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少室山下

第22章 少室山下

夕陽西下,勞累了一天的農夫,踏著金黃色的夕陽餘暉,扛著農具各自回家,一天的辛勤勞動終告結束,簡陋而溫暖家中升起的裊裊炊煙、以及飄散而出的同樣簡陋而可口飯食的香味,是農夫一天勞累后的期盼。

農夫雖然辛苦,但是有家可歸、有飯食可飽腹、有房屋可棲身,可是行色匆匆的路人呢?他們的家又在何處、又有誰在等著他們呢?又有誰可知他們獨中飢餓與否呢?

「咚……咚……咚……咚……咚……咚……咚……」

少林寺暮鐘響起,似在為那些沒有歸家之人響起的催促,又似為那些無家可歸之人響起的哀嘆。只是,今日此時的暮鍾鐘聲,卻比往昔響的要長、要久、要沉重,好似一聲聲的悲嘆,為這世間、為這世間里的芸芸眾生而聲聲悲嘆。

此處,便是少室山下。

少室山下的諸位村民,早已習慣了聽著少林寺的晨鐘暮鼓,開始和結束一天的勞累。今日的暮鍾,與往昔不同,無數村民駐步側目仰望山上,心中默默的在想:聽這鐘聲,與往日的平常鐘聲不一樣,莫不是少林寺中,今日有什麼事情發生么?

夕陽埋進厚重的山裡,帶走了世間的最後一絲光亮。兩位路人,各自都戴著一頂竹笠,行色匆匆,風塵僕僕,一前一後,在夕陽餘暉消失的時候,止步,循著那聲聲悲嘆暮鍾,抬眼而望。

此刻少室山,十分安靜,依稀可聽得空氣中的冥冥梵音。眼前的這座村落,同樣安靜而富有生活的生動。

這兩位路人,原來是逍遙和花生,兩人風塵僕僕,終於趕到了少室山下。

這一路,走得真是好是辛苦。

望著少室山籠罩在沉沉暮鐘的沉重之中,逍遙臉上掛著些許欣喜之色,心中默默升起一分崇高之氣來,心中默默癱倒,「這便是少室山了,終於走到了。」

花生臉上也掛著些許的欣喜,同時參雜著些許的疲倦,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中不禁叫道,「終於到了!終於到了!終於到了這什麼少室山了!」

不消片刻,新月初上,逍遙開口道:「今晚就在此處歇息歇息,明日再正式上少林拜會。」花生點點頭,一路的風塵僕僕,盡顯在疲倦的臉上,聽到逍遙這麼說,心中一時欣喜,終於可以歇息歇息了。

逍遙和花生進了這裡的村莊,想要尋處借宿之處,當地村民淳樸真摯,見得逍遙和花生都是「和尚」,當下好客招待,安排了一處住處,又送來了素菜素飯讓花生和逍遙來吃,逍遙和花生不住感謝。

此處的村民受到少林寺的影響,幾乎每家每戶都供奉著佛像,睡前定要在佛前誦經祈願。此處的村民睡得早,佛前誦經祈願后,便帶著一天的疲憊和心中對佛祖的信奉,安然入睡,生活簡單,簡單生活。

是夜,明月當空,几絲薄雲,幾聲蟋蟀蟲鳴,侵擾著睡不著之人的安睡。

打坐休息已經有段時間了,花生突然笑嘻嘻的說道:「師傅,我餓了,我去尋些吃的。」說罷,也不待逍遙答應,便一溜煙自顧出了屋子而去。

逍遙的聲音也不知花生是否聽到,「不要做什麼對不起這些村民的事……」

花生出了屋子,一地的明月如水泄地,花生登時覺得自己好像掙脫牢籠的小鳥,望著安靜睡去的村莊,花生臉上掛著壞笑,躡手躡腳的尋到了村民們的雞籠處。原來進村之時,花生早就看好了村民的雞籠之所在。

花生心想道:「反正現在他們這些村民把我當成和尚,定然不會懷疑是我偷他們的雞的……哈哈哈,我花生真是太聰明了,所以我更需要挑只又大又肥的公雞,好好補補身子才是……這些時日,盡吃些素菜素飯,吃得我花生,也快成素菜素飯了。」

隱隱間,只覺得幾個黑影閃過,花生猛地回頭,卻不見一人,只見滿地的月光以及自己拉得長長的影子。花生知道是自己做賊心虛,自顧搖搖頭,心中暗暗想著:「跟著『師傅』日子久了,不知道怎麼了,做這些事情,怎麼也不利落了……」

花生索性橫下心來,正要對雞籠里的那隻大公雞下手之時,又覺得自己後面好像有人此刻正看著自己一般,只看得自己後背發冷……花生趕忙收手,回頭去看,仍舊不見一人,只有滿地如水的明月光。

