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萌動
這場拍攝在沈年的建議下暫時延後,劇組也提前收工了。
一個小時后,岑清穿著灰色,長的遮住大腿的短袖T恤,運動長褲在停車場跟沈年會合。
沈年的助理小龍看到岑清穿的這麼樸素的過來了,表情抽搐。
沈年到已經見怪不怪,上次錄節目就足夠看出,岑清對著裝十分不上心。
反正也不是工作時間,隨她去吧。
「這個給你。」沈年遞給岑清一個袋子。
「什麼?」岑清打開袋子拿出裡面的東西,是一個口罩和一頂黑色的帽子。
岑清這才記起來,現在她是個明星。
「謝謝啊,我都給忘了。」
「我早就知道你不會準備了,戴上吧。」沈年卸妝之後也沒做什麼造型,劉海散亂著,氣質柔軟而溫暖,看著岑清的目光更是寵溺。
岑清沒覺得有什麼異常,點點頭就戴上帽子口罩。
只有駕駛座上的助理膽戰心驚,又恨鐵不成鋼,人小姑娘還沒怎麼樣吧,他們年哥就不能剋制一點嗎!眼睛都挪不開了!
車子發動,開了一段時間,來到一個小店門前。
這裡的店做的事夜宵生意,人已經零零散散來了一些。
店主人早就等待在這這裡,見沈年下車,忙過來招呼::「我給你把位置都留好了,周圍沒別人。」
「謝了,老楊,每次來都麻煩你。」沈年微微的笑著。
「謝什麼啊,我家的店要不是你幫忙早就倒閉了,這點小事有什麼麻煩的。」老楊擺手,看到沈年背後的岑清時一愣,「這,今天不是一個人了?」
「嗯,帶個小朋友來吃飯。」
老楊促狹地眨了眨眼:「好事啊,我今天一定給你們漏一手。」
沈年失笑的搖了搖頭,帶著岑清繞過小店,從後門出去才坐到位置上。
這是個露天的靠著河岸的位置,兩旁有特意布置的觀賞植物,還拉了紗簾,隔出一方空間,十分舒適又具備私密性。
沈年從桌上抽出筷子掰開,仔細地清理木刺,一邊介紹:「這裡晚上會有河燈遊船,雖然不是什麼繁華的地方,但江景也很不錯。」
「很舒服。」周圍是不知名地青草香氣,柔緩的江風吹拂,讓人一整天的疲憊都散去了。
看她表情放鬆,沈年唇角勾起,將去掉木刺的筷子放在了岑清的面前:「你喜歡就好。」
「不過,你說要教我演感情戲,怎麼教啊?」岑清轉過頭,想起了正事。
沈年正倒水,聞言手部微顫,他輕聲道:「我想了一下,感情戲拍不好或許是因為你對我不太熟悉,那帶你來嘗嘗我喜歡吃的,玩的,或許你能自然而然的領會飾演的方法。」
岑清思索了片刻,點頭:「有道理。」
說完這句,她又覺得好像不夠,清凌凌的眸子看著他認真道謝:「謝謝。」
沈年低下頭,良久,吐出一口氣。
這小笨蛋,太好騙了。
明明是自己有私心,想跟你體驗一下情侶式的約會,怎麼還要反過來道謝呢……
菜很快上來了,店主人圍著圍裙,流水似的上滿了一桌子的菜,道道都是色香味俱全,紅彤彤一片。
「這是什麼?」岑清幺了一個錫紙碗裝的東西,馬上嗆咳到了,「好辣!」
沈年連忙遞過一杯水,又給了紙巾。
「你不能吃辣嗎?」沈年略微意外,這頓飯之前,他其實查過岑清的口味,確定這些東西她都不會忌口,才定了菜單。
只不過以前岑清的採訪沒有透露出特別的喜好,好像什麼都可以,所以沈年才按照自己的口味安排。
豆花不是白白的,會撒糖或者其他果醬嗎?
