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張三講說花開富貴 翠蓮彈唱水調歌頭

150張三講說花開富貴 翠蓮彈唱水調歌頭

上回書說到張教頭等六人趕奔恭州去尋找張提轄。路上張教頭講說步兵五兵,引出了東京汴梁五家武術大家楊家、徐家、張家、王家、林家之間的關係。約兩個月,便來到了長江北岸江夏府境內,恰逢趕上中秋佳節,眾人決定在此歇腳幾日,在乘船逆流而上。次日清晨,過街鼠張三出來採買中秋夜應用之物,遇到一位婆婆,像極了自己的母親。

旁邊便是不盡的長江,過街鼠張三心裡卻思念起母親來,提著月餅來到了江畔。

此處正是一處堤岸旁的土崗,過街鼠張三登上土崗的高處,舉目向東面眺望,思緒便被滾滾江水帶到遠方,想著望著過街鼠張三眼睛竟然濕潤了,他扭頭便向坡下跑去,到了鎮子上,逢人便問,見一船家模樣的人問道:「敢問這位大哥,九江府離此多遠?」

那人卻是這江上的船家,答到:「九江府距離此處往東,約有五六百里的水路,陸路卻再遠些。」

過街鼠張三謝過船夫,心裡忖道:「止有五六百里,卻不甚遠,明日便與眾人說去。」想著便趕回酒店,到了店裡,安排下飯菜與眾人吃了。

眾人便在鎮子上修整一日,或是到江邊賞玩,或是在店裡休息,金翠蓮依舊與玉燕找僻靜處習練武藝,一日無書,便到了月上東山。

怎見得好個中秋?但見:午夜初長,黃昏已半,一輪月掛如銀。冰盤如晝,賞玩正宜人。清影十分圓滿,桂花玉兔交謦。簾櫳高卷,金杯頻勸酒,歡笑賀昇平。年年當此節,酩酊醉醺醺。莫辭終夕飲,銀漢露華新。

當時,過街鼠張三同鄆哥便在店內客房內安排筵宴,眾人先是用美酒佳餅祭拜了明月。六個人圍桌而坐慶賞中秋,吃了團圓餅,端的是與山東地面的不同,別有南國風味,吃酒用菜,雖不在桃花莊上團聚,有此六人也不覺甚孤單。

眼看月明光彩照入東窗,玉燕便說:「我等自桃花庄出來已有約兩個月的時光,這個中秋佳節是我等在外度過的頭一個節慶,正所謂人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大姐你可唱個中秋對月時景的曲兒,教我們聽則個,也算是寄託思鄉之情。」

金翠蓮點頭答應,過街鼠張三眼裡有活,忙去外面車上將象板取來,給了金翠蓮,翠蓮便說:「既是中秋,便將當朝蘇學士的水調歌唱給各位罷。」說罷,金翠蓮頓開喉嚨,唱一支東坡學士中秋《水調歌》。唱道是: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只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高卷珠簾,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常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萬里共嬋娟。

一去唱罷,那五人無不讚歎,止覺得餘音繞梁,不住地喝彩,玉燕聽得痴了便叫姐姐再歌一曲,金翠蓮也不扭捏,開嗓又唱一曲,玉露泠泠,金風淅淅。井畔梧桐落葉,池中菡萏成房。新雁初鳴,南樓上動人愁慘;寒蛩韻急,旅館中孤客憂懷。舞風楊柳半摧殘,帶雨芙蓉逞妖艷。秋色平分催節序,月輪端正照山河。

唱罷眾人便覺更妙,忙叫翠蓮坐下,玉燕滿滿斟了一大杯酒,敬獻翠蓮,眾人一齊飲下,眾人皆是興高采烈,唯獨過街鼠張三聽了新雁初鳴一句,便覺自己似那新雁。

原來雖整日介在京城裡混跡,可卻常圍著老娘去轉,老娘若是開心他便高興,老娘若是有些頭疼腦熱他便四處給尋醫問葯,如今老娘過世,自己便像那新雁一般,南樓上動人愁慘。

想到此,不禁又喝了幾大鐘悶酒,眾人夜深方散,此時過街鼠張三已然酩酊大醉,被鄆哥和王進抬回屋內休息。一夜無書,止等天明。

次日天光大亮,眾人洗漱已畢一齊用飯,張教頭便說:「昨夜大醉,今日便在此再歇一日,過街鼠張三卻將這車馬變賣了,我們乘船而上,玉燕你看如何?」

劉玉燕一聽要乘船入川,覺得新奇,便答應了,眾人吃完飯,剛要離席散去,過街鼠張三便對眾人說:「我有個事情要說。」

眾人又坐回座去,聽過街鼠張三去說他的事。過街鼠張三說到:「我並不是東京人氏,生處便離此不遠,乃是沿長江而下五六百里之外的九江府江州城人氏,父親原是大江軍戶,家裡世世代代在江邊生長。

