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確
晨起。
青葉看到一個身著棉布服飾，頭梳丫髻的小丫頭跑向自己。小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青葉姐姐，王管家有話帶給您。」
青葉附耳聽過，「好，多謝你了！」
從懷裡拿出了兩個銅板，遞給面前的小丫頭。
「喏，給你的，拿去吃茶吧。」
小丫頭笑嘻嘻的道：「多謝姐姐了。」
接過銅板，小心的收在懷裡。歡快的跑了回去。
青葉得到消息后，快步走向內室。
「小姐，王管家那邊傳來消息了。」
「說。」
「這些年來，大房與三房還算和睦。沒有什麼衝突，只是之前二小姐一直討好大小姐未果。」
「三叔是個明白人。將來祖母百年之後，三房還是要分出去的。到時還要倚仗大房，是不可能得罪大房的。
至於二姐姐，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她討好大姐姐未果，心中難免怨恨。
她想借大房的勢，也要看看大伯母答不答應。想拿大姐姐做筏子，大伯母是不會讓她得逞的。這些大姐姐心裡，應該也是清楚的。」
「小姐回府後，二小姐接近您，離間您和大小姐。有什麼目的？」
「她無非是看到祖母如此疼愛我，一是想接近我，在祖母面前賣個好。二是想得到我的信任，利用我去做一些事情。」
「三爺和三夫人感情不睦，三爺偏寵謝姨娘母女，三夫人現在只守著四小姐過日子。」
「三嬸雖然出身商賈，卻飽讀詩書。頗有大家風範，是不屑和一個姨娘爭寵的。
三嬸多半已經對三叔死心了，但四妹妹是三嬸的底線。謝姨娘母女在三房如何得意，咱們也沒聽過，有關冒犯四小姐的消息傳出來。可見三嬸是個有手段的，只是被三叔寒了心。」
青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既然小姐已猜到二小姐的心思，咱們還是離二小姐遠些為好。」
「這樣做反而會打草驚蛇，還是先靜觀其變吧。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些什麼。告訴青蘭，讓她在院子里看看，有沒有可疑之人。你隨我去向祖母請安。」
「是。」
綠竹苑離芳華閣不遠，穿過中堂和一道垂花門，再走一段石子甬路就到了。
院內四周種植著大片的綠竹梧桐，環境頗為清雅宜人。有風吹過，發出輕微聲響，似能撫平心中的躁動。有一種歲月靜好之感。
裡面的丫鬟，不緊不慢的忙碌著。井然有序，可見祖母御下之嚴。走過一條迴廊，便是祖母所居的沐香園。
晚歌提步走了進去，看向站在游廊下的紫衣，快步迎了上去。
「紫衣姐姐，勞煩通稟一聲，晚歌來向祖母請安了。」
「三小姐客氣了，奴婢這便回稟老夫人。」
「有勞姐姐了。」
少頃，紫衣打開帘子看向晚歌。
「三小姐，老夫人請您進去。」
「多謝姐姐。」
「三小姐折煞奴婢了。」
晚歌不再多言，看向身後的青葉。示意她跟上來，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進入正廳，看到廳中央的雕花椅子上，端坐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婦人，慈眉善目，很是和氣。鬢髮收拾的一絲不苟，根根分明。
左右兩邊，分別侍立著一名和老婦人年紀相仿的秋嬤嬤，還有一位年輕的丫鬟紫文。
下首還坐著一名秀雅絕俗，眉目瑩光的少女。淡藍色的雲煙衫綉著素雅的蘭花，頭挽別緻的飛雲髻。雲鬢里插著一隻木蘭簪，氣若幽蘭。這便是長信侯府的嫡長女蘇晚舒。
此刻的老夫人正笑望著自己。
晚歌快走幾步，向老夫人和晚舒行禮。
「給祖母請安，大姐姐安好。」
「你這丫頭，起來吧，趕緊坐下。」
「妹妹無需多禮。」
晚歌看著晚舒笑著向自己開口，回以一笑表示還禮。當即坐到晚舒的對面。
這時，老夫人身邊的秋嬤嬤率先開了口。
「三小姐可大好了？方才老夫人還與大小姐說起您，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晚歌含笑望著她們，「多謝祖母和大姐姐還有秋嬤嬤的關心，歌兒已經大好了。」
老夫人看著眼前這個姿容出色的三孫女，的確是大好了，自己也放下心來。
「咦，歌兒，你眉間的硃砂痣怎麼遮住了？」
「回祖母的話，歌兒現在不想它被別人看到，所以用脂粉遮住了。」
「之前不是還說，這個硃砂痣你很喜歡嗎？要天天露於人前嗎？」
「祖母，歌兒現在又不想露出來了，小孩子的話總是會變的。」
晚歌故意做出嬌俏的樣子來，掩飾心中的那抹苦澀。
「好好好，你喜歡就好。
現在已是暮秋了，你身子骨弱，切莫再著涼了。」
「祖母說的對，你應當注意些才是。」
「讓祖母和大姐姐擔心了。
祖母和大姐姐也要保重身體，不要像歌兒一樣。」
「祖母會的，祖母還要看著你們及笄嫁人呢！」
「祖母……」
晚舒和晚歌齊聲叫道，然後相視一笑。
「好了，不打趣你們這兩個丫頭了。
跟你們說了多少遍了，不必日日來向我請安，你們有這個心思我便知足了。你們不忙的時候，再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便可。」
「祖母，舒兒每日來探望您，是心甘情願的。不覺得有什麼，也不覺得耽誤什麼。」
晚歌也連忙點頭表示贊同，「大姐姐說的極是。還有祖母您一點也不老，看起來十分年輕呢。」
「阿秋，看這兩個丫頭嘴甜的，慣會哄我開心。」
「依老奴看，大小姐和三小姐說的有道理，您真的一點也不老。」
老夫人聽后，笑罵道：「你也來打趣我。」
惹得一屋子丫鬟掩嘴偷笑，齊齊笑出聲來。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
「孫女告退。」
出了綠竹苑，晚舒看向晚歌。
「三妹妹，多謝你送來的茶葉，我與母親都很喜歡。」
晚歌笑著回禮，「大姐姐客氣了，都是一家人，無需言謝。再說，我還要謝謝大伯母和大姐姐，對我回府以來的照顧呢。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說罷，曲身行禮，向晚舒告辭。
看著晚歌攜著婢女離去的身影，晚舒陷入了沉思……
這個三妹妹，似乎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