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地下拍賣會
申遠一聽申不疑的聲音才敢確認真的是這個兔崽子、只見申不疑的大眼睛竟然變小了很多，眼角都變得有些細長了。原來較方正的臉型乍看起來竟然有點尖嘴猴腮的味道、、、
再加上原來的碎長發變短了不少，衣服也換成了名牌西裝。黑色打底衫上面還垂掛著一條奢華的鉑金鏈子、、、怎麼看，申不疑現在都是一個高級馬仔跟班的氣質！
申遠接過申不疑遞過來的一套帶有刺繡暗花的立領套裝，還有認不出牌子的皮帶皮鞋。外加上一隻高級瑞士腕錶、不由得心中暗喜「這一套下來至少也得大幾萬的數！有便宜不佔白不佔、、、」
申遠嘴上卻還是在噴著申不疑：「瞧瞧、摳摳搜搜的，出席個大場面也不說給你門主提前準備點私人訂製的高級貨！就拿這通貨來糊弄我是吧？」
申不疑咧了咧嘴、說道：「嗨、這不是太著急嘛！車子都在等著了、等以後的！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歐洲好好玩玩，狠狠宰我老豆一把。讓你過過貴族假期的癮頭、怎麼樣？」
「這還差不多、、、這事我可記住了啊！你小子回頭可不許賴賬！」申遠一邊去卧室換衣服一邊威脅申不疑。
「一定！一定！就這麼定了！」申不疑一邊往外走一邊大聲答應著。
十幾分鐘后、一輛黑色的克萊斯勒行駛到了盛京城的環城高速上面，車上只有三個人。
開車的是簡單化了易容妝的墨魚、後面坐著的就是幾乎改頭換面的申遠和申不疑兩個。三人迎著傍晚的夕陽、向西北方向的遼西老煤城阜城市疾馳而去
晚上七點、天才剛剛黑透，三人的車子就已經開到了阜城市東郊的一處外觀低調的星級賓館外面。經過停車場的時候、申遠看到一台灰色越野車遠遠地的停放在停車場的出口拐角處。
申遠認出來那是刀仔的車子、刀仔跟兩個手下應該已經先一步到了這裡，看來刀仔三個人已經在額外定好的房間裡面在等候命令了。
高級轎車緩緩的停靠在了酒店的落地玻璃門前面、申不疑屁顛屁顛的下車幫申遠開門，申遠板著臉大剌剌的下了車。略低垂著臉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快步走了進去，申不疑緊隨其後。
一進大堂、還沒等滿臉堆笑很有眼色的迎賓小姐走上前，就見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的小七帶著兩個高大的手下快步迎了上來。三個人恭恭敬敬的點頭行禮低聲叫了一句「老闆好！」雖然沒有驚動多少周圍的人、卻也讓走過來準備招呼的大堂經理聽得清清楚楚的。
申遠在嗓子里懶懶的『嗯』了一聲，就轉頭看向電梯處。小七會意趕緊上前說道：「老闆、套房已經訂好了，您是想上去休息吧？」
見申遠沒什麼意見、小七趕緊快步跑過去摁開了電梯、用手攔著電梯門恭恭敬敬的等著申遠上去，申遠快步走過去。
申不疑卻對點頭哈腰走過來的成熟漂亮的女經理擺擺手，隨意的說道：「訂的房間有問題嗎？需要什麼跟開電梯的那個小子溝通、沒事就少來煩我們老闆！」
漂亮女經理趕緊點頭笑道：「沒問題、老闆，各位是我們老總的貴客。那位先生剛才就已經辦好了所有手續。我只是前來表示歡迎！如果有任何需要請直接吩咐我、我代表我們老總一定盡心儘力的招待好各位貴客！」
『嗯！就這樣吧！」申不疑頭也沒回的跟上了申遠的腳步，加上小七三個人進了電梯。
之前小七跟申不疑交代過、他們入住的這家酒店，跟這場黑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兩天已經陸陸續續有一些神神秘秘的人士幾人幾人的分別入住進了兩層全部是高級套房的區域。
