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成婚!
我進屋換了身雅緻的白衣,腰間被同色的腰帶牢牢系住,一髮帶一木簪高調束起長發,完后,對著鏡子自我陶醉一番,這才戀戀不捨邁出裡間,一抬頭就見墨無錦抄起手倚著門,神態優雅從容,「風姿秀逸,清雅無雙,黎冰公子此番頗有謫仙風範。」
「呦呦!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我拿起擱在一旁的竹籃,往裡面裝滿藥材,挽著籃子和墨無錦出了門。
這些藥材皆來自知名的山間,我和墨無錦無聊時,便以上山採藥為樂趣。今天走這裡,明日轉那處,地點不定,時間也不定。
墨無錦精通藥理,哪些人碰不得哪種藥材,哪幾種藥材不能混淆一起,混淆在一起會產生何等後果又該如何解決等等。
我十分佩服我的這位準夫君。
和以往一樣,我倆在葯堂的對面簡單擺了個攤,還未將晒乾的藥材從籃子拿出來,攤位前已經排了一條長長的隊。墨無錦淡定將藥材一一鋪好。
原本,所有的藥材專門為拿不出銀子買葯的貧困老百姓們準備的。
可是,面前的男女老少……
我估摸,是我倆長得太對得起神這個種族。
我亮開嗓子,「各位大媽大嬸叔叔伯伯奶奶……」一句話未完,面前的隊伍迅速一分為二。
左邊的是需要藥材的,右邊是負責看美男的。
墨無錦將藥材耐心發給需要的百姓,那些百姓一個接著一個走上前拿到藥材后說聲謝謝走開了。
右邊的隊伍盯著我倆,發出陣陣花痴聲。
突然,一位胖大嬸擠到我面前,問:「你倆兄弟可曾娶妻?我剛好有兩個女兒,不如你倆兄弟一人娶一個?」
「不了不了。」我擺手。
「我的倆女兒長得,長得」她似乎絞盡腦汁來形容她的女兒,瞧著樣子,我猜測定是兩位國色天香的佳人,「長得天仙下凡,雖說兩個都是臉先著地。」她後面一句聲音小了許多,但後面的人仍聽了去,哈哈大笑起來,胖大嬸實在不好意思跑到隊伍後面去了。
唯恐有人再來說媒,我機智一手摟住墨無錦的腰,「哈哈,這位女扮男裝的墨公子其實是我賤內。」
眾人一愣,隨後齊呼:「賤內好!」
墨無錦腳下微踉蹌,表情怪異非常,我瞥了瞥他那不能用詞來形容的臉色,嘴上憋著笑心裡則樂開花。
等隊伍散盡,我倆收起攤。我往竹籃看了看,裡面又裝了不少的紫金蘭花種。凡是領過藥材的都曉得,我們這裡從不收錢,只定下收紫金蘭花種的規矩。大家有花種的獻上花種,沒種子的也不必勉強,將藥材免費送出去,權當行善積德。
湊齊萬粒種子,種一片紫金蘭花海,這是我和墨無錦的約定。
萬里碧空如洗,几絲徽散的流雲漂浮天際,輕似絮,色似雪。
乾城八街九陌,參差十萬人家。一座石橋橫跨水面,橋上往來交集,橋下水光粼粼,水面畫舫里文人墨客吟詩作對,絲竹入耳,畫舫上掛著的燈籠如火,四周紗幔低垂,緩緩行駛,漣漪頃開。
水面倒影藍天、流雲、飛鳥、畫舫,五彩一聚,宛如絕好的丹青。
我霸道攬著墨無錦的腰,悠閑走在石橋上,他垂眸看了眼腰間的手,無奈一嘆,身旁來往的行人,目光時不時瞟向我倆,嘴裡念叨:「如此風華之人竟是斷袖,這世道真真世風日下。」
為避免有人藉此靈感大動,揮筆寫下慷慨激昂的斷袖之歌,從而影響無數未婚男女。我決定給個頗有說服力的答覆:「這位姑娘實則是我剛過門的新媳婦。」
言畢,眾人滿目詫異。
「姑娘?公子真會開玩笑。」
「非也。」
我將墨無錦往面前一推,「諸位莫要看他喉結突出屁股不翹便誤以為他是名男子,其實他乃是一名扮成男人的女嬌娥。」
此話一出,眾人甚感新鮮,目光在我們身上來回打量,年長的兄台擦擦眼不可思議道:「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媳婦長得像男人,丈夫卻長得像女人。」
「是呀!」周圍人附道。
「嘿嘿,他女生男相,而我男生女相。」
墨無錦實在看不下去,無奈呵斥:「胡鬧!」甩了甩袖子,闊步邁出人群。
