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怕雷

第33章 她怕雷

段草草嘟囔,「我會像一條死魚一樣毫無反應地躺在床上。」

「你說什麼?」

段草草心裡翻了個白眼,提高了聲音,「我說我會邊大聲地叫邊鼓掌,誇你技術好棒棒噢!」

說完還鼓了兩下掌。

什麼技術?

楚漠略思考一下,便福至心靈,理解了段草草的意思,心中只覺得好笑。

她以為自己要她幹什麼?

他俯下身去,靠近段草草,直至自己的呼吸盡數纏繞著段草草緊張的臉,放低了聲音,俊逸的臉上掛著曖昧的笑容,「你在想什麼?暖床可不是床笫之歡。」

段草草聞言,腦中像是響雷炸開,整個人瞬間紅得宛如煮熟的蝦子,恨不得立馬在床上啃個洞鑽進去,用手捂著臉,結結巴巴地回應,「我、我也不是、是那麼、么想的……」

又怕楚漠不信,畫足添蛇地加了一句,「真、真的!」

可是她紅得快要滴血的臉頰彷彿在宣示著她不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罷了。

楚漠發出了低低的笑聲,彷彿就響在段草草的耳邊,讓段草草整個人在床上蜷縮起來,羞憤得幾乎快要哭了。

楚漠見好就收,感覺今日的一切不快都煙消雲散,輕快道:「不逗你了,不用你暖床。」

段草草平日里瑩白的耳根紅得宛如瑪瑙,她裝死似的一動不動,其實手掌下的臉羞憤得快要哭了。

正當此時,外面的雨變大了,擊打在房檐上也更為迅猛,外面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整個房間宛如白日般明亮。

只一瞬,亮度又暗了下去。

段草草就算捂著臉都能感受到刺眼的白光一閃而過。

她正打算說什麼的時候,一道響雷驀然響起,彷彿核彈在耳邊炸開,轟鳴和震感從天上一直延續到整座府邸的地基。

她渾身一抖,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這種時候,她怎麼回房?

她怕了呀嗚嗚嗚……

她上輩子是個早產兒,帶著先天性心臟病,最聽不得這種響雷的聲音,一旦打雷,她的心跳就會驟然加快,她便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如今雖然換了具健康的身子,那種對於雷電的畏懼,幾乎刻在了靈魂里,已經成了習慣。

她不自覺地會發抖。

楚漠發現段草草的臉色有些許不正常,剛才還紅著的面頰,如今借著閃電的白光,看起來慘白一片,整個人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楚漠……」段草草咬著牙,努力把話說得正常些,「我今晚能不能在你這打個地鋪?」

楚漠神色里有著明顯的擔憂,「你在這睡,我去旁邊的廂房。」

段草草點了點頭。

雖然她極其不想楚漠走,有個人在這陪著她,她會感到安心許多,但是楚漠總歸是要睡覺的,總不能讓王爺守著一個丫鬟睡罷?

正當她閉上眼睛,楚漠清冷的聲音響起,「你要是怕了,我就在這陪著你。」

段草草求之不得,火速點頭,「要要要!」

她的手抓著被子一角,攥得緊緊的,似乎這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

楚漠眸色複雜,看著段草草捏著自己的衣袖,自己似乎也沒辦法去旁邊的榻上休息了。

他只得用另一隻手給段草草蓋上被子,像是小時候娘親哄他一樣,輕輕地哄著。

「我在這呢。」

段草草的身體似乎才放鬆了一些,但是下一道雷響起的時候,她的身體又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楚漠猶豫著將手放至段草草的後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段草草宛如一隻被順毛的貓,身體柔軟下來,睜開眼睛盯著他,弱弱地說話,「你要是走了,別跟我說。」

楚漠瞥了眼被拉住的袖子,「不會。走不了的。」

-

當朝陽緩緩升起,將霞光灑向大地,夏日的蟬鳴終究弱了下去,只偶爾聽得寥寥幾聲。

段草草迷迷濛蒙地睜開了眼睛。

昨晚的雷聲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大,她也沒有緊緊地抱著自己整夜失眠。

醒來的時候反而感覺只是一個平常的早上。

昨晚的一切恍若雲煙。

她手指動了動,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

抬眸望去,楚漠竟然就這麼趴在床邊守著她睡著了。

她恍若當頭一棒。

昨晚她明明記得自己攥著被褥,怎麼會攥著楚漠的衣袖。

一時之間心情複雜。

他就這麼守著她睡了一宿?