因為有五仙教在後面操作、小七在和胡曉梅的手下接上頭后，就甩掉了那個地位不上不下的『二哥』直接跟黑拍的一個外圍負責人搭上了線、得到了一個參與黑拍的資格！
按照拍賣場外圍人員的指點、在這家低調的酒店裡訂了兩個房間。就等著申遠申不疑前來、參加後天開始的黑拍。
進了房間、申不疑看了看四周，還沒說話、小七就上前來說道：「放心吧！不疑哥、房子已經用掃描儀『洗過』三遍了，沒有『眼睛』和『耳朵』。」申不疑點點頭、對申遠說道：「老闆、要不要讓人叫把晚餐送進來？」
申遠點點頭脫掉外套、坐在了沙發上斜眼看著申不疑的眼睛。申不疑咧嘴笑了笑、說道：「好了好了、不逗了，小七！過來好好說說、有什麼細節在電話里沒來得及說的，還有什麼需要留意的東西。對了！五仙教的胡曉梅你見過沒有？他們出面的是什麼人？」
小七點點頭、過來跟申遠三人坐在了一起，那兩個壯實的手下已經輕輕的開門到了門外安靜的左右肅立、把守起了房門。
「門主、不疑哥，本來想了不少辦法可就是拿不下拍賣會的入場券，還是五仙教的人路子廣！他們找到我后讓我只管安靜等著、別引人注意就行，結果今天就有人直接聯繫我讓我來這家酒店。
這個人還約我見了一面、自稱是這酒店的副總，跟搞黑拍的幕後大老闆關係較近。由他作保直接給了我們一張入場劵、喏！就是這個！」說著、小七從懷裡掏出來一張信封大小的請柬，黑色的材質、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申遠還沒問出口、小七就接著說道：「請柬就是個意思、到時候會有單獨的接待人員來帶每一組客戶去拍賣場的，這樣就不會輕易有外人混進去。每組入場人員只限三人、坐他們提供的車子去拍賣場，時間地點現在還都是保密狀態。」
申遠摸了摸還心裡有點不適應的臉、說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對他們其實也沒有惡意，只是想找到王子衡手下的那伙土耗子。看看能不能揪出王子衡再打探一下背後『那些人』的路數、順其自然就好，不強求、不張揚，靜靜看著就行！
對了、不疑，來拍賣場你本錢準備了多少？別指望我賬戶里那點本錢啊！萬一遇到點特殊的好東西、順便豐富一下咱們山門的收藏也是不錯的嘛。」
申不疑翻了翻白眼、從手邊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兩張黑色的信用卡，申遠一見不由得嘀咕出聲來：「呦呵、百夫長鬱金香黑金卡！」申不疑點點頭：「我老豆給咱們倆準備的、限額你心裡有數，不會低於一千萬、、、全幣種，可以境外結算。持有信息也都辦妥了、特級保密客戶。你看是放在我這裡還是你自己收著？」
申遠看了看那張據說是鈦金屬材質的黑金卡、嘬了嘬牙花子，說道：「你現在是馬仔、你先拿著吧！等回去了你不當馬仔了再交給我好了、、、不過貌似回去了你也是我馬仔、、、」
「切！、、、」申不疑繼續翻白眼。
在套房裡吃過了簡單卻很考究的晚餐、申遠申不疑正打算各自回房好好養精蓄銳休息一下，小七突然進來通報說五仙教的人聯繫了他、說山裡申遠申不疑的老朋友要過來看看他們倆。申遠申不疑一聽就知道、胡曉梅這大妹子到了！
還沒過去五分鐘、就聽見門口等候的小七問候道：「小梅姐、我是小七，老闆在客廳等著您呢！」
「好了好了！知道了、好好看你的門吧！」果不其然、胡曉梅一邊唧唧歪歪一邊快步進了房間。一進房、還沒等申遠自我介紹一下兩人外貌大變的原因呢！胡曉梅撲哧一下就樂了出來、指著申不疑的頭笑道：「早知道你們改了外貌、可你們這也弄得太老了吧？還丑的要命、、、」
