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結緣散
風翊沁看了看已經被五花大綁的彩霞,才知道陳阿娘是故意的,陳阿娘故意把皇上他們引到這裡,故意激她說出那些話,她自嘲的笑了一聲,這個陳阿娘跟當初的陸芸還真是像。
「二妹,我一向是相信你為人善良,結果你卻做出來了那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情!就算是我想抱你,國家的律法也不會保你,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皇上因為怒氣,面色已經越發的暗青起來。
「皇兄,我們生長皇宮中,性格豈是自己可以決定的?別人不懂我沒有關係,可是你也不懂我!」
皇上還要說什麼,被平陽侯止住了,「皇上,這裡就交給微臣吧。正好微臣有一些事情必須要跟二公主說清楚。」
皇上點點頭,甩了甩衣袖,又狠狠的瞪了風翊沁一眼,才轉身離開。
蕭銘站在一旁,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銘兒。你也先出去吧,這是大人之前的恩怨,就不扯到你們身上了……」
其實蕭銘是想留在這裡聽一耳朵的,但是既然他爹已經這樣說了,他也不能繼續留了下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風翊沁才緩緩張開了口,「你留在這裡幹什麼?來看我現在的丑相嗎?這還是多虧了你的那個好女兒,讓我就連借口都不能找了。」
本來不說陳阿娘,平陽侯對風翊沁還想講些情誼,但是現在看她依舊執迷不悟的樣子,看來這情誼也是不用講了。
「風翊沁,你當年害死陸芸。現在又想害死我的女兒?你真當我能忍你多久?」
聽到這些話從平陽侯嘴中說出來,風翊沁不僅就打了個顫。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想朝著平陽侯撲過去,但是平陽侯很快的閃到了一邊,風翊沁撲了個空,摔到了地上,疼的她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耀松,你相信我嗎?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這樣的話,你相信嗎?」
平陽侯搖搖頭,看來事到如今,這個二公主還在執迷不悟。
「二公主,這些話都是你親自從口中說出來的,我跟皇上,站在外面,聽聽的清清楚楚,這怎麼會有假?」
風翊沁笑了起來,對著平陽侯喊了起來,「這都是那個女人,都是陳阿娘!是她設局讓我如套的,你們也都被她騙了!」
平陽侯依舊是搖著頭,「有很多事情,我比你想象中知道的要走,你也不必在這裡跟我裝什麼苦肉計了,當年你做的徹底,我什麼都查不到,但是這就不能表明你沒有漏網之魚。」
「什麼!你的意思是你很早就知道啦這件事情!」
突如其來的真相讓風翊沁一時接受不了,她指著平陽侯,「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八年前,蕭府後院闖進來一個女人,她就是當年的接生婆子之一,因為當時發生了突然情況,她就臨時走掉了,沒想到她回來之後,蕭府就已經大變樣了。」
「二公主。我,下面說的這些話,全是看在當年陸芸,你,我三個人的情誼上面,這些話說完,你就還是我的戮妻仇人。」
「你當年只知道我第一次來到皇宮,第一個遇見的人是你,可是你不知道,很早很早,我就與陸芸相識了,早到在我們還沒有出聲的時候,雙方的父母便指腹為婚了。」
風翊沁的眼睛瞪的超大,她也大聲的嘶吼起來,「不可能的!你騙我!明明就是我先遇到了你!是陸芸搶走了屬於我的東西,你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但是平陽侯只當作沒有聽見她說的話,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後來你說你喜歡我,讓陸芸來幫你。她心底善良,自然是幫你的,可是我卻誤會了,我以後她說了你的名號是為了遮掩自己的害羞。」
「可是為什麼那些東西最後被你丟了,我只一直認為,是陸芸丟了它……」
「陸芸比你聰明,她如何不明白我對他的心思,你對我的心思,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最終選擇了離開這裡,但是我沒有就此罷休,陸芸上哪兒,我就跟到哪兒,終於,我感動了她,也是在這條路上,我第一次救了皇上。」
風翊沁獃獃的說道:「我聽到的消息是……陸芸她主動勾引你……我以為……」
「二公主,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從頭到尾,我都只喜歡陸芸一個人。」
風翊沁抱住了自己的耳朵,「我不信!你在騙我!你就是在騙我!」
