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吟遊詩人的歌

拍賣會非常可惜地在日落前就結束了。

在拍賣行負責人異常熱情的微笑道歉和堅如磐石的關門態度中，溫蒂不得不宣告她強行滯留的行動失敗。而剛踏出拍賣行，緊接著就在街道上看到人影更是把溫蒂嚇得躲到了房屋之間狹窄的巷道里。

「嗚，怎怎怎麼辦？」縮在牆角，看著背著一麻袋[哥布林的左手小拇指]的N號勇者打雞血似地在街道上搜索她的行蹤，玩脫了的溫蒂淚眼汪汪地回頭向自家女僕求救。

『您當初何必作死』，艾格娜冷漠的眼神準確地向少女傳遞了這樣的信息。

「可惡！」求救失敗的溫蒂苦惱地咬著左手食指的關節，口齒不清地嘟囔道，「有什麼有價值的秘聞嗎？……城主府今年派發的幸運水晶珠其實是只有24小時效用的玻璃珠？不行，家醜豈可外揚！……拍賣行里一半的拍品是勇者低級出售『垃圾』？不成，拍賣行是風色城的納稅大戶，不能冒險！……帝國的開國皇帝其實暗戀魔王宮的魔女？嗚嗚嗚，造謠是要坐牢的……帝國最高的山上住著一頭紅龍，它的洞穴里藏著唯一的[勇者之劍]？等等，那頭紅龍最近好像當了帝國的護國魔獸，挪窩到帝都了？……還有什麼呢？」

「您為何懼怕那些莽夫？」艾格娜看不過去了，「您身為伯爵家小姐的氣度和休養呢？」

貼身女僕此時居高臨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讓溫蒂想起了小時候那位總是斥責她禮儀的女僕長。不過，那位古板到令她懼怕的女僕長前兩年也因為年紀太大離職歸鄉了。

「之前是因為覺得很煩才故意整他，但是即使是討厭的[勇者]，撒謊總歸還是不對的……那麼麻煩的委託，如果什麼都拿不出來，怎麼行？」溫蒂撇嘴道。

哥布林是群居的邪惡魔物，它們異常團結且睚眥必報。即使是高出數級，做出砍人小拇指這種事，九成九的概率都會引起整個部落的瘋狂報復的。溫蒂一開始會提出那樣的委託，也是因為知曉哥布林的習性。

艾格娜面無表情地凝視著溫蒂，直到某人乖乖做出『臣下罪該萬死，求女王大人鞭撻』的姿態，然後……她直接走出了牆角的陰影，平靜卻要某人命地朝街上某隻仍舊亂竄的生物招呼道：「尊敬的勇者，這邊。」

溫蒂瞠目結舌地抬起頭，拚命地向艾格娜的背影伸出手，卻絕望地連片衣角也沒夠著。

『艾格娜，你不能這麼賣隊友！說好做彼此的小天使呢？嚶嚶嚶~』

「原來你在這裡，讓我好找！」N號勇者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貌似並沒有因為長時間的搜尋而心情煩悶。他的笑容依舊臭屁，卻多了溫蒂之前沒注意到的幾分爽朗，「諾，100個[哥布林的左手小拇指]，你點點！」

你……點……點……

看著被勇者扯開的麻袋裡密密麻麻的灰青色小拇指，溫蒂只覺得一股噁心，臉色差得和這些乾癟的指頭一個顏色。

「嗚哇~拿到這些可真不容易，這些哥布林可兇殘，我才砍了十來個小拇指，就被它們包圍了，差點被射成馬蜂窩！」勇者小哥興奮地絮叨著他的狩獵經歷，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少女愈發蒼白的面色，反而一臉得意地指著自己的雙腳，「哈哈，還好我腳程快！」

溫蒂越發過意不去，她顫巍巍地走上前，雙手不安地搓揉，勉強地擠出一絲微笑，道：「那個，勇者大人……」

「什麼？要告訴我秘聞了嗎？」勇者猛地整個人一綳直，像只等待加餐的哈士奇般雙眼發光地盯著少女，好似之前的啰嗦都是為了強抑自己的過度興奮。

溫蒂反而更加說不出話，「其實……」

這時，有個人影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勇者身側：

「少年，你掉了東西呢！」

「哦，謝謝！」N號勇者不好意思地摸著頭，反射性地接過了那人手中軟綿綿的物什，還暗自感嘆了一下柔滑的手感，「我還真是……誒誒誒誒！！！」——他手中的赫然是一條粉紅色的蕾絲胖次！