岑清上輩子是在北方出生,後來在世界各地奔波,從來沒見過重口味的辣豆花。
「額,我很久沒吃了。」岑清不自然道。
「那我去換別的菜,這些菜里都帶辣的。」沈年有點懊惱,立馬起身。
一隻細白的柔嫩的手抓住了沈年的手腕。
沈年回頭,此時江岸的燈光已經亮起,夜色下岑清泛著水光的眸子瀲灧極了,泛著笑意:「很好吃,不用換。」
「真的不用?」沈年還很擔憂,不能吃辣的人吃這些菜不是享受,是折磨吧。
岑清吸了口氣,堅定點頭。
事實上,這些菜吃起來嘴巴確實難過,但岑清再不通人情世故,也覺得太折騰沈年了。
意識到岑清的顧慮,沈年也沒有執意要換菜,只是默默把桌上的菜調了順序,把不那麼辣的放在岑清面前。
岑清把豆花挪遠,夾了一筷子雞丁。
還是好辣,當時真的好香!
岑清越吃越上癮,開始還覺得辣的難受,但越吃越覺得好吃,竟然停不下來,吃的她滿頭大汗。
沈年見她樣子,開始的擔心也變成了另外一種。
這麼多辣菜吃下去,等會兒肚子難受就糟了。
「岑清……」沈年叫了她一聲。
岑清額頭鼻尖都帶著汗跡,眼睛亮亮的抬起頭,腮幫子鼓鼓的,好像一個小倉鼠。
「嗯?」
沈年制止的話頓時吞回了肚子里。
算了,她喜歡就讓她放縱一回吧,下次注意。
他眼底含笑,眸光溫柔:「擦擦汗。」
一頓飯吃的岑清心滿意足,回味無窮,嘴唇都腫了一圈。
「我們沿著湖邊走走吧,消消食。」沈年看岑清捂著肚子,就知道她吃撐了。
本來他是安排了電影作為飯後活動,現在看來,吃撐的情況下去看電影,岑清肯定不舒服。
「好。」這個提議很合岑清心意,她站起來選定了一個方向,「往這邊吧。」
那裡的路燈稀疏,比較昏暗,看景緻不是好選擇,但對沈年這種身份的明星,卻是很好的組遮掩。
沈年知道她的意思,順從得跟著走了。
光影昏黃,風吹拂著樹葉發出沙沙得聲音,河邊的小道不寬敞,兩個人走在一起難免會挨挨蹭蹭。
此時,岑清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種不那麼尋常的氛圍。
身旁人的動作突然放大了十倍。
她動了動手指,腳步緩了緩,看向沈年想說點什麼驅散這種感覺。
橙黃色的暖光下,沈年漂亮的下頜線好看的令人移不開眼,他感覺到了岑清的視線,便淺淡一笑,那瞬間似乎所有景緻都失色。
岑清愣住了。
「怎麼了?累了嗎?」沈年見她不說話,有點擔心。
岑清的臉慢慢泛起酡紅。
沈年一驚,忙伸出手挨上岑清額頭。
肌膚相觸的地方彷佛有一絲細微的電流通過,電的整個人都軟軟的,岑清心如擂鼓,感覺自己莫名其妙。
難道有什麼隱疾犯了?
但她表情很鎮定,把沈年的手拿下來。「沒事。」
沈年將她臉上的紅色褪去,略微放心,視線一轉,在前方頓住。
那是一個似乎有六十歲的老大爺,面前擺著一箱子摔炮,仙女棒之類的。
城市裡不允許燃放煙花,只有這種小玩意兒還能出現。
岑清的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在學習,長大了跟儀器打交道,她沒見過這種東西,但從標誌認得出來。
見沈年目光懷戀,便道:「你想玩這個?」
沈年沒有否認,只是道:「太幼稚了。」
「想玩就玩啊。」岑清走上去對大爺道,「您好,這些我們都要了,多少錢?」
大爺一愣,隨即喜上眉梢,說了個數字,岑清乾脆利落的付錢拿走了箱子。,還被送了個打火機。
「走吧,找個地方玩兒。」
說完,也不管沈年的意見,直接拉人就走。
最終,兩人找了一個開放的河堤。
岑清拿起一個摔炮研究:「這個怎麼玩啊?」
「很簡單的,把這個往地上用力一扔,它就會炸起來的。」沈年也拿了一個示範。
小小的摔炮摔在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音。
沈年不禁回想起了,小時候過年時的光景,那時候父母還在一起,感情還好,他也最幸福。
可惜,人心易變。
「有趣!」岑清自己也摔了一個,看到摔炮發聲,感覺很有意思。
她一連炸了五六個,才想起來這是她買給沈年玩的。