花生無奈的搖搖頭,看著那隻大公雞,喉嚨里咽著口水,心中暗暗叫道:「罷了,罷了,今日這雞肉是吃不到了!」想那花生跟隨逍遙數日,耳聽目染,此時此刻竟然下不了手去偷人家的雞。

花生轉身,正欲離去,卻見自己面前五六步外,一個斜長的人影落在自己面前,花生抬眼望去,只見一個人站在那裡,那人身前還插著一隻旗杆,借著明月光,旗杆上那幾個字清楚可見。

「可知過去,能算未來。」

花生心中十分詫異,心中暗暗叫道:「這個世界真小,竟然在這裡遇到那個『江湖老騙子!」

花生面前那人,不是別人,卻是之前曾經遇到過、還給花生算命說花生「有殺身之禍」的那位老者。

老者帶著笑意真看著花生,亦如主人逮到偷他東西之無恥盜賊的得意眼神。

花生雖然最後時刻放棄了偷村民那隻大公雞的念頭,但畢竟瓜田李下,有口難辯,再說誰又會相信呢?花生有些做賊心虛,又思道那老頭武功厲害的很,便開口道:「老先生,你怎麼也在這裡找解手的地方嗎?真巧啊,我們竟能在這裡遇到。我剛在這裡看過了,這裡沒有解手的地方,我再去那邊看看……」說罷,花生也不管那老者如何,抬步就走,眼看就這般矇混過關,花生心中正洋洋得意之時,只見一個黑影從自己腦袋上飛過,直插在自己腳下的路上,嚇得花生心驚膽戰,心中暗暗叫苦。

花生止步,老者的旗杆端正正的插在花生前行的路,擋住了花生的去路。旗上的那八個大字,迎著夜晚的微風微微飄蕩,似在嘲笑嘲弄著花生一樣。

「可知過去,能算未來。」

「老先生,您安好,今夜不用給我算卦了,我可沒有錢付給你……我出來找解手的地方的時候已經很急了,現在就更急了,萬一一時忍不住,弄髒了這裡,臭味熏天,那我就太失禮了,我還是趕緊去找個解手的地方吧!」花生換個方向,不管不顧,邁開步子疾步逃去。

「還說你不是少林和尚,你怎會在這裡出現呢!」那位老者突然開口大喝道,「哪裡走!剛才你都聽到、看到什麼了,如實招來!」老者單手做掌,掌勢凌厲,虎虎生風,直擊花生而去。

花生只覺背後一陣刺骨般的寒意直冒!當下也不敢、來不及回身去看究竟,花生心中那難纏的江湖老騙子武功厲害得很,自己可挨不了他的半掌……許是察覺到生死攸關之際,腳下自然而然竟然踩出了逍遙教過他的「逍遙遊」步法,登時見花生一溜煙逃奔而去。

老者凌厲一掌而至,卻只挨著花生衣角。

上次之時,花生不會絲毫武功,全仗著逍遙才撿了小命一條;若不是老者沒有料到這些時日花生學了些武功,想著花生還是絲毫不會武功,甚是輕視,而花生也是急中生智、生死攸關之際,使出了學會的一些「逍遙遊」步法。正是如此,花生才僥倖逃走,若是老者未曾輕視花生,想必花生此刻已中了老者凌厲一掌,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

明月當空,看著轉了幾圈消失在房屋後面的花生,老者泛起笑意,抬手取出插在地上的旗杆,留下一個深深的圓洞在地上,「看你能逃到哪裡去!」

花生背後一身冷汗,心中仍在後怕,「真是走了狗屎運!撿了這條小命!」花生擺脫了那位老者,不知怎麼腳下又不會「逍遙遊」步法了,只得一陣疾跑,跑到逍遙那裡,「想來此時,若是那老傢伙追來,我的小命肯定就不是自己的了,那真是我有『殺身之禍』啊……想來此刻就只有師傅那裡安全了!」

終於到了住處,花生止步,平復急促的呼吸,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進屋,心中只盼著那江湖術士不要追來,進了屋,見了逍遙,花生開口道:「出去轉了一圈,沒有找到什麼吃的,我就回來了。」

逍遙正擔心花生出去會不會做什麼「偷雞摸狗」、對不起這裡純樸村民的事情來,見到花生很快回來,似無異樣,便問道:「你出去沒遇到什麼事情么?」

「事情?什麼事情?」花生若無其事的答道:「沒有,沒有遇到什麼事情。天色已晚,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少林寺的。」花生翻身就要去睡。

