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殊死一搏

第二百三十六章 殊死一搏

胡老大走到蕭天面前,『撲通』跪倒在地,沙啞的聲音喊道:「狐王、魏將軍,我奉劉將軍之令,前來向你們求援,安定門一場廝殺,也先是上萬的鐵騎橫衝直闖,咱們傷亡慘重。劉將軍派我來求援后,我沒走幾步,便看到他被瓦刺大將砍掉頭顱……」胡老大哽咽著接著說道,「安定門此時已無將軍坐鎮,全死了,最可氣的是,柳堂主這個天煞的,他一看也先鐵騎烏壓壓殺過來,他帶著幾十個人跑了。我胡老大真是瞎了眼,跟著這個混蛋,我連殺他的心都有呀,我恨不得一刀劈了他,死了那多將士,血都把地染紅了呀……」

不等胡老大說完,大帳里眾位守將群情激奮,看來安定門確實危在旦夕,大家不由高喊:「狐王,將軍,出兵吧……」

蕭天聽完胡老大的講述,立刻與魏東升商議,片刻后兩人商議好,由蕭天帶領三分之一的兵力支援安定門,魏東升留下駐守。

蕭天走到張念祖面前,低聲道:「念祖,你留下協助魏將軍,我帶漠帆、林棲、盤陽去安定門。」

「大哥,我必須留在你身邊,我是答應過嫂夫人一定跟在你身邊的。」張念祖急得直叫。

「你留在這裡我才能放心。」蕭天低聲道,「西直門不能有事,你在魏東升心裡也會踏實。」

蕭天以不容置疑的目光止住了張念祖,轉身對身後跟過來的眾將下令道:「速速集結隊伍,向安定門開拔。」

胡老大聽到此話,激動地眼淚直流。蕭天吩咐李漠帆安排胡老大到營地休息,胡老大直搖頭,不停地哀求道:「我要回到戰場,那邊還有我的兄弟在拼殺。」

「柳眉之跑了,你們為何不跟他一起跑?」蕭天問道。

「那個天煞的混蛋,」胡老大向地下呸了一口,「我們兄弟不為別的,只想守住城門,不讓瓦刺人進城,為了俺們的父母妻兒,為他們也要守住這個城門。」

「說得好。」蕭天大聲說道,「弟兄們,咱們也不為別的,只為了咱們的父母妻兒,守住安定門。聽我口令,大軍出發……」

此時,安定門前一片慘烈的景象……

瓦刺人一次次向前邁進,離安定門的城樓只剩下一箭之地。從城樓上便可看見一里之外,血流成河,明軍將士的屍骨隨處可見。不時有重傷的明軍**著做著垂死掙扎。騎著鐵騎的瓦刺人嘶叫著,橫衝直撞,向最後擋在城門前的明軍發起一次次攻擊。

城門前的明軍一個個渾身染滿血跡,也記不清擋住了幾次攻擊,弓弩扔了一地,只剩下弓,箭已用盡,兵卒們眼中流露出絕望,近乎瘋狂,他們做著最後拼殺的準備。瓦刺前鋒慶格爾泰瘋狂地大笑,眼看攻到城下,這座恢弘的皇城唾手可得了。他發出一聲嘶鳴,高聲叫囂著:「勇士們,大明的皇城就在眼前,給我衝進去……」

突然,從側面像是刮過來一陣狂風,數匹快馬風馳電掣般衝到眼前,只見一名身披盔甲的明軍大將,大喊一聲:「瓦刺狂賊,休要再囂張,我大明援軍已到。」蕭天說完,持劍向慶格爾泰刺去,慶格爾泰虛晃一刀躲開,這才在恍惚中看見一隊人馬潮水般涌過來,與堅守的明軍合為一處。慶格爾泰不由咬牙切齒地暗罵自己,太蠢,晚了一步,要不已攻進城裡。

最後駐守的明軍看見援軍,一個個激動地眼淚涕流,歡呼起來。

增援的將士很快便與瓦刺人激戰到一處。蕭天一邊催馬緊緊咬住慶格爾泰,一邊大聲喊林棲:「林棲,單挑瓦刺頭目,群龍無首才好殲滅。」林棲得令,嘴裡發出一聲激越的鳥鳴聲,像是盤旋在高空中的一隻蒼鷹飛身而下,看見獵物時的歡呼聲。聽到這熟悉的鳥鳴聲,蕭天知道他的這隻蒼鷹要抓小獸了……

這邊,李漠帆卯足了勁掄起大刀向迎面而來的瓦刺人砍去,瓦刺人調轉馬頭轉身向李漠帆扔過來幾把飛刀,李漠帆左躲右閃,其中一把刺進肩胛骨,李漠帆忍著痛,勒絲韁向瓦刺人衝去,一刀砍到對方頭頂,對方翻了個白眼摔倒馬下。從斜刺里竄出一匹馬,大叫:「特木爾……」,此時特木爾再也聽不到聲音,另一名瓦刺人向李漠帆揮彎刀襲來。