突然之間,風翊沁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站了起來,看向平陽侯反問道:「你八年前就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但是為什麼一直到今天你才說了出來?」
「因為我在收集證據,有你足夠害死了陸芸的證據。」
不得不說,平陽侯說起實話來,也是那麼的冰冷,臉上不帶一點笑意。
「所以這八年來,你對我的好也只是逢場作戲。為了抓出我的把柄,你讓我誤以為你忘記了陸芸,這樣你才好收集證據?」
風翊沁的聲音突然就弱了下來,聽得讓人心碎。
「對,就是這樣,從八年前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之後,我就開始派人去尋找我的女兒了。」
平陽侯的聲音異常冷靜,他很早就期盼著這樣一天的到來,這樣的場景已經在他的心裡上演了幾千幾萬遍。
這樣,他就可以給已經不在世間的陸芸一個交代了,害她的那個人,終於受到了懲罰。
風翊沁不再說話,平陽侯跟她之間,根本什麼都不曾發生過,這一切也都只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在平陽侯轉身離開的時候,風翊沁獃獃的望著窗外,喃喃道:「陸芸,你贏了……」
走了出來。平陽侯發現皇上還在這裡,不過只一會兒的功夫,他竟然感覺皇上蒼老了幾分。
皇上走到平陽侯的面前,竟然第一次對別人道了歉,「耀松,朕對不起你啊……」
平陽侯忙跪了下來。「皇上何來對不起一說,這件事我從未想過要禍及別人,只想找出來真正傷害陸芸的那個人,為她報仇,好讓她在天上安心。」
聽著平陽侯說著這些,蕭銘也記起了小時候。他躺在娘的懷中玩鬧的場景,不由的就濕了眼眶。
具體是什麼時間,他已經忘記了,他正心心念念的想著自己的小妹妹,就被平陽侯告之,他娘已經帶著那個小妹妹離開了。
為此他還哭了好長時間,但就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他娘,長大后他也只能看著畫像,尋找之前的回憶。
待平陽侯跟蕭銘離開了,皇上也派人將二公主帶走了,沒多長時間,這個側宮就恢復了來之前的樣子,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似的,但也發生了很多。
在另外一個側宮,陳阿娘正躺在裡面,她胸前的傷口已經清理了,太醫也長吁了一口氣。
周竟遲等太醫收拾完東西,就忙跟著他走了出來,「魏太醫,她怎麼樣了,傷口要不要緊?」
「周將軍,平陽郡主的傷口很深,已經沒入三指。但是萬幸的是沒有傷及到內臟,血目前也算是止住了,我剛才也上了葯,如果情況良好,不出一個月,郡主的傷口就可以無礙。」
周竟遲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只要太醫說沒有事情,那她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那她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周竟遲又趕緊問了下一個問題。
太醫遲疑了一下,隨後回答道:「郡主什麼時候醒,這個我無法確定,郡主的傷口是無礙,但是具體什麼時候醒過來。還要看她。」
聽到這樣的回答,周竟遲心底雖然落寞了幾分,但是夜總比之前沒有底要好的很多。
「那就謝謝魏太醫了。」
魏太醫點點頭,隨後就背著藥箱離開了。
周竟遲又回到了房間里,陳阿娘眉目緊鎖的躺在床上,他從來沒有像這樣害怕過。
他知道陳阿娘為什麼引他過去,就是為了讓皇上親耳聽到親眼見到風翊沁的狠毒,所以他才在外面遲遲不肯進去。
聽到兩個人的對話他都心疼陳阿娘,在聽到風翊沁要說殺掉陳阿娘的時候,他已經顧不上什麼其他的,他只想讓陳阿娘平安的出來,結果她還是來晚了一步,親眼看著陳阿娘倒了下去。
周竟遲坐在床邊,拿布輕輕的擦拭著陳阿娘的臉頰。
「氤氤,沒有想到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剛剛生下來的時候就差點被人害死,你真的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堅強,所以,你一定能醒過來的對不對?」
陳阿娘聽不見他說的話,也回應不了,但是周竟遲就是獃獃的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不停的說著。
「氤氤,這些日子我總是想著替勇兄報仇,每天早早就走了,忽略了你,我以後再也不這個樣子了,你醒過來好不好?」
雖然知道陳阿娘並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還是害怕陳阿娘不會醒過來。
「氤氤,皇上已經派人將風翊沁關起來了,你終於報仇了,你起來看看好不好?」
偌大的側宮,只能聽見周竟遲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