似乎知道這山裡大妞不好惹、小七他們幾個竟然悄無聲息的就消失了，剩下申遠申不疑和胡曉梅七嘴八舌的聊了好一陣子。又請了胡曉梅一頓豐富的夜宵、這才互相告辭。
三人商量半天其實也沒商量出個什麼結果。胡曉梅是不惜一切代價也想捉住王子衡、申遠卻只想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搜集信息，最後胡曉梅勉強同意了以申遠為主見機行事。
不過申遠心裡可沒底，萬一真的查到了王子衡、這大妞難保不會熱血上腦直接衝上去給她師父和同門報仇！
胡曉梅獨自一人離開了酒店也沒透漏自己在哪裡落腳，申遠他們也沒多嘴去問。在關外地界、人家才是真正的地頭蛇。
就這樣、過去了一天，申遠他們窩在酒店沒出門。大堂那個殷勤的漂亮女經理出現過一次、話里話外的問申不疑需要不需要提供一點保健服務？保證都是在校大學生、、、申不疑傲氣十足的給推了，彼此也算是相安無事。晚飯過後、胡曉梅卻又一次突然造訪，申遠這才知道、拍賣會提前了、、、、、、
一輛商務車上，申遠、申不疑加上一身罕見裙裝的胡曉梅沉默的安然就坐、副駕駛上的是一個滿臉笑容的中年男子。
男子正在客氣的向三人介紹著這次拍賣會的訊息、首先是對時間突然提前表示歉意，其次是對一些拍賣品做一些有限的介紹。
後座上申遠的身邊依偎著妝容精緻的胡曉梅、、、身份自不必多言，乃是化名方老闆的申遠一位紅顏知己、、、雖然胡曉梅的身材算不上多火辣，但化了妝后那份清純偏又沾染紅塵的獨特味道、還是讓對面跟班位置上就座的申不疑很是流了幾滴口水。
按陪同人員的說法、他是要負責方老闆全程的交通還有安全和各種服務的，但傻子也能看得出來這傢伙和司機也在做貼身監視的工作。畢竟賣的買的還有這裡流動的資金沒有一樣是能見光的、這也讓申遠幾人起了更大的好奇心，這次拍賣會看來來頭不小。
車子出城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兜了圈子、七拐八繞的進了山，駛進了一座水庫保護區。穿過了幾重安保人員把守的電子門后停在了一座背山臨水的休閑會所門前。
那個自稱姓劉的男人與司機恭恭敬敬的把申遠幾人請到了會所大廳里，大堂里安安靜靜的、能看見有一些客人已經到了，一夥伙低調的客戶或是低頭行色匆匆的向裡面走去、或是遇到了熟悉的人在低聲寒暄。
申遠甚至見還到了兩個在電視里經常會露個臉參加個綜藝節目或者扮演個女三女四之類小角色的小明星！
兩個小明星一反屏幕上端莊單純的形象、各個挽著一位或老或神秘的男人臂膀，那趨媚的表情讓申遠是大開眼界！
看來多數客戶已經算是這裡的熟客。這種黑拍也絕不只是進行過一次兩次了、、、
申遠幾個人被帶到了一座建築深處的私家小電影院裡面，按照胡曉梅搞來的請柬編號進入了邊緣靠牆的小包廂里。
看得出來這包廂其實就是用布幔臨時隔斷出來的、算不上多隱秘但也還算夠安靜，半圓型的整體空間讓每個包廂都能清晰的看到中央不大的舞台。
在中間靠上的位置，有七八個黑咕隆咚的包廂。布幔較高、一側似乎還連接著另一邊的貴賓通道。
在那個姓劉的男子隱晦的介紹下、申遠幾人得知那裡才是真正的貴賓席，裡面就座的一些『大人物』都是神秘的來到拍賣場、分別進入各自的貴賓包廂，拍賣結束后再神秘的離去！來來去去都與申遠幾人這種普通貴賓沒有交集。
見規矩與一些情況已經摸清楚了不少，申遠瞥了這個劉姓男子一眼、申不疑伸手從包里拿出半沓鈔票隨手塞到了劉姓男子的手裡，漫不經心的說道：「好了、送到了這裡也算是你盡到心意了，小費收好了、如果有問題我就按旁邊這個呼叫器找你就行了，老闆想要安靜一會兒、你先下去吧！」