段草草有點感動,小心翼翼地鬆開了手,坐了起來,她想讓楚漠躺在床上再睡一會,昨晚他肯定睡得不舒服。

那麼問題來了,她的副業也不是舉重,縱使楚漠看起來清瘦,她也沒法扛起一個成年男子。

楚漠向來敏感,段草草鬆開衣袖的時候他便已經醒了。

如今他想看看段草草如何做?

平日對他積怨已久,說不定一個衝動就把他從床邊踹了下去。

但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什麼聲響。

他準備裝作剛剛醒來時,段草草湊近了他,在他耳廓邊輕輕道:「王爺,你先醒一醒,去床上睡吧?我一個人拖不動你呀。」

耳朵被溫熱的氣息熏染,楚漠的耳根悄無聲息蔓延一抹淡粉。

少女的聲音嬌軟清甜,帶著幾分委屈和嬌氣,此刻放輕了,更像是在他心上撓痒痒。

心跳如擂鼓。

楚漠低低地「嗯」了一聲,裝作悠悠轉醒的模樣,直起身子來。

「醒了?」楚漠看著段草草,恢復了往日的清冷形象,只不過眼尾處仍然有些紅,看起來多了分欲說還休的媚意。

段草草有些不好意思,羞赧地點點頭,立馬從床上跳了下來,給楚漠騰出位置來。

但是楚漠似乎並不打算睡下去了,直接換衣,讓段草草去打水洗漱。

正好段草草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楚漠,聽到這句話求之不得,跑得飛快。

走路中思緒飄忽,竟然沒注意到正往她這邊走的琳琅,直接撞了上去。

琳琅震驚地捂著嘴,「草、草……」

段草草茫然抬起頭來,怎麼聽起來像罵她的。

「你今天起得這麼早?」

往日她去找段草草的時候,段草草都還在床上,如今竟然起了個大早去服侍王爺,真是有進步了啊!

段草草頭皮發麻,頗有分做賊心虛的感覺。

還好琳琅單純,不知道她從王爺房裡出來。

還沒來得及走,一股怒氣的聲音幾乎凝成實質襲向她。

「段草草!」

小紅氣勢洶洶地衝過來,「你昨晚怎麼不在房間?」

琳琅:?!!!

段草草:……

完了。

白薇匆匆感到,皺起眉來,「小紅!草草去哪是她的自由。」

「不一樣!」小紅滿眼淚花,聲音顫抖,「我昨晚在她房裡等了兩個時辰,這人說好了要教我擲骰子玩橋牌的,結果一宿未歸!如今一大清早,她竟然是從王爺房裡出來!」

段草草頭疼欲裂。

昨晚確實沉迷話本,忘記了和小紅的約定,讓小紅在她那裡等了四個小時。要是她不在自己房裡,她還可以狡辯一番,如今小紅直接破案了,她倒是說不清了。

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共度一夜,說沒什麼,誰會相信啊?

但是解釋一番,又要費時間,小紅還不一定信。楚漠還等著自己的熱水。段草草思索一番便決定自己還是趕緊撤退,先哄好昨晚的恩人,再來解釋。

白薇對楚漠與段草草之間發生的事不是很介意,她早就以吃瓜群眾的身份在看戲了,只是小紅忠心耿耿,性子單純又直接,如今她不知道事實,估計一根筋地想為自己出氣。

琳琅才剛剛回過神,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魂,還沒問幾句八卦,段草草便道:「我還要去伺候王爺洗漱,告辭。」