後知後覺的勇者當即石化在原地。

「哎呀，和前兩天小姐丟失的內褲很像呢。」艾格娜淡定地評價道，渾然不知自己爆料出了何等勁爆的消息。她狀若苦惱地抵著下唇，搖頭道，「說起來真是世風日下，光天化日也有人偷晾在院子里的衣物。」

「啊啦，是個喜歡少女胖次的勇者呢！」某位『好心』人士笑得閃閃發亮，亦不忘再次落井下石，「胖次小偷和女裝癖，不知道你是哪一種呢？」

這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嫩綠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光，臉頰燒得通紅的溫蒂身體顫抖地更加厲害，卻和之前惹人憐愛的不安截然不同。在積累到某個點后，終於火山爆發，「變變變變……變態！！！」

溫和縈繞的風元素一瞬間變得和火元素一樣狂躁地暴動起來，頃刻形成了巨大的魔法旋窩！

「不——！」勇者剛解除石化狀態，還來不得解釋，就在溫蒂惱羞成怒之下被卷上了天，免費享受了飛天的美妙滋味——如果丟掉的臉面不算票價的話。

*[溫蒂]對[勇者N]使用了技能[風系魔法II]。

*[勇者N]被卷飛了！

「哈啊…哈啊…呼……」溫蒂喘著氣，直到在詭異的低氣壓中慢慢平復了氣息，她僵硬地扭過頭看著最靠近的兩個人——儘管瞳孔一時沒有焦距，臉上是扭曲的笑意，「沒休息好，出現幻覺了呢~呵呵~」

此時的街道如同颱風過境，一地殘枝落葉，安靜得鴉雀無聲。被驚嚇到的路人都非常心有靈犀地選擇性無視了眼前的一切，乖乖地打好自己的醬油。

相比起艾格娜毫無變化的標準站姿，某個『好心』人士卻無視壓抑的氣氛，輕彈了一下腦袋上的寬邊帽的帽檐，笑出了聲：「啊哈哈，我知道！一定是塞壬的魔法吧！」

溫蒂這才真正注意到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傢伙——

插著鴕鳥毛的帽子，白襯衫綠馬甲，再配上扎腰帶的黑色短款馬褲，棕色的圓頭布靴……眼前這個背著一柄魯特琴，有著一頭茶色短髮，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像是看見有趣的玩具般用那雙亮得過分的寶石藍眼睛看著自己的年輕男人，正是拍賣會上的那個吟遊詩人。

看見她認真地瞧著自己，那人收起身上的痞氣，雙腿併攏，行了個脫帽禮，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作『一秒鐘變紳士』，「羅伯，是個吟遊詩人。」

