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害羞

第29章 害羞

河邊已經有些許情侶在放河燈,談笑對視間,滿腔濃情蜜意流露出來,在河燈橘黃色光芒的映照下,美輪美奐。但是他們的河燈基本都是自己花錢買的或者提前定做的。

燈謎那裡的河燈似乎沒被人贏走多少,倒是一群人站在攤前,聽著攤主解釋謎底,在那憤憤跺腳。

還有人手忙腳亂地對娘子解釋,「我真的就差一點了!我本來是想到了……」

娘子:「呵呵。」

段草草湊上前去,看到新一輪的燈謎是「來日芬芳」。

按照規矩,猜對一個可以拿走一個小型蓮花河燈。猜對三個可以拿一個中等的兔子河燈,猜對五個可以拿走最大的最特殊的鯉魚躍龍門的河燈。

那鯉魚奮力從水中一躍,旁邊的蓮花上似乎還有顆顆晶瑩水珠,龍門的立體形象都被雕刻得栩栩如生。

「好像要那個鯉魚躍龍門啊……」段草草嘟囔著。躍一躍龍門,保佑她腰財萬貫。

可是她語文學得也不咋地,跟那些猜不中的也沒什麼兩樣。要是出一個對下聯的還差不多。

周圍的人也跟著她絞盡腦汁,突然有一道聲音從她後方傳出,像是河水靜靜流淌般好聽,「禾。」

段草草回頭,求知眼神極其強烈,「為什麼呀?」

楚漠頭一回被段草草用如此崇拜的眼神盯著,不自然地輕咳了聲,「芬芳即香,來日須去掉那個日,即是禾。」

「噢——」周圍人跟段草草恍然大悟。

攤主笑著問:「還要繼續嗎?」

「繼續!」段草草喊得嘹亮,引來楚漠奇怪的眼神。

自己猜不出來還這麼積極?

「下一個是——草木生繁葉!」

「啊?店家能不能出個簡單的啊!」有人抱怨起來,卻還是用力想著謎底。

「世。」

「對了!」

面對著所有人好奇的神情,楚漠有點頭疼,開始解釋,「葉即葉,若是去掉草木,則只剩下世字。」

「沒錯!這位客官說得對啊!我們現在便是處於太平盛世之中。」店家笑眯眯地接過話,升華主題又引來一陣熱烈的掌聲。

段草草對楚漠豎起了大拇指,牛啊,不愧是皇家出來的人。

「客官還要猜嗎?再猜對一個可有一個兔子河燈。」店家正說著,段草草聽見角落處有人自言自語,「我怎的感覺這男子好像是哪個王爺……」

一瞬間,段草草像被猜中尾巴的貓一樣,汗毛豎起。

「不了不了!」

乾笑一聲,就拉著楚漠從人堆里鑽出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怎麼不猜了?」

「有人要認出你啦!還想玩的話去買個面具吧,嗯?」段草草瞧著他,櫻桃唇似乎染著瀲灧水光,開開合合,讓楚漠喉頭一緊。

「嗯。」看來是在為他著想。

面具的種類更加多。一般這種攤子是沒什麼生意的,只有到了節日才會迎來極高的熱度與銷售量。可能是他們去的晚,攤子上那些可愛的面具全被買完了,本來是有毛茸茸的兔子面具,佔了鬍鬚的貓咪面具和妖媚的狐狸面具的,現在只剩下一些青面獠牙的鬼怪面具。

段草草倒也不嫌棄,之前她見的都是一些塑料面具,萬一破了還容易刮臉的那種,而這裡的面具是實打實的銅做的,但是已經被打造成薄薄的一層,上面雕刻著猙獰醜陋的面目,看起來兇殘恐怖,看起來倒不像是約會用的,像是驅逐鬼怪用的。

