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落定 死訊

第四卷 落定 死訊

姜夏就這麼突兀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客棧的房間因為司空陽交不上房費而把他趕了出去,他又在一次流落街頭了。

眼下正是各大門派測試靈骨的時間,司空陽毫不費力的通過了測試,加入了一個門派。

這樣就能夠安安穩穩的等姜夏找到他了。

司空陽一開始是這樣認為的,他是這批新入門的弟子中資質最好的,甚至在這個名聲不大的門派中資質最好,他的修鍊速度是別人嫉妒都嫉妒不來的,短短半年時間,他就突破了築基,成為了玄魔大陸最小的金丹仙人,這一年,他才不過十二歲。

他在門派中孤僻寡言,除了自己的師父,甚少與旁人交談,若不是十年一度的修仙門派大比,他可能都不怎麼下山。

作為這一代弟子中唯一突破了築基的弟子,司空陽被整個門派寄予了厚望,他自己卻很不以為意。

只是走在路上的時候他忽然想通了,姜夏那樣的女子,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若他能在整個玄魔大陸都變得很出名,她在某一天聽到他的名字時,是不是會想起他們曾經相依為命的時光,然後過來找他。

他那時對姜夏沒什麼特殊的情感,不過是感謝兩個字而已,謝謝她救了自己一命。

所以他對這次門派大比一下子就重視了起來,發誓要拿個第一。

比賽場上倒沒有什麼意外,司空陽拿著師父給他的靈劍,幾乎是在十招之內就能結束一場,他很快就從海選中脫穎而出,成為奪冠的熱門選手。

這才是麻煩的開始。

他們小門小派,和舉行比賽的鳳梧派是談不上什麼交情的,因此就算司空陽是熱門選手,他仍是住在晉級選手統一住的大通鋪中,沒什麼隱私可言。

司空陽是一路流浪過的孩子,此時能有地方住便是心懷感激,哪裡會挑呢,所以從未想過辦法去為自己爭取更好一點的地方,而隨性來的弟子都被淘汰在了海選中,此時已隨跟著的長老住在了底下城鎮中的客棧,說實話,是要比司空陽還要好一些的。

他是沒有想到這樣會導致他連一刻都無法在屋中安歇。

只要一回來,就會不停的有人上門和他聊天談話,起初司空陽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後來有那個人見他實在不開竅,終於打開天窗說了亮話。

「依照你這個資質,在你們那個小破門派實在屈才,我們願意幫你掃平一切障礙,所以你來我們門派吧,我保證你會享受到最頂級的資源。」

司空陽這才怔愣住了,原來還可以這樣。

他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只說了自己考慮看看,便讓那人回去了,自打他了解了這群人的意圖之後,先前那些聽不懂的話此時也都知道了,司空陽心裡覺得好笑。

倒不是他對現在的門派感情有多深,有是必定有一些的,門派培養他很是盡心儘力,他又不是個白眼狼,自然是要拿著門派大比的好成績去報效師門的,若說多深,倒也沒有無可分割。

他只是習慣了,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例如他之前習慣了餓著肚子的滋味,驟然被姜夏餵了一碗飽飯,自此就不想再去餓著了,身體就習慣了吃飽穿暖的樣子。

在例如他之前習慣一個人看著天空發獃,看著今天的雲朵是不是比昨天的多了一些,看看今天的小草是不是比昨天更加綠了幾分,可是姜夏來到了他的生命中,從此之後他發獃有了人陪,聊天有了人搭話,還學會了識字。

可就在他把這一切都習慣了之後,姜夏就這麼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司空陽經過了一開始的恐慌過後,便是輕微的怨恨。

她怎麼可以把他從孤寂中拯救出來又這麼隨手拋下了呢,若是她一開始便沒有做好一直陪伴他的準備,便不要輕易把他帶在身邊!

他開始恨著姜夏,也正是因為這份輕微的怨恨,他想著自己總有一天會變得強大無比,到時候讓姜夏痛哭流涕的跪在他的面前,後悔當初的拋棄。

可這份怨恨隨著他的長大也漸漸消失了,他有些明白人這一生中,有很多時候的分離,是猝不及防的,是來不及告別的。

興許姜夏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每次在屋頂看著天空中明亮的一輪月亮時,司空陽總會用這樣的借口替她開脫,他不恨姜夏了。