逍遙見了,也不再多問,依舊閉目盤膝打坐,暗自默默修習著「三元神功」。

「哈哈哈哈哈哈……」屋外卻突然響起一陣頗有些豪爽之氣的笑聲。

###四十二、少室山下(下)

花生陡然起身,聽著屋外那豪爽笑聲,雙眼直眨,心中不禁有些害怕起來,「難不成是那個老傢伙陰魂不散,尋到這裡來了?」

逍遙緩緩睜開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花生,看到花生一臉做錯事害怕的表情,逍遙眼神之中的目光,似在詢問花生,「這是怎麼回事?」花生對著逍遙詢問的眼神直搖頭,好似在回答說:「這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屋外那豪爽的大笑之聲直震得整座屋子的屋頂似在顫抖一般,而後又陡然停止,一片死寂之中,卻聽得「嘭!」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夜的安靜!

循聲而望,只見屋子的木門被一樣東西撞得粉碎,木屑四處飛散。那樣撞碎木門的東西撞碎木門之後,並未停止,徑直直朝逍遙和花生之所在而迅疾射來,猶如靂箭,勢不可擋。

耳邊響起凌厲風聲,直颳得花生心中涼了半截,額頭冷汗直冒;逍遙感受到那凌厲的殺氣,不禁皺眉嘆道:「好重的殺氣!」

眨眼間,那樣東西已然飛射身前幾寸,不及細想,逍遙起身,雙手使出「太極」玄妙精深的招式,一承一接一轉一逆,化解了那樣東西的強大衝擊,以柔克剛,回返往複,仿似變戲法一般,那樣東西竟在空中轉了一圈,順著來時之徑,飛射出屋……只聽得「嘭!」的一聲,那東西落地,地上土屑四濺。

明月如水,清風習習,那樣東西迎著清風輕舞,透過被撞碎的門口,可以清楚的看見那樣東西乃是一桿旗幟,旗幟上書「可知過去,能算未來」八個大字!

原是那江湖術士不知如何已經追到了!

花生早就躲在了逍遙身後,見塵埃落定,看著那桿旗幟上的那八個字心中竟覺得有些觸目驚心,小聲開口道:「真是陰魂不散,怎麼找到這裡來了!難不成那個江湖騙子真的能掐會算么?」

只聽得那位老者笑道:「你忘了我能掐會算么!我只需掐指一算,就算到你在何處!」逍遙聽了,便知道那人是誰,卻怎麼也猜不到那人怎麼又被花生招惹了呢?

「手下敗將,還不出來束手就擒!」屋外那老者叫囂道。

逍遙適才觸碰那旗杆,方才知道,那旗杆看起來漆黑似是木杆,實際上卻是寒鐵打制,重則百斤,一般人根本無法使動。想那老者輕輕巧巧一隻手便可提著行走,這般功力,的確令人佩服!

逍遙對著花生搖搖頭,仿似在責備花生,「你又闖禍了!」花生想要分辨這次不干他的事,逍遙早已邁步出了屋子,對那老者行禮,開口道:「手下敗將拜見前輩,上次比試,晚輩輸得心服口服,一別之後,不想在這裡再次遇到前輩,正是好巧。」

「哈哈哈哈……」老者笑道:「知道就好,適才你使得手法,可是武當的『太極功』么?」老者聽著逍遙說自己是「手下敗將」、「輸得心服口服」,心中自然受用,但同時又對適才逍遙所使的將自己的旗杆被「扔還」回來的手法隱隱讚歎。

逍遙在山上與二師傅自在道長在一起相依為命的那些時日里,自在道長教授了逍遙「太極功」,而後又傳授逍遙「三元神功」。「三元神功」乃是道家武學最高深的功夫,主修內息,內息修成,使起「太極功」來,得心應手,妙法無窮,而且「太極功」的威力也愈發厲害。

「晚輩哪懂什麼『太極功』呀,那是晚輩被前輩逼到生死一念間,胡亂使出來的,還好前輩手下留情,不然晚輩就是用盡全力也無法抵擋的……多謝前輩手下留情,晚輩才撿了一條命。」逍遙謙卑答道,不想多事。花生畏畏縮縮的出來,站到了逍遙身旁,不敢正眼去瞧那位老者。

「量你也不會的!」老者心中暗暗想著,當即開口道:「你們兩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如實招來,說,s你們是不是少林的和尚?」

「晚輩二人不是少林和尚,乃是無名山間的草頭寺院的和尚,此番上少林乃是為請教佛法而去的。」逍遙答道。

老者聽了,並未急著再說什麼,而是直視花生,向花生問道:「那個小和尚,你怎麼說?」

老者的眼神,直盯得花生心中忐忑不已,花生忙答道:「是……是那樣的,我們是……無名山間的草頭寺院的和尚,此番上少林乃是……乃是請教佛法而去的。」

老者見逍遙和花生二人,一人平庸一人姦猾,卻都顯露著沒有見過世面、好似從小地方第一次出遠門而來的傻氣,當下心中隱隱嘆道:「莫不是我……多心了么?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了……」

