軍團團圍住這一千鐵騎軍,本以為勝負立判,秋雲渡乃是手到擒來,但他太過於小看這支軍了,也太小看秋雲渡和他的屬下了。

戰事一起,牛賁登時暴喝連連,一把長柄大斧輪的呼呼生風,周圍對戰之人遇上非死即傷,無人能到近前;反觀宗義卻與牛賁相反,一言不發,但手中一桿長槍若舞梨花,每出一槍必中一人。秋雲渡也絲毫不遜色,只是他原本慣用的斧刃槍逃走時並未帶出,此時也只能用一桿普通長槍,三人牽頭衝殺,一時間莫有敢抵擋者。

此時鐵騎軍的戰力展現的淋漓盡致,眾軍雖處重圍,但絲毫不見慌亂,秋雲渡的八名親軍士緊緊跟著秋雲渡身後,呈半月形護住三人,而身後的鐵騎軍緊依隊形,聯手剿殺,巢所塗與蓋映留在後面分列左右,及時指揮鐵騎軍彌補陣型缺陷,白蘭部軍士雖多,但幾次衝鋒都未能將鐵騎軍衝散,這一支鐵騎軍猶如水中之船,在秋雲渡帶領下破浪而行。

廝殺良久,白蘭軍始終沖不垮鐵騎軍,善洪心中已沒有了絲毫輕視之心,連忙高聲喝叫,指揮白蘭軍不住圍堵秋雲渡,心中想著只要將秋雲渡殺死便是大功一件。

鐵騎軍雖然一時沒有被衝散,但終究是白蘭軍人數眾多,始終沖不出重圍,秋雲渡見善洪在就近指揮,轉頭向牛賁喝道:「你去把他的狗頭砍下來!」

牛賁高喝道:「易如反掌!」策馬衝出,高叫道:「牛爺爺來也,怕死的閃開。」那巨斧猶如颶風,所過之處斷首殘臂,猶如巨石入水,白蘭部軍士紛紛散開,頃刻間衝到善洪面前,善洪尚要恃著勇力抵擋,牛賁大喝一聲,巨斧掃過,善洪脖頸當即血如泉噴,一顆頭早被砍了下來。

饒是白蘭部大全首隆畢得如此看重秋雲渡,不但派出四千軍士,而且讓手下的一名萬團首親自率軍前來,卻想不到遇上牛賁如此勇猛的人物,未過一個回合便身首異處。

對方首領已死,秋雲渡當即高喝道:「我與你們白蘭部無冤無仇,不想過分糾纏,想活命的速速退走!」

白蘭部軍士當即大亂,鐵騎軍漸漸脫出重圍,正待眾人要鬆一口氣時,卻見正東方又有一支軍急速趕來,秋雲渡心中大驚,急喝道:「速退!」率眾向西北衝去。

後來的這支軍卻是隆畢得為預防萬一而安排前來助戰的,僅有一名叫支單的千團首帶領著兩千軍,遠遠看見雙方交戰,支單心想善洪定是手到擒來,連忙上前想掙一點功勞,待跑到近前卻發現情形不對,白蘭軍毫無陣形,竟成潰散之勢。支單連忙派人約束住這支軍,待問明白方知道善洪已死,支單心中驚懼,但想到秋雲渡只有一千軍,如今自己有五六千軍在手,豈會怕他,整軍集合一處,向秋雲渡銜尾追去。

此時的秋雲渡當真猶如喪家之犬,脫出善洪的包圍后對方卻緊跟而來,而且軍士又有增加,秋雲渡勢必不敢回頭再戰,只得死命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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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古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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