回頭一看,沈年正笑著看自己呢。
岑清拍拍箱子豪氣道:「別客氣啊!今天讓你玩個夠!」
那架勢,好像在說這片魚塘,我為你承包了。
一聯想到自己是霸總文的女主,沈年綳不住了,大聲笑了出來。
他邊笑邊道:「你這樣像不像電視里的霸道總裁。」
「霸道總裁是什麼?幹什麼的?」岑清滿腦袋問號,一生都撲在科學事業上,閑暇時考其他專業的學位算是娛樂,她還真沒看過娛樂類的劇或者小說。
「霸總有三個標誌性動作,天涼王破,壁咚,公主抱。」沈年說著竟然直接演起來了。
他突然肅穆了一張臉,對著岑清,原本溫和俊雅的面孔變得凌厲,眼神冷酷又淡漠,他一字一頓道:「天涼了,讓王氏破產吧。」
若不是在一個小小的河堤邊,沈年這樣表演還真是極其有殺伐果斷的大鱷之感。
岑清忍不住笑起來。
沈年慢慢朝著岑清逼近一步,表情還是那般冷漠,岑清不禁止住了笑容,跟著往後退。
直到退無可退,背靠在水泥堤岸上,沈年伸出一隻手撐在了岑清的脖頸邊。
他湊的很近,能清晰的讓岑清看見他無暇的五官,眼睛上濃密長翹的睫毛。
沈年輕聲笑道:「這個,就叫壁咚,霸總劇必備。」
兩人目光相碰,不由自主地停滯了。
過了好一會兒,岑清眨了眨眼睛,雙手攀住沈年的肩膀……
沈年微訝,但下一刻岑清反手一轉,換成了岑清壁咚沈年。
她挑釁似的湊近,「壁咚,我學會了。」
岑清眉頭挑起,沒有平日的清冷,而是充滿凌厲,更顯得勾魂攝魄,美色煞人。
可惜,眼神太清明。
沈年無奈一笑,還是個小孩子,根本沒開竅。
他好笑的揉揉岑清的腦袋,推開她誇讚道:「好學生。」
沈年繼續拿起一個摔炮,輕笑道:「這些可不好放,今晚消耗完吧。」
岑清歡快的應了一聲。
摔炮玩的差不多了,沈年還從箱子里發現了兩個河燈。
他拆開了,點好蠟燭遞了一盞給岑清:「我們許個願吧。」
岑清點點頭,和他一同蹲下去,閉上眼睛,默念了幾秒。
然後一起把河燈放進了河裡。
兩個閃閃爍爍的光團依偎在一起,飄向了遠方。
岑清手抱著膝蓋,偏頭看著沈年:「你許了什麼願望?」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本來這種方法就不會靈的。」岑清一本正經道。
這讓人心梗的發言,換個人估計恨不得封住岑清的嘴。
沈年卻還好脾氣:「我知道啊,不過許願就是個念想。」
「不是念想。」岑清反駁道,她認真的對沈年道:「河燈沒用,但我可以幫你實現,你想要什麼?」
她是認真的做出了這個承諾,不論沈年說什麼,只要她能力範圍之內,她一定實現。
若是換了上輩子,這個承諾一出,必然引起無數人覬覦,腥風血雨。
可現在,這個承諾依然在沈年心裡掀起了無邊波瀾。
沈年徹底愣住了。
靜夜湖畔,流水潺潺。
岑清眼底的光比夜空中的星光還要璀璨。
她沒在說謊,也不是逢迎拍馬,而是真誠的給出承諾。
可沈年卻說不出口。
我怎麼能告訴你,我許的願望是喜歡你,希望你能平安喜樂?
如果真的希望岑清安然無憂,那最好不要過多的和沈年扯上什麼關係。
沈年的嘴角重新掛起適當的笑容:「謝了,不過現在這個願望我還不想說,以後有機會告訴你。」
她敏銳的感覺沈年的心情低落了,只是不知道原因。
岑清疑惑,但沒有糾纏,只是鄭重道:「那你想說了,就告訴我。」
「好。」
回到酒店,洗漱完畢,已經是深夜。
岑清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著。
和沈年相處的場景像一副電影畫卷在腦海里掠過。
她忍不住打開手機,開始在網上搜索資料,想研究一下這種感覺的來源。
直到進入了一個知名的學術資料庫,岑清才意識到自己不能使用詹台依的賬號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看社交平台,然後看著看著變成了看沈年的資料。
不知道點到哪裡,她進入了一個叫做清年CP的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