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緒
這一刻，祝平算是明白了，嚮往非凡不只是年輕人的特權。
【真的有修練嗎？】
【理論上是可行的，畢竟任何生物的機能開發都只是冰山上的一角。】
【你有超能力嗎？】
【快說修鍊到底是咋回事？】
【你能飛嗎？】
【……】
這群七老八十的各行業專家智者們，此刻，就像是七八歲的孩子，吵鬧、混亂、喋喋不休……
一時間無數道聲音同時輸入到蘇平的大腦中，將他腦仁里的麵糰和水攪拌在一起。
估計「克系神」的囈語也不過如此。
讓他差點失控！
這群老教授們為什麼激動？首先要明白平行世界最為寶貴的的什麼？
土地？金錢？礦藏？
這些放在宏觀層面上都是不過是宇宙中隨處可見的原子和其化合物罷了。
別說現在只能打電話，就算能隨便傳送人，工業時代又不再是農業時代，星際殖民能有多大利益空間？
平行世界真正有價值的唯有一項，那就是知識。
非凡知識就在眼前，可是卻看不見，摸不著，沒有手頭上沒有任何工具可以幫忙解析。
他們如何能不急躁？
當然電話那邊的人也在勸。
【陳教授，楊老、鍾老……各位教授們，你們先別吵，這麼爭吵下去把寶貴的五分鐘都浪費掉，多可惜啊！】
【你這小娃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這代表著人類可以不靠機器的幫助開發自身潛力，這是生物學史上的大突破啊！
可是這知識擺在面前，但就是沒法子入手啊！】
【是是是，這是大發現，鍾老您先冷靜一下。】
這些老人家畢竟是各個行業的領頭人物，複製百科後面的標籤都可以水出幾千字的那種。
知道現在不是吵鬧的時候，便馬上冷靜下來。
電話那邊，鍾老詢問道：
【我是研究生物學的鐘教授，你所在的異世界世界中的修練成果到底能有多誇張？能讓人增長力量，還是能讓人具備超凡的能力？】
「力量，超凡的能力，嚴格來說，兩者都有。」
早就準備好語言的祝平迅速回應道：「以我自己為例，毫不誇張的說，我可以舉起接近自身五倍的石頭跑半個小時。」
【嘶……】
「我現在修練的是戰士體系，目前所處於序列8，每一層都有特殊能力的加持，不過到目前為止，特殊能力加持的範圍只有力量、敏捷、反應速度。
具體的，我可以大吼一聲，讓身體各項力量數值增加至少三成，一拳可以打爆一顆成人大腿粗細的樹。」
【嘶……】
「這只是修練體系的冰山一角，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修鍊體系，比如工匠和巫師……
例如巫師可以隔空釋放各種神奇的魔法，噴火、噴水……」
【嘶……】
因為提前準備好了說辭，所以祝平在短短三十秒的時間內，便將他所知的修練體系的大致介紹了一遍。
聽著倒吸冷氣的聲音，祝平感覺有些自責，因為自己遠在星空的另一邊，加劇了家鄉的溫室效應。
空氣沒有凝固太久。
這群擁有豐富經驗的智者在祝平敘述完修練之道后，小聲商量了一會，馬上便給予了回應。
鍾老開口詢問道：
【你剛剛說的巫師體系，你可以再詳細敘述一遍嗎？】
這一刻祝平彷彿回到大學時代，被老師抽查點名一般。
「巫師修練體系筆記上記載不詳，大致修練起來，藉助魔法石，可以腦海中描繪一道圖案，加以完善並具象化，便能擁有神奇的力量……」
【戰士途徑偏向於身體力量，除了身體鍛煉的諮詢之外，我們暫時也無計可施。
不過巫師途徑倒是極具研究價值，科學是共通的，比如可控核聚變的附屬工程，便是用電磁力行成純能量束縛圈。
也許，我們這邊可以借用這部分知識，甚至可以嘗試借用超算進行拓撲結構的推演、解析，你所提到的魔法圖案，幫助你修練這道途徑。】
可以用超算解析，直接讓我學會魔法嗎？
祝平心神一動，隨即尷尬道：「那個……那個巫師途徑的，可能要晚一點才能告訴你們，異世界的我雖然學過，但是都給忘了。」
【……】
空氣安靜了一秒。
【你之前不是說過，你們現在的身份地位不低嗎？巫師修練途徑不是可以買到手嗎？】
「嘿嘿，買到手確實可以買到手，不過……」祝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這裡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學習魔法修練道路，也需要大量的金錢去交學費。
可是在我穿越之前，錢就差不多就被異世界的我給敗光了，這可怎麼辦？」
【巫師不去學，學個莽夫，想學巫師錢都敗光了，異世界的你是個白痴嗎？】
電話中的鐘老罵罵咧咧的摔電話，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你好，我是研究金融的陳教授，具體什麼情況你可以和我說說？】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祝平將日記中的內容簡單複述了一遍。