「好的先生！我下去聽候吩咐、您按綠色按鈕就是喚我過來，黃色是呼叫服務員、沙發旁邊的牌子是競價牌！在下這就到後面等候吩咐了、估計還有十幾分鐘那邊一些貴賓就能到場，拍賣就會正式開始。祝各位老闆旗開得勝、滿載而歸！」姓劉的男子點頭哈腰的退出了包廂、消失在了幽暗的通道里。
申不疑探頭在通道里張望了一會兒、就見陸陸續續的有客戶三三兩兩的進入了各個包廂，到處都是低低的耳語聲。那幾個高級包廂處還是一片漆黑、偶爾似乎有香煙的暗火在兩個高級包廂中閃動一下，證明已經有貴賓入內了。
申不疑回來做到了申遠旁邊的沙發上、看了看旁邊茶几上擺放的紅酒、高檔香煙和歐洲產的礦泉水，低聲對申遠說道：「沒想到啊！這麼個犄角旮旯的小地方還有這麼大的陣仗！本來以為會是個亂鬨哄的暴發戶集會、現在看來這裡真可能會出現一點意想不到的好東西。」胡曉梅一反常態的做著小鳥依人狀、直到現在還依偎在申遠的身旁，幽暗的燈光下鮮艷的紅唇很是有幾分誘人的感覺。此刻看著四周也是一副略有點驚訝的表情！
申遠不自然的輕咳了一下、不露聲色的悄悄把胳膊在申不疑嫉妒的眼神下從胡曉梅的胸前移開，拿過茶几上那包數百元一盒的香煙點燃了一支。心裡也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由得想象這幕後的老闆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也開始驚嘆於五仙教的手眼通天、連這種等級的黑拍都能輕而易舉的混進來！
這裡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銷贓地點、層層的客戶篩選不知道有多嚴格，就憑藉申不疑弄來的幾個華僑富商的假身份和小七在外圍的上躥下跳、是根本不可能進到這種拍賣會裡的。五仙教和黑拍賣場的關係胡曉梅沒有多說、申遠也沒多問，有些事情還是彼此保留一些距離為妙。
就在胡曉梅已經開始喝第二杯紅酒、申遠點燃第三支香煙的時候，舞台上的燈光一下子亮了起來！燈光全部都是朝向舞台裡面、絲毫沒有影響到外面的包廂。一下子、本來已經越來越大的低語嗡嗡聲安靜了下去。所有人都知道、拍賣要開始了。
舞台上出現了一個消瘦的中年男人，聲音低沉帶著磁性。簡短的問候一結束就開始介紹起今天大概的拍賣品概況、整個節奏緊湊異常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一輛沉重的不鏽鋼推車、把第一件藏品緩緩帶了上來，旁邊圍站著四位帶著白手套的健壯男子似乎在以防萬一。
「下面拍賣第一件藏品、遼代玉帶！和田白玉質地、沒有任何瑕疵，牛皮革帶部分殘留。主帶板代帶扣為胡人騎馬紋飾、雕工精湛，小帶板及桃形帶板十二件完好無缺、倭角素紋。所有帶板皆由金絲聯綴、典型的遼代皇室器物。不遜於任何同類館藏品！起拍價六十萬、、、」
申遠儘管有著十足的心理準備卻還是被眼前的一幕給小小的震撼了一下！這手筆確實不小啊！
這種等級的玉器十幾二十年也不見得在市面上出現一套、這些年遼金遺迹大墓保護的力度不足，考古圈子也自來就有『考古不出關』的可笑俗語。也不怪這些『專家』們看不上關外三省這片古來就遠離中原的『化外之地』。
華夏文明自古以來在中原關中荊楚、這些文化傳承密集有序的地方留下了太多燦爛多姿的遺迹古墓。『專家』們自然對關外的文化遺存，探索、保護的有些漫不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