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入宮請安
元妜東走西串了幾日,毫無收穫,本想著慎王一家與孟玄堇最是親近,能旁敲側擊的從清風母妃口裡探聽一點什麼。
可她卻說,那幾年慎王很不得皇上看重,一直都呆在邊陲,宮中之時一概不知。
然後席下,清風也同她說,她自小在太後身邊長大,當她幼小時候慎王夫婦真是常年不在盛京。
可照元妜來看,慎王妃眼光閃爍,定有事隱瞞未說,身為一個婦人母親,此番舉動,情有可原。
本就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事,但慎王和孟玄堇的兄弟情義王妃是瞧得明白的。
雖然元妜說得隱晦,但大家都是聰明人。
所謂明哲保身,事關當今聖上她何必拖自己夫君下渾水。
看來皇宮大內的事,還是要去那宮裡頭看看,說不準就有那麼幾個昔年僥倖活著的人。
於是她出了慎王府便去蘭翠坊挑了一對上好佛珠,順道在一個小攤販上包了一分酥軟脆糕。
元妜有些日子沒見太后了,她便借著請安這由頭去宮裡逛上一圈。
一路上又想著,這慎王果然不是白叫的,連同這夫人都是個謹慎人。
此時正值隆冬,盛京素來愛下雪,今年也不例外。
元妜到了太後宮中繞過大大小小的園中,留下幾排深深淺淺的腳丫印子。
元妜倒是不意外華安殿的第一排腳印是她踩的,一來殿里向來幽靜,各個宮人各守其職,輕易不許隨意走動。
二來嘛,孟玄堇這老祖母實在高冷,不肯隨意見人,便是宮中皇子王孫,皇帝貴人也時常被拒之門外。
只是待孟玄堇不同,便也連帶著對她例外些。
領路的宮人將元妜帶至正殿前,止住腳步欠身告退。
正殿門口的人便迎上前來,行了些虛禮,將元妜帶到正殿的一處大廳中。
妙清一面給元妜上茶水點心,一面歉意地道:「王妃怕是要稍坐休息一下,太后她老人家吃了葯正在午睡。」
元妜過茶略略笑了笑:「太后康健最是要緊,我無礙的。」
妙清上完茶水,又去取了一個沒綉完的荷包遞給元妜手中。
這王妃也是怪得很,明明知道太后每每中午都要睡上半晌,卻每次都挑太后老人家正誰睡去的時候來。
這一來二去的,太后怕小王妃獨坐著無聊,便交予她一個荷包錦囊,上邊畫了繁碩茂密的梨花,只讓她每次來綉上一點,若是哪日綉完太后看了還覺得滿意,便許她一諾。
妙清瞧著如今這荷包,半面圖都還未綉綉完一小半,太后要許的那一諾,也不知王妃能不能趕得上了。
妙清遞了香包,朝香爐里添了檀香,便退到一邊上了。
元妜拿過香包細細綉起來,宮中殿內一片寂靜,屋外一片亮白,映照得殿中素凈亮堂。
香爐里淺淺的清香悠揚飄散,散去每一個角落,慵懶的貓聲,時不時的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
她每次來看太后都挑著時間,便是想在這屋裡清靜的坐上一坐,什麼都不做都有一種超然洒脫的感覺。
不曉得是說與世無爭,還是覺得這裡安全,即便是皇帝,也不敢,不肯伸手沾染的地方。
元妜綉了一會,肥貓湊到她身邊,躍身一跳舒坦的蜷縮在她懷裡,小腦袋時不時的蹭一下她的衣袖裙角。
溫順可愛,肉肉的臉討人歡喜。
元妜沒理會它。肥貓揉蹭了半晌,見元妜還是不理會,便伸出爪子勾住元妜的衣袖,一動不動,決不松抓子。
元妜不由得好笑,放下手裡的東西捏吧捏吧它的貓耳朵,它便拉長四肢的伸了個懶腰,又蜷縮做一團。
她撓著貓臉,自言自語的低喃著:「你可正是一隻有脾氣的貓。」
聲音雖輕,可妙清素來耳聽八方,聽著向來只是獨坐著的元妜說了話,以為是同自己將。
便垂眸應聲道:「它啊,向來是脾氣大的,這宮中除了太后,和月嬤嬤其他人可輕易碰不得的。」
「哦?是這樣?」
元妜,撩起貓頭,仔細瞅了瞅,除了長得圓潤一點,沒什麼特別的,居然那麼傲嬌?
「女婢哪敢胡說,月嬤嬤還說這貓很有靈性,尋常遇不見。」妙清笑眯眯的望著元妜,又望了望元妜懷裡的貓。
除了月嬤嬤和太后,便也只有九王和王妃還能讓它溫順溫順。
若是換了別的人,想多靠近它半步,它都張牙舞爪,弓腰炸毛活像籠子里奶聲奶氣的小老虎崽子。
元妜抬起小貓爪子左右搖了幾下,確認了一番,笑吟吟的道:「我瞧它也不是很認人。」
「說來也怪,就王爺和王妃還可碰得。」
元妜聞言,抬眸看了看妙清,一張恭順的臉上絲毫沒有拍馬屁的跡象。
心頭微微有些驚訝,忽然想起一兩年前大殿上頭一次見太后時,便見著她抱著肥貓。
那是太后還故意將肥貓丟到她身畔,肥貓雖說開始一陣奶凶,但最後還算是沒有把邪惡的爪子撲在她的身上。
所以,打一開始太后就因為這貓而認定了自己,所以無論最後自己是否與皇帝下棋,也不管她最後有沒有贏,皇帝都勝不過太后,她都一定會被指給孟玄堇。
從前她還想不通,皇帝老兒既然自己賜給自家兒子的婚事,為何幾次三番都要殺了自己除之而後快。
原來,並非他意願中事,無非是執擰不過。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舉起貓細細看了兩眼:「沒想到,你居然還是半個月老。」
妙清聽著元妜的話,卻不明白她口中的月老為何物,便垂眸淺淺笑著,又立成一根別緻的柱子。
茶過三巡,檀香換了一番,屋外的天漸漸陰暗了下了,太后才緩緩而來。
太后遠遠的望著元妜,眼中噙著慈祥的笑意:「哎呦,我的小元妜哦,等了多久了?」
元妜起身上前扶著太后,看著桌上的荷包:「不久不久,那荷包為證。」
太后輕輕拍了拍元妜扶著自己的小手,笑著溺聲道:「若我說,照你那個綉法便是明年也未必討得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