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臨別前

木葉隱村與火之國的大名達成協議，開了一國一村的先例后，別國也紛紛察覺到了風向無可避免的轉換，開始採取措施了。

在有「忍界之神」稱號的千手柱間登上初代火影之位后，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裡，其餘諸國便紛紛效仿，建立起名為「隱村」的忍者聯盟，儼然成為了一種穩固的制度。

畢竟，這個以千手與宇智波兩大豪族為首的忍者聯盟實力已經達到了令任何一個單獨的忍族都高山仰止的程度，再不抱團，豈不是等著挨打么？

——對於各國的高層而言，害人之心可不可有尚且另說，防人之心卻是切不可無。

與「五大國」相對的，是「五大隱村」與「五影」的誕生。

隨後，各個隱村開始試探性地建交。

為了將和平的局面維繫得更久，初代火影做出了一個決定——在將來會召開的第一任五影大會上，將所捕捉的尾獸分給各國。

儘管從村子走上正軌后就再也不參與任何高層決策會議，目前還是村子核心的幾個人也都沒有要避著她的意思，於是，小會開完后正在某位與會人家裡做客的雪子比大多數人都更早地知道了這件事。

「初代打算在三天後的會議正式宣布這件事。」泉奈如是道，「雪子小姐，好像一點也不驚訝啊？」

「嗯……只能說這確實是柱間會做出來的事情啊。」雪子雙手交疊，悠然道，「而且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論武力，木葉無疑是五大隱村中最強的，儘管不是每個人都有和柱間一樣崇高的想法，保持一定的平衡也是必須的，否則必然會被群起而攻之。」

「分散力量，將實力的差距拉到肉眼可見的地步，各方不至於為了爭奪資源貿貿然開戰，而木葉有柱間和斑這兩個能夠壓制尾獸的存在，又是一種天然的威懾。」

「這麼一來，至少在他們兩個在的時候，村子就是高枕無憂。」

「——我想，應該是這樣沒錯了吧？」

「雪子小姐看得很清楚。」泉奈敲了敲手指，「既然如此，又為什麼始終遠離呢？」

「我確實有我的原因。」雪子歪頭淺笑道，「既然本來就不喜歡，現在也沒有下水的必要，為什麼不樂得清閑呢？」

見多了各個家族的族長恨不得多攬一分是一分的模樣，泉奈不由得對這個答案有些感慨，卻也沒法多麼贊同。

雪子不對此繼續發表意見，只心道我還是不要再摻和的好——畢竟之前折騰得還不夠多麼？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但要是付諸實踐，把五影都聚集起來談話也不是件容易事，畢竟穩定的盟約什麼的，八字還沒一撇呢。」她想了想又道，「只盼你們到時候千萬看好柱間，別一個不留神讓他什麼都白送了。」

雪子說這話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會一語成讖。

——土之國岩隱村前來建交的隊伍還沒走到村口，就已經被斑揍了個人仰馬翻。

不巧同時聽見了這個消息的清美只是輕輕地「噌」了一聲，雪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好為難這個冒著「偌大風險」前來搬救兵的人，只得跟著他去了。

只見台階下橫七八豎倒了一地人，幾乎頭髮絲都沒亂一根的斑站在台階上，睥睨冷然道：「沒有什麼同盟……在木葉的實力面前，你們就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

大實話，然而，該攔還得攔。

雪子暗暗嘆了口氣，一掠到了斑的身側，放低聲音道：「遠來即是客，你這可是太粗暴了。」

木葉不可能真的孤立存在，總是要和其他村子有聯繫的。

「柱間不在，就找了你來？」斑掃了她一眼，神色中的不虞十分明顯，「果然是一群廢物點心。」

聽著一語雙關，真不知道究竟是罵誰了。

雪子再度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他轉身就走，這才轉向台階下勉強爬起來的一行人，言笑晏晏道：「希望「岩」的諸位不要介意，請進吧。」

介意？

再介意也沒用。

心裡這麼想著，她的眸光卻甚是從容平和地自岩隱的一眾忍者身上逐一流轉而過，在為首的男人身上稍作停留，最終著落在他身邊那位不過十幾歲的年輕忍者身上。

他的身材還遠遠稱不上高大，即使是被斑打得灰頭土臉，卻還是強迫自己挺直了腰背，儘管尚有些青澀，但無論是那標誌性的紅鼻頭還是別的什麼，都已經可以看出日後一村之首的影子來了。

——第三代土影，兩天秤之大野木。

比起在她出生的時候就已經作了古的二代土影無，這個人她更熟悉些，也便更能體會到一種歲月顛倒的錯亂感。

被那雙深邃的紫眸注視著，大野木彷彿感覺到有什麼在自己心裡瞬間生根發芽，他定了定神，注視著台階上的女子，聽見身邊的師長壓抑平靜的聲音：「岩隱村，無，有勞雪子小姐了。」

女子的眉頭輕輕地抖動了一下，不疾不徐道：「沒想到無先生居然認得我，真是不勝榮幸。」

看來，真的差不多是要走的時候了。

…………

「被人求了婚，第二天就打算落跑么？」

雪子覺得要是自己嘴裡有水的話，只怕已經噴了對面人一臉：「……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最多算是臨走前開了一朵亂桃花，我對他什麼感覺都沒有，那有什麼落不落跑的？！」

「阿雪，說直紀是爛桃花有點過分了吧……」

「……開在不該開的地方，再好也只能是爛桃花了。」雪子臉上的玩笑之色退去，「真正的爛桃花，該是我吧。」

水戶「喀」一聲將杯子磕在桌子上，皮笑肉不笑道：「你可真是有自覺！」

「……」

「算了，放過你了。」水戶恨鐵不成鋼地咬牙切齒，「那個比柱間當年還慫、還呆的死心眼兒，活該！」

「你這麼說柱間會哭的哦，真的會哭的哦。」

「……算了，不和你計較了。」水戶深吸了一口氣，「不過我是真的想知道，讓你心心念念二十年的人，究竟是個什麼樣。」

「不是二十年，是三十年。」雪見低眉淺笑，「說不定，再等十年，就能再見到了呢。」

應該，不到十年了吧？

那麼又要再過多久，才能完成呢？

水戶睜大了眼睛看著她，最終長長地嘆了口氣：「以前我覺得直紀是傻子，現在看來，你分明才是……」

至少，你還是個看得見的活人啊。

木葉8年8月，波風雪子離開木葉踏上旅途，至死未歸，她所留下的一切痕迹，也被初代火影自木葉的史書中悄然抹去。

然而此刻，無論是誰，都未曾想過，此際一別，竟是永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