溫蒂捂著還有些發熱的雙頰，心緒複雜地瞥過臉，只是用眼角的餘光鎖定他的位置。她不知道該是感謝這位吟遊詩人的『拾胖次不昧』，還是羞惱地也用一發魔法懲罰他的冒犯。

左手食指點著下唇，自稱『羅伯』的吟遊詩人也同樣玩味地盯著自己的獵物，低聲喃語：「原來是個傲嬌啊……」

「你說什麼」

「我在讚美小姐的美貌啦！」

「油嘴滑舌！」從未被異性的年輕男子這樣殷勤過，溫蒂彆扭地撥了一下麻花辮，嘴硬道，「看在[塞壬的音樂盒]的份上，姑且就放過你的眼睛好了！」

「感謝小姐的仁慈。」羅伯臉上笑意漸濃，他卸下了背後的魯特琴，嫻熟地撥動了幾下琴弦，「作為回禮，請讓我為你演奏一曲吧。」

不待溫蒂答應，他就自顧自地彈起了魯特琴，一邊哼著不知名的鄉下小調，一邊側過身踩著節拍跳起了鬼步舞——明明像是前進，卻是在後退。

溫蒂初時還對他的旁若無人感到羞惱，但很快被他有趣的舞步勾起了興趣，面色多雲轉晴，不計前嫌地湊過去跟著他一起跳了起來。

「有緣的人，請聽我再唱一曲；日落之後，我就將放下我的魯特琴，不再漂泊；我要回到家鄉，那兒有我的傻姑娘……」

一開始是戲耍的孩子，然後是附近年輕的男女，越來越多的人湊過來一起跳起來了舞，讓吟遊詩人不得不繼續唱了下去……最後甚至發展成了篝火晚會。

明亮的篝火下，無論男女老少都手拉著手起舞，齊聲唱著當地的民謠，好一幅熱鬧喜慶的模樣！

而到這時，引發眼前這一切的三個人卻都不知道在何時默默地退場了。

「太棒了！」回到城主府，溫蒂意猶未盡地想著適才同城歡慶的場面，「能生活在這樣的城市裡，我為有這樣的人民感到幸福！」

艾格娜輕柔地解開了溫蒂的髮辮，捧起她的頭髮，用手中的象牙梳子從頭到尾的慢慢梳撐，「伯爵大人也是因為這樣才拒絕讓小姐參軍，而是回到這裡繼承城主府的吧。」

「嗯！」溫蒂用力地點了下頭，然後……「疼疼疼疼疼！」

「梳頭的時候請乖乖坐好，溫蒂小姐！」

「嗚嗚，我的頭髮……」

事實上，溫蒂這天的磨難還沒有結束。在發生了這樣樂極生悲的事情后，她很快又了解了什麼叫作『人間險惡』——

「對了？艾格娜，你有看見我的錢袋嗎？」

「……」

「說起來我的胸口有點涼……等等等！我的束胸呢？！」

「……！」

風色城外。

茶發的吟遊詩人回頭看了一眼商業區廣場上空被熏得微醉的嫣紅，將褲帶里一團白色的布帶子偷

偷地扔進了一旁不知誰家的垃圾簍子里。然後，他心情愉悅地拋玩著另一隻手中的錢袋，悠哉地踱步走向了清冷的平民區。

他微笑著，像是說著情人間的絮語：

「謝謝你的『賣一送二』呢，可愛的小~姐~」

*[羅伯（？）]發動了技能[偷竊]。

*[羅伯（？）]獲得[絲綢錢袋]和[一條白色的帶子]。

拍賣會非常可惜地在日落前就結束了。

在拍賣行負責人異常熱情的微笑道歉和堅如磐石的關門態度中，溫蒂不得不宣告她強行滯留的行動失敗。而剛踏出拍賣行，緊接著就在街道上看到人影更是把溫蒂嚇得躲到了房屋之間狹窄的巷道里。

「嗚，怎怎怎麼辦？」縮在牆角，看著背著一麻袋[哥布林的左手小拇指]的N號勇者打雞血似地在街道上搜索她的行蹤，玩脫了的溫蒂淚眼汪汪地回頭向自家女僕求救。

『您當初何必作死』，艾格娜冷漠的眼神準確地向少女傳遞了這樣的信息。

「可惡！」求救失敗的溫蒂苦惱地咬著左手食指的關節，口齒不清地嘟囔道，「有什麼有價值的秘聞嗎？……城主府今年派發的幸運水晶珠其實是只有24小時效用的玻璃珠？不行，家醜豈可外揚！……拍賣行里一半的拍品是勇者低級出售『垃圾』？不成，拍賣行是風色城的納稅大戶，不能冒險！……帝國的開國皇帝其實暗戀魔王宮的魔女？嗚嗚嗚，造謠是要坐牢的……帝國最高的山上住著一頭紅龍，它的洞穴里藏著唯一的[勇者之劍]？等等，那頭紅龍最近好像當了帝國的護國魔獸，挪窩到帝都了？……還有什麼呢？」

「您為何懼怕那些莽夫？」艾格娜看不過去了，「您身為伯爵家小姐的氣度和休養呢？」

貼身女僕此時居高臨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讓溫蒂想起了小時候那位總是斥責她禮儀的女僕長。不過，那位古板到令她懼怕的女僕長前兩年也因為年紀太大離職歸鄉了。

