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罰 病了

第2章 被罰 病了

元妜方才進院子,便聽著裡屋的王氏炸藥般的聲音。「不讓跟著你們就不跟了?別的天也好,現下這樣冷,你們也全由著她的性子,就是想想法子也得勸回來啊。」幾個丫鬟低著頭,不敢說話。自己做事讓別人受累,元妜沒成想今日王氏回來早些,看花也替人看出錯來。

她丟下桂枝,獨自快快的走到屋裡,眉眼笑著,還未近身邊,遠遠的便喚到:「娘親,看我給你摘的梅花。」她舉著兩支剛才順手摘的梅花,走到王氏面前。心想著,真是花到用時方恨少,早知道便多摘些,一大簇的捧到跟前,母親若是高興也會少叨念自個幾句。

王氏見了她,上下左右瞅了瞅,無缺完好。於是接過花來放了旁的桌子上,怒氣散了許多,語氣還是有些幽怨,道:「還知道回來,那麼冷的天,到處瞎逛個什麼。……」「我只是隨便走走。」「那也得帶著個人,你自小就易寒生病,要顧惜著自己的身體,」「嗯。」「嗯,每次都應得這般快,明個拋到腦後又忘了。」

王氏牽起元妜,邊往她的小書房去,邊說道:「別以為給了花就不罰你,今個你便去抄書,一萬字,要端端正正,不得胡亂寫,寫不好這個月都不準出中院,也不許去找姐姐,知道了嗎。」說完,王氏連最後一點怨氣也沒了,只剩著盤算讓她長進,跟不讓她胡來生病的心思。元妜點點頭,任由她牽到了書堆里去。

誠然,她知道每一句都是金玉良言,掏肺掏心窩子的話。可從小到大,元妜還是覺得被時刻念叨和被暴打一頓沒差多少。但這不影響她愛王氏,同元嫿對王氏一般無二的喜愛和依賴。往時為陌小瀲時並未曾擁有過,這是種溫暖可期的感情。有的東西,人一旦擁有了,便不肯再失去。

小書房裡,王氏讓冬梅添好炭火,又備了件淺青色齊腰的厚厚短襖子。叫她在旁仔細照看著,又留了兩個小丫頭使喚,方才離開。

冬梅站在書架前,想了想,朝著元妜問道:「小姐,今個要抄哪段?」她自己研著墨,甚是精神道:「無謂,你且隨意。」

於是,冬梅踮腳從高處拿了本,未曾抄寫過的。拿過來,翻開第一頁鋪放桌子上,接過元妜手中的墨放好,又取筆沾好墨汁遞給她。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元妜接過筆咧嘴笑道:「冬梅,你可真賢惠。」冬梅退到她身邊站在,臉上略帶嬌羞意。「小姐又來取笑奴婢了。」元妜瞧了一段話,便提筆開始寫,又道:「我說真的,段無取笑之意。」「是。」

說完,應完,想去冬梅的嬌羞模樣,她突然有種調戲了一個安分小娘子的錯覺。於是,側著腦袋偷偷看了下。冬梅抿著嘴角,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餘光所到處是桌子的紙上,但大抵是沒看見什麼字的。她不禁心情更愉悅,想著,這人真是可愛單純。

差不多到了晚膳時間,王氏來喚她,她才寫抄完,揉了揉眼睛,便隨著去正廳用了飯食。之後便一頭腦暈暈,元嫿給她講些從書上看來的神奇怪事,也無甚心情聽,便只是開口也覺得累人,坐了不久就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元妜躺床上,又無睡意,只覺渾身無力又軟軟的。過了許久,像是迷糊的睡了過去,又像是醒著。

冬日早入夜,只是這窗外凱凱白雪,也就襯得不那麼黑了。門外的守夜丫頭也能看出個形來。再往後,便真的睡了過去。

晚膳后,王氏到賬房看了去年才開的綢緞鋪子的賬本,雖說不如別的賺的多,也盈利了不少,算著開年來,能再添兩個。

蘇庭到了傍晚才出來,他背著雙手,眉開眼笑的,大抵,是什麼事情拿定了主意。王氏便上去同他說鋪子的事:「那幾個綢緞莊都賺了不少銀子,我估么著,明年再開一兩個,算是給個女兒們多備些嫁妝,你看如何。」說罷便把手中的賬本遞給蘇庭,蘇庭拿了賬本,翻了兩頁,擱在旁的茶案上,點點頭:「便先都備著了,嫿兒也就能留到明年過,後年就得嫁去廣寧侯府,你也仔細著再給她添幾個鋪子加在嫁妝里。」

王氏給他正沏茶呢,聽了他這般說,一絲寡歡中又帶了著几絲歡喜。有些情義和感激,眼中起霧帶淚的,想著到底是看重和自己的女兒。「謝謝,老爺。」蘇庭接了茶,見她這般模樣,也勾出了他的幾許感慨,像是這姑娘明日便送出一般。嘆了口氣道:「你這話,謝什麼謝,嫿兒嫁去候府,嫁妝自是得豐厚,莫要讓她落了的閑話,往後日子抬不起頭來,怕是難過啊。」

誰說不是呢,廣寧府老侯爺,同那未來女婿夏鎮,都好相處的人,同朝為官,他自是十分了解。只是那侯爺夫人卻不是什麼善茬,奈何皇上指婚,且說到底他們是皇親國戚,是他蘇家高攀。

王氏眼神更是凄切些:「皇上怎麼突然就指了門婚事,我只盼著她嫁個後庭和睦人家,便是門第低些也是好的。」蘇庭放下茶杯,因用了些力,把杯中剩的茶水晃蕩溢了出來濺到案桌上。眼神變得凌厲,臉色也嚴肅了:「皇上所賜,自然是最好的婚事,往後這話,不可再說。」王氏覺得委屈,可見他那般臉色,也知是放在肚子的話,便不再應。方才那種憂鬱和共同養女同心德的感慨沒了,獨自相處氛圍也蕩然無存。

王氏便去另個屋子看了看的元妜,睡著了,被子也捂得嚴實。就放心回了卧房,早早梳洗就睡了。

方才王氏甩鼻子走人,此刻又躺在床上想著,蘇庭大概去了何姨娘,或者鄭姨娘那裡,她便有些後悔,然後帶著幽怨睡著了。

翌日,兩個姨娘都請過安回去了,元妜還未起床。平日里她也時常懶床,不肯起。輕易不讓人擾,每每得她起床開門,丫頭方伺候穿衣,打小帶的習慣,這麼些年,王氏也習以為常事。可今日,已然巳時還不見人,便喚了桂枝去伺候洗漱。

不多時,桂枝便匆忙的趕了回來:「夫人,三小姐怕是病了,喚不醒。」王氏心一沉,喚不醒,萬不能有什麼事。:「你趕緊去請大夫,我去看看。」說罷,便匆忙轉身去了元妜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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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君似水我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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