若是兩個人以後有機會重逢,他定會心平氣和的說上一句好久不見。

然後就從師門中出師,浪跡江湖去。

司空陽想的很美好,可日復一日的被其他門派來挖牆角,他自己倒是不覺得如何,心情好時還會逗他們兩句,應付自如。

可這一天他在和素玉門的弟子閑聊著,其實也不算是閑聊,他拿著靈劍在輕柔的擦拭,素玉門的弟子在他旁邊上躥下跳,他怕自己的靈劍不小心戳到他,偶爾提醒兩句罷了。

這一幕卻被早就把他記恨在心的弟子瞧見了,招呼都沒有打一聲,扭頭便奔著山下去了。

當時的司空陽並不知情,他今日從兩個弟子口中閑聊中得知了姜夏的消息,心情很是不錯,便讓素玉門的弟子在他耳邊嘰嘰喳喳,他權當沒看到。

因著第二日便是初賽,所以他擦拭完靈劍之後就進行了日常的訓練,那個弟子見他開始練武,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今天都是聽不進去的,便悻悻的走掉了。

第二天比賽的時候,司空陽勢如劈竹,才不過半天就結束了未來兩日全部的比賽,晉級到了半決賽。

這兩日他也沒閑著,一改過往幾日的悶葫蘆性子,他倒開始主動找人搭話了。

長老跟著那名弟子上來的路上還是不信的,司空陽是他從小鎮里領著回到門派的,他是個什麼性子他再清楚不過了,便是他都有可能因為利益背叛師門,司空陽卻是不會的。

「師父你別不信,你看,他現在在幹嘛?」那名弟子帶著長老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棵大樹背後,看著司空陽言笑晏晏的同鳳梧派的內門弟子說著話。

他神情放鬆,十幾歲的少年笑起來正是誰都抵擋不住的神采飛揚,那名女子是個盛開的花兒一般的年紀,看見這樣的少年,心情都會無端好上幾分,就更別提這少年還主動找她說話。

司空陽不得不這樣,他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出來這名女子,也是前兩天在她的口中,他第一次聽見了姜夏的名字。

「這位姐姐真是好看,我在這比賽多日了,姐姐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他並沒有直接詢問姜夏,那樣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姑娘捏著一方帕子,輕掩著笑的彎彎的唇,眼裡的笑意比此時樹枝上的花兒還要燦爛。

「才不過十二三的小孩子,就口花花成這樣,那姐姐問你,你可說的是實話?」

司空陽重重的點頭,眼中一片清澈,配著他人畜無害的五官,看起來是不會騙人的模樣。

「我聽有些人說過什麼玄魔大陸第一美女是叫什麼姜夏,在我看來,姐姐才是第一美女。」

那名姑娘本來笑的很是開心,卻在聽見司空陽提起姜夏兩個字是忽然變了臉色,她顧不上男女有別,急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唇,有些驚慌的左右看了眼,確定四周並沒有多餘的耳朵,她才小心放開手,豎起一根手指在自己唇上。

「噤聲!你可不要在說起這個人名了。」她單手捂著胸口,一副后怕的樣子。

司空陽心中頓時湧上一陣慌亂,他強壓住不安,好奇地問道:「為什麼啊,姐姐,你消息靈通,快告訴告訴我。」

她看來很不想說的樣子,可看一眼司空陽清澈見底的雙眸中全是好奇心,她便跺了跺腳,附在他的耳邊,悄聲說了。

「姜夏因為觸犯了姜家的家規,被姜家家主下令打死,現在約莫已經死了,我聽小姐妹說起,看見姜家派人去關家定做了最好的棺材……」

後面的話司空陽便都聽不進去了,他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腦海中只盤旋著一句話。

「姜夏因為觸犯了姜家的家規,被姜家家主下令打死,打死……」

他腳腕一軟,控制不住的後退了兩步,臉色驟然變得慘白,這樣快速的變化,也有些嚇著那名姑娘,她見司空陽臉上汗如雨下,眼神怔愣,心中有些嘀咕,他怕不是要犯什麼病,便趕緊提著裙擺跑掉了。

司空陽/根本不在意她的去留,他整個人都處在一個巨大而空白的牢籠里,不停有人在他耳邊重複著那句話。

他快要瘋了。

姜夏怎麼能,怎麼能死掉呢?

那名弟子看見司空陽這個反應,心裡也有些奇怪,他偷溜上山跟蹤司空陽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平常和那些人說完話都好好地,怎麼今天是這個表現,那長老肯定是不會信的。

果然,他扭頭望過去,長老正一臉凝重的看著司空陽,他的神情肅穆,看起來很是擔心的樣子。

弟子有些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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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成為魔王的小嬌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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