琳琅怎麼可能放過,跟著段草草纏問八卦去了。

眼瞅著兩人要溜之大吉,小紅氣沖沖地想伸手拉住段草草,卻被白薇一把攔下。

她看著自家小姐臉上憂愁的神色,氣憤填膺,「小姐,我替你討公道!這個段草草都把你氣成這樣子了!」

白薇複雜地看著小紅。

傻孩子,小姐是被你氣的。

看來瞞不住了。

「小紅,過來,我有事跟你講。」

小紅勉強壓下自己望著段草草要噴火的目光。

只是沒想到白薇說的更讓她驚掉了下巴。

「小姐!你未曾與老夫人商討一句便和離了?!」小紅腦子幾乎轉不過來,「為什麼啊?」

「小紅,有些人,互不喜歡,綁在一起,活著會很累。就像你,你要是討厭段草草,你會願意和她生活一輩子嗎?」

「可是她會好幾種麻將誒……」

小紅捫心自問。

她其實不討厭段草草,只不過是被早上的事氣昏了頭腦,更氣段草草竟然都不解釋一句,轉身就走,根本不把她當朋友。

「那小姐我們豈不是不能在王府住下去了?」

真是可惜,她麻將還沒打夠,剛認識不久的朋友又要分別了。

「再住一段時間,我有自己的打算。」

看著白薇胸有成竹的表情,小紅懸著的心放了下去。

她家小姐聰慧,麻將一聽即懂,若是說了有把握,那就是一定有把握。無論她家小姐去哪,她都會跟著她。

主僕兩商量的份上,段草草已經加急繞路跑了回去。

好不容易擺脫琳琅的追問,她氣喘吁吁地跑進了楚漠的卧寢,想著今晚肯定要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審問了。

外面秋風吹過,絲絲涼意從窗邊逐漸滲透進來,桌上的紙張吹得嘩嘩響。

段草草擰乾毛巾的水,將溫熱的毛巾遞予楚漠,只是隨處一看,便看到了紙張上的白薇二字。

那是什麼?

楚漠並未注意到她的眼神,只是整理過後認真地看著那些。

段草草視力好,借著打掃的機會,發現那些紙張上寫的大多是白薇的背景以及這幾年的活動。

「看夠了?」慢悠悠的聲音傳來,讓段草草心下一涼。

「我什麼都沒看到!」

「段草草。」

嗚嗚嗚……幹嘛放大聲音啦!

「我看到了白薇的背景,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段草草認真地伸出四指發誓,「若我說出去,我就天……」

「夠了,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楚漠將紙張一壓,林一的調查能力他是放心的,如果林一都調查不出什麼,那白薇應該是沒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去接近楚恆。

段草草看過書,知道楚漠調查白薇是因為白薇所作為與之前的她完全不同,又那麼處心積慮地接近楚恆,讓他心中起了疑心罷了。

「段草草,你說——什麼能讓一個人的性格都發生改變?」

楚漠的聲音又低又沉,似乎像一條厚重的毯子壓在段草草心上。

段草草放大了膽子,隱隱想要劇透,「我覺得是後悔吧,如果一個人因為自己不作為失去了自己想要的,可能就受到刺-激有所改變了。」

楚漠眼神幽深,總感覺這話是在暗示他什麼。

段草草還要說什麼的時候,系統的警告聲在她腦里尖銳響起,刺的她腦子嗡嗡地疼。

【警告警告!劇透警告!劇透者將直接被遣返原來世界!】

段草草一下子閉了嘴。

原來的世界她都死了,還回去做遊魂嗎?

在楚漠出門時,段草草搭了個順風車,跑到東市去照看花茶店。

上次據白薇那麼一說,花茶店的聲音果然要旺盛了許多。如今她又聯繫了種大麥的農民,打算髮展大麥茶。

大麥茶也稱東方咖啡,製作較為簡單,是將大麥清洗炒制后再經過沸煮而得。喝起來有一股濃濃麥香,有開胃,助消化,有減肥的作用,對於孕婦還有催乳的作用。

她還記得,上輩子她在東北餃子館特別喜歡喝這種茶,聽說北方喝得比較多,在南方倒是少見。

但是因為這裡的條件不是很好,她還得找時間去自己僱人篩選飽滿的大麥。

看著花茶店的賬本,段草草露出滿意的笑容,這些天基本處於盈利,雖然還沒回本,但是已經慢慢步上了正軌。

如果能想辦法拉白薇入股就更好了。

她是女主命,後宮肯定斗得過,到時候真的進了宮受了寵,稍微一宣揚這家花茶店,王親貴族肯定紛至沓來,到時候還愁沒生意嗎?

說干就是干。

段草草晚上就找到了白薇,商討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白薇也覺得其實這沒有什麼弊處,分析后欣然同意。

段草草從白薇那裡出去的時候,就見小紅扭扭捏捏地看著她,翹著嘴巴,「是我錯怪你了。」

段草草瞧了眼天色,鴉青般的天空,看樣子也就七點多,還沒到會審呢,怎麼就認錯了。

「今晚我還可以來嗎?」小紅滿含期待地問。

聽琳琅說,今晚是大富翁之夜,她還沒玩過,聽起來就很好玩。

「來。」段草草生無可戀。

樂觀地想想,她其實還可以趁著審問的時間完成大富翁的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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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貴人後我抱錯了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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