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三人一體
桑郁卿望著靈魔光交織的上空,滿心忐忑。
一旁的巫晏清幽幽道:「九州館這麼快就坐不住了?那我們是不是也該行動了?」
涉州的州城已經在牧亭的調動之下,集結起了不少人手。他們必須儘可能地將趕往死亡峽谷的修者攔下來。
儘管桑郁卿清楚,他們這麼做無異於螳臂擋車。
桑郁卿喃喃道:「那些看起來像魔光的東西、籠罩在天上的鬼氣,都是假的,是一種激起人修憤怒的障眼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九州館放出了魔修和鬼修聯手去破壞上古禁制的風聲,引人魔鬼三道互相屠戮,最後把無辜的鬼修和魔修拉下水。一旦這場混戰在死亡峽谷開始,血祭大陣落成,是遲早的事。」
而策劃了這場陰謀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達成他的所願。
太過分了……
巫晏清蹙眉,「那不然,把古獸都從你識海里放出來?離開峽谷之前,你擔心它們會被牽扯進去,如今讓他們抵擋人修進入死亡峽谷,豈不是……」他話說到一半,自己先否決了這個辦法。
「不,不行,古獸若是出手,只怕死傷慘重。我們並不是要毀滅他們,而是阻攔。」這九州之上,若是在短短的時間裡死去數以萬計的修者,那將對九州修界是個重大的打擊。
兩人躊躇不安間,身著鎧甲的牧亭大步流星地走來,見著他們兩個時,終於鬆了口氣。
「我已經將九州館密謀一事傳給了各州的朋友,最先回來消息的是風城的雙子樓。」牧亭看著桑郁卿,心中十分寬慰。「他們對你信得過,而且也一直看九州館不順眼,與我同仇敵愾,表示會儘快安排人手趕往涉州南部,阻攔九州各分館的人前往南部海域。」
因為跟桑郁卿打過交道,再加上燕南燕北比較聰明,他們早就察覺了些端倪,所以才會答應得如此乾脆。
可其他地方的人對九州館敬仰已久,會聽牧亭的話嗎?
牧亭看出了她的擔心,便安慰她:「你我能在這件事上傾盡全力,可謂是仁至義盡了。倘若無法挽回,也不必懊悔。身在局中,有幾個人能似你這般清醒?」說罷,他長舒一口氣,打算離開了。
「我準備帶人出發了,你們先別走,在此地暫侯些時候。」
巫晏清看著他拎著兵刃離開了州府,頓覺疑惑:「他讓我們留在這裡,是想讓我們等什麼?」
似是心有感應,桑郁卿抬頭。
暮靄沉沉的天空中飛來了一隻紙鶴,它扇動著靈活的翅膀,撲哧撲哧地來到了桑郁卿的面前,穩穩地落在她手心裡。
桑郁卿拆開了紙鶴只瞧了一眼上面的字跡,便微微勾起了唇角。
「看到什麼了?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巫晏清也想湊近了瞧瞧,結果還沒看清那上面的字,桑郁卿便將紙揉成一團收起。
她眉眼間滿是自信,昂首挺胸:「走吧,事情已經邁向終局,我們也該好好兒看看,這上古的禁制究竟會怎麼被打開。」
雖然不知道雲衍跟她說了什麼,不過看她這模樣,巫晏清便心裡有底了。
一時間,整個九州大地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四處閃現的魔光鬼氣和被摧毀的建築、被侵擾的凡人,都在被挑撥著關係。
甚至有些不明狀況又好管閑事的修者跟著天上的靈光,一起往涉州的南部跑去,想查看個究竟。
沒想到到了涉州和戈州的南部,便被一群力量阻撓,從天上御行的狀態下被直接給打了下來,一群人就在此地直接開始混戰。
「日館主,是涉州的人在搗亂!」
帶領著九州總館來此的人,乃是日月星里的日館主。他雖年邁,可無人敢輕視他。
老者將雙手背負在身後,幽幽道:「可是州主牧亭的人?」
「看樣子,應該是。」
老者眯起了眼,喚了一聲:「琉璃長老何在?」
從老者的身後走出了一名纖瘦的男子,他陰冷一笑:「在呢!要我殺了他嗎?」
「你最好辦得到。」
「哼!」
牧亭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有和最愛之人對戰的那一天。尤其是睨見在他身後站著那個一臉威嚴,神聖不可侵犯的日館主時,恨得他咬緊后槽牙,巴不得將這老匹夫的皮肉都給他扒下來!
「你對他做了什麼?!」
如果不是對琉璃動了手腳,他怎會用那般冰冷的眼神看著自己?!
老者沉沉地道了一聲:「去吧。」
一瞬間,跟著老者身後的九州館門人立時和牧亭帶來的人交上了手,琉璃也滿眼殺氣地沖向了牧亭。
不得不提一句,牧亭之所以能成為涉州的州主,道行修為自然非常人所能及。他之所以會和琉璃牽扯上干係,也是因為琉璃在最初暗殺牧亭的任務中屢戰屢敗,兩人間的摩擦交流過多,最後被牧亭馴服,才慢慢暗生情愫。
日館主的眼睛何其毒辣,琉璃和牧亭一交手,他便看出琉璃不是牧亭的對手,於是乾枯蒼老的手便從寬大的袖袍里伸出,暗暗聚起了一團靈力。
就在他打算偷襲時,忽然一陣劍氣凌空襲來,將他逼得連退數步。
桑郁卿悠然落地,身後是瀰漫在半空中的綠色詭異氣體。
她來得及時,似仙子一般靈巧,可手裡充滿殺氣的劍卻叫人難以忽視。
「偷襲非君子所為,館主大人若是不介意,不如與我來過幾招,如何?」桑郁卿的眸中帶笑,渾身洋溢著強大的自信。
「還是說,沒有了另外兩個半身的相助,你的實力會打折、便不敢貿然與我動手了呢?」
老者眼睛里的眼瞳開始強烈震動。
在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眼眸里,倒映著雲衍那般仙風道骨的身姿。
月館主以絕然冷漠的語氣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與日、星兩位館主從開始修行時便結了伴,此後一直形影不離。成立九州館,這館主之位自然歸屬我們三人,既是摯友,為何不能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