「盤陽,李漠帆受傷了,快去……」一旁蕭天眼角餘光看到李漠帆身處險境,大喊盤陽去支援。

盤陽從幾個瓦刺人中殺出來,跑去找李漠帆,李漠帆已體力不支摔倒馬下,身體壓到死屍身上。李漠帆想爬起來,一伸手上面全是血,他痴傻地盯著雙手上的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身下死去的明軍兵卒的血。正待發愣,突然手臂被一隻血淋淋的手抓住了,李漠帆嚇了一跳,低頭一看,身下一個被砍掉一隻手臂,胸口還插了把彎刀的明軍兵卒,瞪著雙眼,張著大嘴看著他。

「李掌柜,李掌柜……」那個兵卒虛弱地喚著他,「你不識得我啦,我曾投宿上仙閣,我是趕考舉子……」

「張浩文……」李漠帆伸手擦去他臉上的血,這才認出來,是去年擔著一扁擔菜刀趕考的舉子,他盯著他胸口上那把被血染紅的彎刀,拔也不是……不拔心裡又堵得慌,急的大叫:「張浩文,你挺住,我背你回大營,我會救你的。」

「李掌柜,我想問你個事,我沒有考取功名,我若是死在戰場上不會辱沒先人吧?」張浩文抓住李漠帆的手不放。

「張浩文,你是好樣的,你給你先人爭臉了,你挺住啊……」李漠帆喊著,用盡全力背起張浩文,他剛站起身,從一側衝過來一匹烈馬,彎刀刺進張浩文後背,血噴濺而出,流了李漠帆一臉,李漠帆破口大罵:「我日你祖先……」

盤陽聽聲音才發現血人般的李漠帆,勒絲韁衝過來,一刀挑了面前的瓦刺人,哭喊著:「老李,你若是死了翠微姑姑豈不要守寡了,老李呀……」

「哭喪呢,我還沒死呢。」李漠帆一身是血背著張浩文的屍身大叫。盤陽這才發現李漠帆還有口氣,哭喪著臉道:「老李,你嚇死我了。」李漠帆憨憨地一笑道:「盤陽,你還挂念我呀,難得啊。」

「按輩分我得喊你一聲姑父呀。」盤陽翻身下馬,扛起張浩文的屍身放到馬背上,他盯著李漠帆肩胛上的傷,二話不說架起李漠帆上了馬。

此時,明軍越戰越勇,四周殺聲震天。由於來了援軍,安定門城樓上的守城兵士,也是歡欣鼓舞,興奮地擂起戰鼓助陣。在這種強大士氣的壓迫下,瓦刺一改剛才的勇猛、囂張,開始且戰且退。

轉眼間,剛才還勝利在望,離城門只剩最後一箭之地。此時卻被這隊人馬殺得人仰馬翻,步步後退,已經退到營地邊緣。慶格爾泰氣得哇哇大叫,他看這股明軍氣焰太盛,不得已下令往回撤。被殺得丟盔卸甲的瓦刺人,立刻灰頭土臉的往回逃。

這一仗,瓦刺也死了不少人,丟下無數俱屍首敗下陣。

蕭天命人匆匆打掃戰場,把明軍傷員和屍首拉回營地。他又查看了李漠帆的傷勢,給他敷了止血膏。一清點才發現自己的隊伍也傷亡不少,立刻下令人馬就地休養。

慶格爾泰當然不甘心,他怒氣沖沖回到營地,前後一查看,發現他帶來的四大金剛竟然只剩下他一人了,不由黯然神傷。坐在大帳里督戰的博納勒黑著臉,看著慶格爾泰說道:「是時候用到我給你備下的人肉盾牌了。」

慶格爾泰瞪著博納勒:「什麼人肉盾牌?」

博納勒嘿嘿一笑,道:「來到路上,我命人到附近村裡抓來了三十幾個漢人,把他們綁到前面,這伙明軍再勇猛,總不至於拿自己人開刀,在漢人背後藏弓箭手,一陣箭雨過去,自然給你們開出一條進攻之路。」

「軍師,妙呀。」慶格爾泰雙眸閃著光,一掃剛才的頹勢。

「更妙的是,箭頭都是浸過毒的。」博納勒眼裡冒出凶光,盯著慶格爾泰壓低聲音道,「慶格爾泰,也先大汗是下了死令,今日必須攻下,我是看在咱們出自一個部族,已經盡心幫你了,若這次還不成功,休怪也先大汗責罰了。」

「是。」慶格爾泰咬牙點點頭。

博納勒向帳外喊了一聲:「來人。」話音一落,從外面走進一個博納勒的親信,他躬身道:「大人,有何吩咐?」博納勒從懷裡掏出一個兵符,交給親通道:「你騎快馬速回大營見也先大汗,把兵符交給大汗,大汗見兵符自然明白。」親信拿過兵符轉身跑出去。

「軍師,這是……」慶格爾泰疑惑地看著博納勒。

「唉,當然是給你要援軍。」博納勒皺起眉頭道,「這也是最後一搏了。援軍一到,立刻發起進攻,不可讓明軍有喘息的機會,不然,他們也去搬援軍,便麻煩了。」

「他娘的,沒想到這明軍如此頑強……」慶格爾泰咬著牙罵道。

「但願這次能撕開一個口子,衝進城裡。」博納勒憂心忡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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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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