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落定 姜夏

第四卷 落定 姜夏

「我記憶中的確有個女子一直陪著我,但那個人無論是樣貌還是名字,都不是你。」

「那是誰?」她這話問的有些沒說准,她也知道,可她沒辦法,她對於司空陽的過去其實一無所知,想到這個,她心裡有些愧疚。

她實在是一個不太合格的朋友,司空陽都對她這麼盡心儘力了,她卻對他都不怎麼了解。

「你過去是怎麼長大的?是那個人陪著你的嗎?」

司空陽閉上眼睛,臉上一片平靜,他開口道:「自從有記憶開始,我便是出生於天地間,無父無母,是她撿到了我,帶著我從草原來到內陸,從凡人走上修仙這條路,只是……」

那個人肯定是因為某些原因突然消失了,澹臺夏猜到了,否則司空陽也不會成為日後萬人唾罵的大魔頭了,她憑藉著自己那兩天的代入,覺得司空陽記憶中的那個女子,定然也是一個極其溫柔的人,那樣的人是不會允許司空陽走上或者被人污衊的道路。

「她叫什麼名字。」

「姜夏。」

澹臺夏咋一聽到這個名字,頭突然開始密密麻麻的疼,好像被無數的針刺進腦袋裡,她的指甲不由自主的扣著頭皮,用力拽著頭髮,要把頭髮拽下來。

司空陽看見她這個舉動,一下子就從回憶里掙脫出來,他幾下跑到澹臺夏身邊,手勁極大的扯開澹臺夏的手,雙手攥著她的手腕,叫她不要在傷害自己。

澹臺夏的頭從來沒有這麼疼過,她幾乎是連呼喊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臉色蒼白。

「你怎麼了?」她掙扎的力氣卻很大,司空陽快要攥不住她的手腕了。

私心裡,他不想在她身上使用靈力。

過了好半天,那種感覺才漸漸消失,澹臺夏出了一頭的汗,她的眼眶一片通紅,滿是血絲的眼睛呆愣愣的看著司空陽。

「司空陽,我記得你。」

在他說出姜夏這個名字的一剎那,所有被塵封在她記憶深處的東西一瞬間就蘇醒了,澹臺夏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她根本不是什麼懸天穀穀底澹臺家的孩子,她叫姜夏,是卜算世家姜家的孩子。

姜夏從小天資聰慧,一歲識字,三歲就能作詩,五歲便卜算入門,是整個玄魔大陸都赫赫有名的神童。

朗星所說的逆天改命的人,她也是當年的其中之一。

在她及笄的那天,她為天下卜算了一卦,算出來一百年後的玄魔大陸會誕生一個無惡不作的魔頭,他會給玄魔大陸帶來莫大的災難。

彼時的姜夏是心懷天下的姜夏,她幾乎是算出來這件事的一瞬間就做好了決定,她要在這個大魔頭成長以前,將他扼殺在幼年時期。

於是她收拾了行囊,從家裡偷偷溜了出來。

她算到那人此時還在草原上流浪,便想都沒想就直奔草原而去,找了好幾天,其中撞見草原上搶奪地盤一次,險些被當成士兵被人殺死,還好她偽裝術學的不錯,勉強逃了出來。

可是身上的東西都在逃出來的時候被丟掉了,她那時衣服破損,口/唇乾裂,很是狼狽。

兩個人就是在這樣的境遇下遇到的,司空陽那個時候在草原上流浪了很久,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他甚至因為天生靈骨,對於食物的需求也不是很大,可他不知道這個,他已經餓了很久。

是姜夏說要給他一口水喝。

草原上的水源比黃金寶石還要珍貴,每一片湖泊都有專人駐守,司空陽試過去偷喝,被人打得很慘。

於是他信了姜夏的話,在原地等了她整整一天,後來太陽落下去了,司空陽有些自嘲的笑了,他也不是三四歲的孩子了,怎麼就相信了她說的話,如果他在不去找地方睡覺,這個夜晚會很難熬。