段草草拿起一個嘴角往下,露出兩顆獠牙,黑紅為主調,怒目圓瞪的赤鬼面具,擋在自己臉上,待楚漠看過來的時候,又拿開,「略——」的一聲,露出自己學著面具刻意擺的鬼臉。

少女粉嫩的臉與旁邊的赤鬼形成鮮明對比,看起來怎麼的也不可怕,倒是讓楚漠隱約露出笑意,「一點也不嚇人。」

「哼——」段草草皺起鼻子,張牙舞爪地威脅,「今晚就咬死你。」

看起來弱極了。楚漠絲毫不在意,「來。」

段草草自討沒趣,正要將面具放下,再去其他攤子看看的時候,攤主開口,「兩位郎才女貌,著實般配,小的即將收攤,不如便宜些給兩位。」

又勸楚漠,」既然佳人喜歡,不如贈予她聊表心意,姑娘都口是心非,一般表面說不喜歡,其實都喜歡著呢!「

「啊……不是……」段草草急急解釋,卻被楚漠阻攔下來,「買了。」

一個青鬼面具,一個赤鬼面具。

店家笑著道:「不愧是神仙眷侶。」

「走罷,還要去其他地方么?」

「簪子!」段草草想起來,當時被拉出去的時候,她都沒有買下那根簪子。

那根玉簪上雕的是一株青翠的草,她覺得和她名字相符,又長得好看,自然想買下來。

她帶著楚漠逆著人流走過去,拉著楚漠的衣袖一直沒有放開,但是幾次會被突然竄出來的人給撞到肩膀。

楚漠沉聲,「走我後面。」

「噢。」段草草乖巧地戴著面具跟在楚漠後面,倒是再也沒有被撞到,一路暢通無阻,心中納悶,自己戴著嚇人的面具就這麼沒有威懾力嗎?

再抬頭,便看見楚漠烏黑順滑的髮絲琯了起來,清絕塵世。他一襲淡青色長衫,腰間是藏藍色腰帶,上面綉著張牙舞爪的蟒。她學了下蟒的模樣,又對著楚漠的背影恐嚇了一下,心滿意足地繼續跟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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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段草草不可置信,有人和她一樣那麼好的眼光?玉簪裡面還有玉蘭花海棠花大白菜,怎麼偏偏跟她瞧上了同一隻。

那攤主抱歉地笑笑,「那隻玉簪只有一支,我還以為姑娘不要。姑娘可以看看其他的,姑娘姿色卓絕,戴什麼都好看。」

「不用了。」段草草客氣地說了聲謝謝,拉著楚漠返了回去。

「想去放河燈么?」

眼前的少女好像失去了一點興趣,楚漠的話一出,她又打了雞血般點頭。

兩人回到猜燈謎的攤子,拿了原先的小蓮花河燈,在橋邊的暗處,段草草小心翼翼地捧著河燈,傾斜著一點點放入水面,又虔誠地閉上眼,雙手合十許起願來。

燈火忽明忽滅,打在少女清麗的側顏上,少女抿起嘴來,露出頰邊淺淺的酒窩,再睜開眼時,眼神明亮,看楚漠正在看著她,又淺淺一笑,「怎麼了?」

彷彿橋上人聲與橋下的吆喝聲都被蓋過,周圍寂靜一片,河上的形形色色的燈都化作了虛影移動。

楚漠心跳驟然加速,來不及收回眼神,有些狼狽地轉過了頭,將視線投放在流動的河面,聲音不復以往清冷,「沒什麼,願望要說出來才靈。」

「啊?這樣的嗎?」

這個世界真奇怪。

段草草又閉上了眼,微張唇瓣,「那就——平安喜樂,順遂無憂。」

不知道是為誰許的,但是楚漠總算收拾好情緒,讓自己不至於顯得和毛頭小子一樣青澀又狼狽。

段草草回家的時候,腿已經酸的像灌了鉛一樣。今晚放完河燈以後,楚漠又帶著她去買東西,她還慫恿楚漠吃街邊小吃,連大部分東西都是楚漠拿著回來的。

真的莫名有種馴化成現代男友即視感。

段草草整個人趴在床上,用被子裹著自己滾來滾去,捂著自己發燙的臉。

怎麼辦,有點害羞。

今天可是七夕耶!又那麼有緣地碰到了楚漠,是不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啊……不能再想了不能再像了!段草草你清醒一點,你不過一介婢女,和王爺怎麼有可能。更何況那個王爺脾氣還陰晴不定的,你真的忘了他當時怎麼發怒的嗎?命都差點丟了,風險太大要不得。

而且你是要穿回去的,你又不是書里的人,不可能一輩子都被困在這一本重生文中吧?

