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隨相伴

翌日清晨，無葉已烤著不知什麼野獸，流螢醒來。看著這造型粗獷的『野人』——無葉發獃。

「你看著我幹嘛？」無葉正神情嚴肅的盯著烤肉。

流螢坐攏過來，帶有疑問：「你真的是從那惡龍肚子里出來的？」

無葉點點頭，雲淡風輕毫不在意的樣子。

「那你吃什麼？怎麼活下來的？」

「還有你當初怎麼進去的？難道是天生龍胎？哦不，怪胎？」

「龍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活下來的，好像不吃也不覺得餓。」

「至於怎麼進去的，我也記不得了，不過肯定不是天生怪胎。」說罷他對流螢單純的笑了笑，又專註於烤肉。

流螢也不在問，只盯著他看。可無葉的心思只在肉上了，毫無在意她的打量。

「你跟著我做什麼？」流螢的聲音。

「你救了我，我還沒有報答你呢，當然跟著你咯。」無葉回答。

「你不是也救了我牟！所以不必跟著我。」

「……」無葉撓撓亂糟糟的頭髮，思考了半天，似乎終於想通了，只聽他喊道：「是你先救的我，所以我必須先報答你，事後你報不報答我就無所謂了。」

嗯，自己想想好像很有道理，令人無法辯駁，才長嘯一聲，背上長弓歡快的跟了上去。

遠處山崗上傳來無葉的聲音：

「海天龍戰血玄黃，披髮長槍覽大荒。

惡水蕭蕭人去也，一輪明月亮如霜。」

「怎麼樣？怎麼樣？嗯？！」

流螢的聲音：「不怎麼樣，狗屁不通。」

「………」

朱赤國東部，一個無名市鎮上。平常的小酒館里，一男一女正圍著一大桌菜，津津有味的吃著。女的白衣素裹，清麗脫俗，猶如九天仙女；只是臉色蒼白，似秋風拂過的楊柳。男的一身青黑勁裝，劍眉橫插，長發倒束，挺拔俊朗有加。只是他的吃相跟對面女子比較起來，實在是不雅，這一桌的菜都快被他扒拉光了……

「你要跟我回夜朗城牟？」流螢看著那大吃的人，冷淡的開口。

褪去了野人的裝束，無葉倒有些許英俊華貴的風流氣質——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你去哪我就去哪。」

「不過去之前得把你的傷治好，不然……」無葉看了他一眼不再繼續說下去。

「我的傷恐怕是治不好了……」流螢嘆息一聲。

經過幾天的相處，他們的關係儼然已拉近了不少。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的血可以為你續命。」無葉對她微笑了一下，又吃了起來。

不得不說，無葉的笑容單純和煦，人畜無害，總是給人如沐春風之感；似乎他的笑容能治癒悲傷，驅散陰霾，雖然單純卻流露著無限的信心和達觀，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又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幾天的相處中，流螢也似乎受了無葉的感染。

流螢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

「你的血的確可以減緩我的傷勢，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不可能是長久之計的」。

無葉聽在耳里，也不做回答，只顧吃著碗里的飯菜。

他們買了兩匹白馬，正騎向朱赤國都方向。前方一隊鐵騎正驅趕著一群捆綁著的奴隸踽踽前行。

無葉見了，不禁感慨萬千，心中不平。

「人人生而為人，應該都有同等的生存權力，為何這世間總有這麼多殘忍的壓迫……」

流螢聽了卻不以為然，冷漠的回應道：「弱肉強食，成王敗寇，是亘古不變的定理，這些部落不夠強，有什麼值得同情的。」

「成王敗寇……」無葉念了一遍，面現苦澀，不再接話，流螢的話似乎勾起了他不願提起的隱痛。流螢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但她卻也沒有說話。

「這位姑娘，你已命不久矣！嘖嘖嘖。」

無葉回過神，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騎驢的黑鬍子灰衣老頭正對流螢說話。一邊說還一邊露出惋惜的神情，就好像一件珍貴物品要毀掉了一般，令他扼腕嘆息，卻又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無葉問：「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這位姑娘要死了，活不長了。」老頭沒好氣的對無葉道。

「你才要死了，你全家都要死了。」無葉同樣沒好氣的對老者吼道。

流螢淡淡的看了老者一眼，繞過他，催動馬徑直走了。無葉哼了一聲，跟了上去。

只聽見背後的老頭高聲吟唱。

「佳人化雲去不還，空留啼處血斑斑。

丹心若盼紅顏顧，無水胭脂染碧山。」

無葉聽罷，心中一動，調轉馬頭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