我父親成年之後,因身強力壯,也慣會水性,便到了大江軍戶里做了廂軍,后因會做軍,便調入禁軍里當差,因他手巧,便在軍中營造軍寨碼頭之類,漸漸便升做了營建提典官,貫會修造水旱兩路軍寨,一應營盤城垣碼頭。

后娶我娘過活,我娘生下我們兄弟四個,因父輩世代貧苦,父親這一輩做了些小的提典官,也算是改換了門庭,更是期望我們這一輩能夠光宗耀祖,散葉開枝,便求街上秀才為子取名,秀才便排下了「花開榮旺、富貴滿堂」八個字。

我父親嫌那花字不穩重,秀才便將花字改為了華字,也有花苞之意。

我娘所生我們兄弟四人,大哥便取名張華,我大哥自幼聰明好學,但卻是沒有長性,自幼便和我父親在大軍行伍裡外混跡,因哥哥聰慧,又是長子,父親便對他傾注了許多心血。

可大哥卻不愛讀書,卻願意跟著父親在軍戶里玩耍,久而久之父親望子成才的心也就淡了,見他愛習把式,便教他手藝,大哥便學得了父親一應的營造本領,也被徵到軍中做活,倒也自在。

但後來軍中防務蕭條,父親和大哥便賦閑在家,止在軍戶里些少的糧餉。自閑了下來,父親便染上了賭博的嗜好,便輸了錢,大哥自以為聰明便也在外偷著學了賭博,想要替父親撈回本錢,怎奈何人家做扣害人,不想敗光了全部家業。

那一日,因我家敗落,我的兩個姨母便來家到家中計較如何周濟,大哥不在家中,不知去了何處,正趕上債主上門討債,來了三個彪形大漢,言語上百般羞辱,又要動手打人,我父親氣不過去與人爭執,怎奈何被那賭坊一夥三人打死。

那時節我大哥十七歲,二哥小他兩歲,止有十五歲的年紀,名叫張開,自年幼便爭強好鬥,膂力過人,在一旁見了,那裡肯罷休,提刀堵了門,便在當院結果了那三個大漢的性命。

提著刀給娘磕了頭,逃亡在外,起初是聽說在那處嘯聚山林,後來不知去向,多年未歸。

我名叫張榮,因排行在三,世人便都喚我張三,我與我的兄弟乃是孿生兄弟,我卻早從娘胎里爬出,便是哥哥,我與我兄弟長得一般無二,他名叫張旺。

我兩比二哥小上五歲,那年還未滿十歲。眼見這個六口之家便支離破碎,爹爹被殺,家徒四壁,母親如何能撫養起我和四弟,當即便求二位姨母替她撫養我和張旺,自己留下和大哥一齊打這場官司。

我便被二姨母帶走,張旺跟著三姨走了,我依稀記得三姨母是要去揚州投奔,而我便被二姨母幾經輾轉帶到了東京汴梁,姨夫姨母膝下無兒,我便改口叫了爹娘,姨夫多年前便過世,止有我和姨母相依為命,不想去年也沒了。

姨娘臨終前,便想要我回九江府去找我娘,今日到了江邊,忽然間見到一位婆婆貌似我的母親,以為是我娘到了此地,我便問說出我的姓名,婆婆卻無半點反應,便出來打聽,九江據此才五六百里路程,因此今日便想和諸位告辭,回九江府江州去尋我的生身母親。」

眾人默默聽完,都覺得過街鼠張三自幼也是命途多舛,紛紛同情,尤其是金翠蓮因在東京生活,也曾見到過過街鼠張三的老娘,過街鼠張三雖然家境一般,可張三卻將老娘照顧的從內到外的精心,怕她受一點的苦痛,便與眾人說:「卻也是才聽說,他老娘竟是他的姨母,卻如同親娘一般孝敬,遠近聞名。」

玉燕聽完便說:「既是五六百里路途,卻也不禁走,我們一道坐船下去尋了阿婆來,再走不遲。」

過街鼠張三聽完也是頗為感動,起身給玉燕作了個揖,道:「大小姐,這卻使不得,你們還要趕路入川,去九江便是南轅北轍,再者我還要到九江尋找一番。

這麼多年過去了,家下搬沒搬走,老娘身體如何都不清楚,我也想在她老人家窗前盡一盡孝,若是老人家身體康健,我便帶著她去桃花庄走走也未可知,若是年老體衰,我便要在床前侍奉。因此上大小姐的心意小的我心領了,止是萬萬不敢跟著小人繞路去九江,我便自己去就是了。」

究竟兩下人如何分別,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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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之宣和十二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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