「自己跟上來。」人群里飄來一句好聽的聲音。
我被這行為嚇愣了。
瞧著他走下石橋,立馬反應過來撥開面前的人追上去,邊追邊朝人群中的那墨色背影大喊:「你慢些,我腿短。」
大抵怕我路痴症發作,墨無錦正立在距離不遠的一棵楊柳下,面朝的是波光瀲灧的湖。
湖邊的微風輕拂楊柳,時不時在他發頂上溫柔掃過。他沒有言語沒有動作,立著就立著,烏髮如緞,身姿英挺,仿若修竹。
這就是景了。
我雙手背在身後,手裡拿的小片爛菜葉經咒語一念變成一朵花。因為墨無錦要渡劫,我便想著修鍊法術幫一幫他,無奈半個月才學會最基礎的幻術,且只能保持兩個時辰。
我繞過柳樹走到他面前,「錦無墨,送你個好東西。」從身後抽出右手,將意念中要變的花拿到他眼前晃了晃。
「啊!操作失誤,失誤。」我困窘,趕緊念咒手中的合歡立馬變作一朵嬌艷的絲瓜花。
他奪過絲瓜花,為我別在發間。
他嘴角噙了絲淺笑。
怪誘人的。
我有些醉了,沒情根不代表不近男色,何況還是同我朝夕相對的男人。我雙手一用力將他往後一推抵在身後粗壯的樹榦上,一臂撐在他肩旁,另只手挑起他的下顎,想看看他羞答答的模樣。
可沒如願。
呀!含羞草變厚臉皮了。
失意間,一陣眩暈突來,我和他已然變換了位置,變換了姿勢。
絲瓜花掉落。
似乎感到旁邊有目光聚在我臉上。
「有,有人。」我支吾。
他袖子往外一揮,周圍挑擔子、買東西、划船的人皆紋絲不動,時間如同停滯。
他的墨眸同我凝視須臾,低下頭銜住我的唇……
過後,他摟著我坐在樹下,握住我的手,忽然道:「阿蕁,嫁給我。」
「情果還沒影呢?」
他嗓音醇厚:「我知道情果成熟你才真正接受我。可你我也能先行夫妻之禮,情果成熟時再……」
「阿蕁,你我一日不成婚,我的心便一日懸著。這心日日懸著如何打坐靜修,如此一來,三個月後的劫,我是半點把握都沒有。」
「嗯,讓我想想。」我故意做考慮狀。
其實,不需考慮,我也是答應的。
「我想好了。」我跳了起來,「我答應你。不過,我現在想去坐船游湖,墨公子可要一起?」
他眼笑眉舒,「好。」
遂,我走到湖邊向一隻並未載客的船家招招手,那船家會意,準備調頭划槳向我駛來。
墨無錦走到我身旁,一手攬著我的腰,足尖輕輕點過水麵,幾圈波紋盪開,眨眼間,已落定在那船頭。
我腳下站穩的一刻,墨無錦才收回腰間的手。
那船家見到這幕驚訝瞪大了眼睛,接著豎起大拇指誇獎道:「公子,好功夫。」
「過獎。」他客套回了句,便站在船頭看風景,我則伏在船邊玩著冰涼的湖水。
游湖的過程中,我們碰見意想不到的人,未眠及他懷孕四五個月的夫人桐慧郡主。
桐慧郡主玉顏輕髻,秀麗端莊,一會面便拆穿我是名女子並邀我登上她的畫舫。未眠躍上船與墨無錦聊著男人的話題,而我倆談著女兒家的心事,說說笑笑十分投機。
不知不覺,暮色降臨,街上華燈初上,一片燈火闌珊,我們這才雙雙歸去。
上天給你一巴掌不一定給你一顆糖,但它如果讓你嗨也一定會讓你災。
這不,我和墨無錦在回家的途中就被數人攔截。
準確地說,是非人的謀殺。
墨無錦將我護在身後,手中化出冷劍,月光如霜,不敵他周身散發的寒意。
數人衝上來,墨無錦靈活執劍應對,每刺一人,皆化作絲絲黑氣散在月色下。
自他們衝上來到全部殆盡,他與我兩步的距離從未變過。
這個男人啊……
我從身後抱住他。
「到了家,讓你抱個夠。」他話語里透著笑意。
……
這次的截殺,並非偶然。根據墨無錦分析,我確定這些魔是受了離塵真君仇之烈的指使。
之前,墨無錦為了我獨闖離塵,殺盡仙域侍衛廢了仇之烈。
這筆血賬不共戴天。
所以他必定施展報復。
我很擔心。
他卻像個無事人摸了摸我的發頂叫我寬心。
一到家,墨無錦就提出同我成婚的要求。
我依了他。
……
沒有十里錦繡,沒有繁文縟節,
只有我們兩人,以月為媒,完成了世間最溫暖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