他邁開了腳步,準備離開這裡,而就在這時,一群人騎著馬,舉著火把向他靠近。

跑!這時司空陽下意識的想法,可他前兩天剛挨了打,又沒找到什麼食物,身體虛弱的要命,便是跑都跑不動的,他只能束手就擒。

結果等待他的是溫暖的帳篷和能填報肚子的食物,還有珍貴的水。

他心裏面既驚喜又害怕,驚喜的是他終於能吃上一頓飽飯,睡一個好覺,害怕的是,這一切會不會是他臨死前最後的溫暖。

可他轉念一想,自己一個孤兒,身無長物,有什麼好怕的呢,最差也不過是繼續流浪了,若是明天起來迎接他的是死亡,那就下輩子投個好胎。

這麼想著就沒什麼負擔了,他吃的肚子滾圓,洗過澡之後就裹著毛毯睡得暖暖活活的。

這三天天天如此,他從一開始的心安理得變成了惴惴不安,直到姜夏的到來。

和初見她時不同,過來見他的姜夏濕著發,穿著草原上女子最平常的打扮,他卻一時看呆了。

草原上哪有這麼好看的仙女。

落魄時的姜夏縱然五官好看,可是隔著泥巴和血痂,誰能看清她的美貌。

她說他們暫時安全了,她說司空陽現在的身份是她的弟弟,她告訴他什麼都別管。

他就這麼跟在了姜夏的身邊,看著她給呼延林晚出計獻策,看著她一天比一天深得呼延林晚的信任。

很快,他們就換了更大更華麗的帳篷,司空陽的帳篷里也被姜夏送來好多的書本,她會在沒什麼事的午後教他識字。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有時以為時光會就此凝固,他們就這麼過上了安穩的生活,可他錯了。

那天他聽到外面的人說起,呼延林晚這次拿下了一個不小的部落,再沒有比他地盤更大的部落了,他快要成為正片草原的霸主。

所以那一晚他喝醉了,姜夏因為是女子,從不愛去參加他們的慶功宴,早早就來到了司空陽住著的帳篷,兩個人守著一盞燭火,各自看著書。

呼延林晚是帶著一身酒味闖進來的,司空陽抬頭看見他醉醺醺的樣子,皺了皺眉,心頭湧上一陣慌亂。

姜夏也很是為難的看著這樣的呼延林晚,他其實還有些理智,只是被酒液浸泡著,讓他多了些膽子,做了說了平日里不敢的。

他對姜夏表白了。

司空陽早就知道他喜歡姜夏,從他第一次看見呼延林晚看著姜夏的眼神就知道,那不是一個君王對待臣子的眼神,那是一個男子看著心愛的姑娘的眼神,只是那個時候比起一個賢惠的妻子,他更需要一個有勇有謀的臣子。

而現在他不需要這樣的臣子了,他也就無需隱藏了。

姜夏拒絕了他,司空陽毫不意外,他們看似是在同樣的道路上走了很久的人,可兩人走的並不是一條路。

呼延林晚要的是天下,而姜夏,要的是天下太平,眾生平等。

那一晚,呼延林晚仗著酒勁要對姜夏用強,司空陽明知道姜夏並不是他以為的普通凡人,卻還是沖在了姜夏面前,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狠狠捅了呼延林晚。

感受著鮮血噴濺在臉上,司空陽沒有害怕也沒有後悔。

姜夏卻有些嚇壞了,她幾乎是立刻就帶著司空陽用了些仙人的手段離開了草原,他們來到了內陸。

他們住在了一件客棧里,司空陽這才感覺到慌亂,姜夏,是不是不要他了,因為他殺人了,他不是她眼中的可憐孩子。

可是姜夏沒有拋下他,她天天白天都會出門,又在傍晚的時候回來,司空陽不敢和她講話,因為她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可是有一天晚上他忽然被尿憋醒了,眼睛還沒睜開,脖頸上的汗毛卻立刻豎了起來。

那是匕首架在脖子上的感覺,冰冷的刀鋒貼著他的皮膚,司空陽對於危險有種天生的直覺。

姜夏想要他的命,司空陽意識到這一點,巨大的悲哀籠罩在他的心頭,他沒有發生任何動靜,心裡想著如果姜夏想要,那便拿走吧。

反正這幾年的歲月都是偷來的,就當做是償還吧。

可是姜夏沒有動手,司空陽感受到刀鋒微微滑動了一下,就倉皇的移開了,他立刻睜開了眼睛。

姜夏披散著一頭長發匆匆離去,她穿著雪白的寬袖交領長衫,一如那天他在草原上初見她的打扮。

他以為第二天就會見不到姜夏了,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姜夏抱著一摞書,敲開了他的房門。

這一年司空陽十二歲,在姜夏的引領下,他敲開了修仙路上的大門。

姜夏不在早出晚歸了,她日日守在他的身邊,教他如何修仙,司空陽又開始貪戀起不屬於自己的溫柔。

可是好景不長,這一天和往常一樣,他盤腿運行著體內的靈力,姜夏拿著一本書坐在桌子前,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屋子裡一副歲月靜好的氛圍。

姜夏很是突兀的吐了一口血。

司空陽鼻尖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便立刻睜開了雙眼。

「我沒事。」姜夏不甚在意,她拿出手帕隨意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便喊來小二收拾了臟污。

司空陽心裏面一突,不好的感覺瀰漫在心頭。

第二天,姜夏不見了。

司空陽等到中午也沒有見到她,去到她的房間時,她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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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成為魔王的小嬌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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