「你們兩個,聽好了!」老者突然說道,「我已算過,這幾日,少林寺周遭會有血光之災,你們兩個最好隔上兩三個月後再去少林寺求佛法吧,不然,小心你們兩個的小命沒了!」老者說完,嘴角隱隱得意笑意,心中暗暗說道,「如果,那是少林寺還存在的話!」

逍遙答道:「多謝前輩指點,我們兩個在此謝過!」逍遙看了花生一眼,花生會意,趕忙一道向那老者行禮。

逍遙心中暗暗想著,「看來這少林寺,這幾日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我需早些上山,好去報個消息,也讓少林寺提前有個防備。」

花生心中暗暗想著,「你這老傢伙又算!說堂堂少林寺有血光之災,難不成是你給少林寺帶去血光之災么!就憑你!對了……我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的好,卻不知道我那『傻師傅』又怎麼想的!」

「哈哈哈哈……」老者笑道:「其實,我也信佛法,只不過,和你信的佛,不是同一個佛!」老者伸手,取出插在地上的旗杆,拔出旗杆來,轉身欲走,走了兩步,回首,對逍遙說道:「那個小和尚,是你的弟子么?」

「晚輩不才,是他的師傅。」逍遙答道。

老者點點頭,開口道:「看好你那弟子,他剛才想偷人家的雞,被我撞見了。若是我的弟子犯這樣的戒,我定會敲掉他所有的牙齒,看他怎麼吃雞肉!然後讓他把所有的牙齒都吃進肚子里,再問他好不好吃?哈哈哈哈……」說罷,老者轉身而去,幾個轉彎,消失在夜色里。

逍遙轉眼,直盯著花生,花生自知理虧,微微低頭,嘴裡嘟囔著:「我也沒真偷,到最後的時候,想起師傅您的教誨,就決定以後不做那些事了,不知怎的,正好被那老頭撞見了……」

逍遙見花生已有悔意,心中也再想著少林寺會遇到怎麼的事,對於花生之事也無多想,只是看著花生,搖搖頭,好似在對花生說,「你真倒霉。」花生見逍遙並未多責備數落自己,好似還挺相信自己,當心心中隱隱嘆道:「他倒和別人不一樣,還挺相信我這樣的人的……」

逍遙轉身進屋,收拾東西,花生覺得不妙,叫道:「師傅你收拾東西做什麼,大晚上的!」逍遙淡淡的答了一句道:「我決定此刻就上少林寺。」

花生直搖頭,無奈道:「我的傻師傅,真是哪裡有渾水,你往哪裡闖!」花生無法,只得跟著逍遙一道,收拾好屋子,至於被擊碎的木門,逍遙看著花生,花生無法,只得從身上取出些私房錢來,權當賠了錢財,逍遙留書一封,致歉屋主。兩人匆匆起行,來不及別過村民。

月光如水,几絲薄雲,幾個斜長的黑影閃過。

那老者手提著旗杆,將旗杆直插在地上,微風拂過,旗子「呼呼」輕響,老者站在旗杆旁,好似在等什麼人似的。

驀地,三個黑影閃至老者身前,屈膝而跪,齊聲道:「拜見『啖血鬼王』。」那老者被這三人稱作「啖血鬼王」,老者白須隨著清風輕擺,盡顯威嚴。

「那件事結果如何?」「啖血鬼王」開口問道。

那三人中一人答道:「那件事做成了,只是……」

「只是如何?」「啖血鬼王」聞聲喝道。

「只是,派去做那事的那個人被少林擒住了,也許……也許少林那些臭和尚審問之下,那人會透露些消息出去,只怕會影響接下來的安排。」

啖血鬼王聽了,捋捋鬍子,開口道:「無妨了,只要做成了那件事,其他的事,都不再重要了,只等明日太陽一下山,所有的安排都實施……」老者不再說話,但三人都知道「啖血鬼王」沒有說出來的,是什麼。

「是!」三人齊聲答道,心中卻在惦記這「派去做那事的那個人」,「派他去做那事,他做完后,就這麼不去管他的生死了么!」

「去吧!」「啖血鬼王」開口道,三人幾聲答道,「是!」

三個黑影,一閃而過,猶如鬼魅,隱入夜色之中嘎然消失,恰如三人那般突然的出現。

「啖血鬼王」嘴角几絲笑意,望了望了如水般的明月,心中暗暗的想著:「教主運籌帷幄,此番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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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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