【據你所說，你目前所在的奧蘭頓國度，目前還處在貴族共治時期，想要把錢要回來，幾乎沒有可能，但是……】
五分鐘到了！
聲音夏然而止。
「但是？但是什麼啊！您倒是說啊！」
祝平憤怒之下，狠狠踩向地板，莽夫的怒吼技能不由自主的加持在身上，這一腳將莊園的石質地板直接踩爆。
磚石碎片迸射的四處都是，塵土瀰漫。
一道轟然巨響，傳達到莊園另一邊，讓馬廄中的馬兒吃了驚，揚起雙足連連嘶吼。
祝平的腳掌吃痛，腳趾忍不住摳了摳地面，面對自己造成的驚人破壞力，慨嘆道：「幸好這一腳踩在了地板上，若是放在自家的小城堡中，還不直接拆了房啊！」
不過很快，他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對方。
「等等……我不是這麼衝動的人啊！」祝平皺緊眉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我現在如此易怒？
因為穿越之後環境大變，讓內心積累了太多的壓力？亦或者是修練道路的緣故……」
祝平聯想到了自身的修鍊途徑。
戰士序列9叫做莽夫，聽名字和看技能列表就知道，這純是個莽夫，通過調動怒吼，利用情緒調動力量。
序列8老兵也不好到哪裡去，受到的傷害越多，自身狀態越差，力量就越強。
「修練途徑會讓脾氣秉性發生變化？不僅如此，好像吃完炸蟲肉之後，心裡就算藏了團火一般。
這其中肯定也有食物的緣故。」祝平感覺自己隱隱觸碰到了事實。
他知道自己並非是個衝動易怒的人。
這時，他聯想到了之前被坑騙資產的事件。
祝平·霍爾發怒當眾暴打店長，很可能也是因為那兩位男爵看準了莽夫修練途徑在前期的缺點，故意設計出來的圈套。
祝平微皺眉頭，他清楚情緒不受控制會造成多大的負面影響。
「若是升級到序列7會不會有所改善呢？」想到這裡，他心升起了一絲對實力提升的緊迫感。
提升實力要錢，發展勢力要錢……歸根究底都是錢的問題。
「冷靜一下……」祝平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用疼痛的刺激，來自己冷靜下來。
「想要賺錢，可賺錢的路子，大多是要以『信息差』作為敲門磚。
自己這啥都不懂，還談什麼賺錢？所以目前放在首位的待辦事項，應該是將以祝平·霍爾的身份，融入進這個陌生的世界。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遠在家鄉的「外掛智囊團」也需要了解現實情況才能幫助自己，不要著急，一步一步來……」
……
中午。
霍爾莊園。
祝平坐在城堡的餐廳中，脖頸上圍了一圈做工細膩的餐巾，盤子中間是一塊全熟的牛肉，邊緣點綴著一些鷹嘴豆、花生豆。
副手邊的盤子中是剛剛烘烤好的長條麵包，質地極其鬆軟，嚼起來像是棉花糖一般。
這是內殼街13號，蘇珊大嬸的獨門手藝，比自己以前吃過的流水線麵包強到不知道理去。
吃飯之際，祝平習慣性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將刀叉隨手一扔，問道：「午餐裡面沒有烤土豆嗎？土豆泥也行啊！
沒有點管飽的主食，烤牛排吃起來都不得勁。」
對於貴族來說，祝平這樣的用餐行為非常非常粗魯的，放在上流舞會中，不僅會被貴族的人嘲笑，還會被富豪們嘲笑。
禮儀代表的並不僅僅只是禮貌。還是貴族階層維持自身優越性所使用的「思想工具」。
「老爺，土豆泥是什麼泥？」妮娜規規矩矩的伺候在一旁。
身為女副管家的她已經在霍爾家族幹了小二十年，可以說祝平就是他一手看養大的。
祝平不管穿越前後，都是這種沒有規矩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好端端的貴族巫師不學，非要當個戰士。
「土豆啊！你都聽過嗎？就是那種從地下挖出來，拳頭大小，像球一樣的東西。」祝平邊說邊比劃。
妮娜忍不住驚訝的捂住嘴，道：「您說的那個是地豆嗎？」
「差不多吧！」蘇平也不是植物學家，不知道土豆的其他外號。
「老爺，地豆是邪惡的化身，是不能吃的啊！」她的聲音嚴肅起來，因為食用這種邪惡的植物，會被所有貴族所排擠的。
「額！規矩好多啊！」祝平忍不住嘀咕了兩句。
然後忽然眼前一亮，激動道：「土豆現在被叫做地豆，貴族都不吃，可這不代表土豆不是好東西啊！
土豆這玩意兒渾身是寶，堪稱地下小黃金！」
這不就是信息差嗎？這不就是商機嗎？我要發財了……祝平情緒有些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