段草草坐起來深吸一口氣,又跑到院子里,試圖讓夜風給自己的臉降降溫,在風中站了將近一個小時,段草草才深呼了口氣回到房裡。

但是無論如何是睡不著了。

段草草又跑到琳琅住的地方,瑤瑤和琳琅好像圍著石桌在說什麼,看見她驚訝問道:「你怎麼比我們還晚?」

這麼一說熱度又攀附而上,席捲整張臉。段草草佯裝淡定地擺了擺手,「就多逛了逛。」

瑤瑤臉上掛著欣慰的笑,「琳琅今日受到了七八個容臭呢!」

「哇——」段草草也加入對話,坐上了石凳。

琳琅看樣子已經喝了點酒,小臉通紅,神采飛揚地講述她今日的趣事,看樣子也是興奮壞了。

瑤瑤也給段草草倒了一杯,溫柔笑道:「一杯而已,不會醉的。」

段草草聽得起勁,沒有多疑,一杯下肚,火辣辣的感覺從口腔蔓延到肚子里,嗆得她咳出眼淚來。

瑤瑤終於露出原來面目,不懷好意地笑,「誰讓你們上次聯合起來詐我。」

段草草酒量實在不行,喝了一杯,眩暈感就已經讓她像是踩在雲端一樣飄飄忽忽的。

她眸中含水瞪了瑤瑤一眼,「下次跟你算賬!」說著便腳步輕浮地回自己房間休息。

若有若無的檀香讓她感覺清醒了一點,但是看見庭院中的石桌石凳的時候,她總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

一幅幅畫面不受控制地跳了出來,躍然於眼前。

楚漠向她道歉,楚漠問她自己好不好,她自爆,在楚漠面前打太極似的,還模仿思考者的雕塑以及發神經地抱住楚漠的腰和他撒嬌。

一幅幅畫面在她眼見走馬燈似的,可是余留下的熱意一寸寸地染在脖子,耳根以及臉上,讓她瞠目結舌。這不會就是她上次喝醉以後乾的事吧?還跟楚漠告白了?!!!

淦!完犢子了!

這下子輪到她思考為什麼楚漠還沒有把她扔出王府了。

還沒來得及想對策,段草草的神智又開始凝結成漿糊。

她步伐不穩,幾乎呈現一個S型,酒精一點點麻痹著她的神經。在猶豫是直接回去睡覺還是給楚漠道個歉中,她打了個酒嗝,面色砣紅,嘴角斜斜地笑著,宛如耐克著名標誌,邁入了門檻。

楚漠入睡的時候十分敏感,一股酒氣摻雜在風裡送了進來。他幾乎一下子就警惕起來了。

有人進他房間了。

燭光將一個人影投映在已經放下來的層層疊疊的柔軟紗帳上,那人影逐漸變大,搖搖晃晃的,一步步朝楚漠走來。

楚漠擰著眉,賊人都如此大膽了不成?連氣息都不屏住,腳步聲還剁得震天響。

待帘子一把掀開,段草草傻乎乎的樣子出現在楚漠的視線中,又站不穩,原地打了個轉。

楚漠伸出手想扶她一下,段草草立馬推出手掌,面色嚴肅到下巴處擠出了雙下巴,「不行!你就在這!」

楚漠捏了捏鼻樑,「誰給你喝酒的?」

「這!不是重點!我!是來道歉的!」說完,段草草像是軍訓一般,雙手貼近腿根,鞠了個將近一百八十度的躬,整張臉幾乎貼在腿上,發出一聲嘹亮的吼聲,「對不起!我為我上次的失態道歉!」

楚漠無奈又頭疼,難不成每次喝完酒以後都要為上一次失態道歉?那這樣豈不是道不完的歉了?她天天都要跑到這裡來打擾他睡覺?

段草草頭暈目眩,一下子栽在地板上,咚的一聲,她的頭髮幾乎遮住她的臉,聽上去便是磕狠了。

楚漠正準備下床扶她時,她一臉驚恐地捂著自己腦袋,尖叫道:「完了完了!我腦震蕩了!嗚嗚嗚嗚我的腦袋怎麼變成西瓜了呀!楚漠救我!」

楚漠強忍著把她扔出去的衝動,按捺下脾氣,柔聲勸道:「沒有,你好好的。」

「真的嗎?我不信。」段草草臉上邪魅一笑。

「不信算了。」楚漠放下紗帳,又見段草草鬼鬼祟祟地鑽進來,露了個頭,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

這畫面詭異極了,從楚漠的視角看,段草草似乎只有一顆頭。

要是別人從後面第一眼看到,絕對以為是個無頭女鬼。

「悄悄告訴你個秘密。今天的睡前故事是《小王子》。」

楚漠沒聽過這個,難得從段草草嘴裡吐出一個稍微正常的名字,聽起來也不像是狗血的風花雪月的話本。

他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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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貴人後我抱錯了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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