「之前是因為覺得很煩才故意整他，但是即使是討厭的[勇者]，撒謊總歸還是不對的……那麼麻煩的委託，如果什麼都拿不出來，怎麼行？」溫蒂撇嘴道。

哥布林是群居的邪惡魔物，它們異常團結且睚眥必報。即使是高出數級，做出砍人小拇指這種事，九成九的概率都會引起整個部落的瘋狂報復的。溫蒂一開始會提出那樣的委託，也是因為知曉哥布林的習性。

艾格娜面無表情地凝視著溫蒂，直到某人乖乖做出『臣下罪該萬死，求女王大人鞭撻』的姿態，然後……她直接走出了牆角的陰影，平靜卻要某人命地朝街上某隻仍舊亂竄的生物招呼道：「尊敬的勇者，這邊。」

溫蒂瞠目結舌地抬起頭，拚命地向艾格娜的背影伸出手，卻絕望地連片衣角也沒夠著。

『艾格娜，你不能這麼賣隊友！說好做彼此的小天使呢？嚶嚶嚶~』

「原來你在這裡，讓我好找！」N號勇者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貌似並沒有因為長時間的搜尋而心情煩悶。他的笑容依舊臭屁，卻多了溫蒂之前沒注意到的幾分爽朗，「諾，100個[哥布林的左手小拇指]，你點點！」

你……點……點……

看著被勇者扯開的麻袋裡密密麻麻的灰青色小拇指，溫蒂只覺得一股噁心，臉色差得和這些乾癟的指頭一個顏色。

「嗚哇~拿到這些可真不容易，這些哥布林可兇殘，我才砍了十來個小拇指，就被它們包圍了，差點被射成馬蜂窩！」勇者小哥興奮地絮叨著他的狩獵經歷，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少女愈發蒼白的面色，反而一臉得意地指著自己的雙腳，「哈哈，還好我腳程快！」

溫蒂越發過意不去，她顫巍巍地走上前，雙手不安地搓揉，勉強地擠出一絲微笑，道：「那個，勇者大人……」

「什麼？要告訴我秘聞了嗎？」勇者猛地整個人一綳直，像只等待加餐的哈士奇般雙眼發光地盯著少女，好似之前的啰嗦都是為了強抑自己的過度興奮。

溫蒂反而更加說不出話，「其實……」

這時，有個人影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勇者身側：

「少年，你掉了東西呢！」

「哦，謝謝！」N號勇者不好意思地摸著頭，反射性地接過了那人手中軟綿綿的物什，還暗自感嘆了一下柔滑的手感，「我還真是……誒誒誒誒！！！」——他手中的赫然是一條粉紅色的蕾絲胖次！

後知後覺的勇者當即石化在原地。

「哎呀，和前兩天小姐丟失的內褲很像呢。」艾格娜淡定地評價道，渾然不知自己爆料出了何等勁爆的消息。她狀若苦惱地抵著下唇，搖頭道，「說起來真是世風日下，光天化日也有人偷晾在院子里的衣物。」

「啊啦，是個喜歡少女胖次的勇者呢！」某位『好心』人士笑得閃閃發亮，亦不忘再次落井下石，「胖次小偷和女裝癖，不知道你是哪一種呢？」

這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嫩綠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光，臉頰燒得通紅的溫蒂身體顫抖地更加厲害，卻和之前惹人憐愛的不安截然不同。在積累到某個點后，終於火山爆發，「變變變變……變態！！！」

溫和縈繞的風元素一瞬間變得和火元素一樣狂躁地暴動起來，頃刻形成了巨大的魔法旋窩！

「不——！」勇者剛解除石化狀態，還來不得解釋，就在溫蒂惱羞成怒之下被卷上了天，免費享受了飛天的美妙滋味——如果丟掉的臉面不算票價的話。

*[溫蒂]對[勇者N]使用了技能[風系魔法II]。

*[勇者N]被卷飛了！

「哈啊…哈啊…呼……」溫蒂喘著氣，直到在詭異的低氣壓中慢慢平復了氣息，她僵硬地扭過頭看著最靠近的兩個人——儘管瞳孔一時沒有焦距，臉上是扭曲的笑意，「沒休息好，出現幻覺了呢~呵呵~」

此時的街道如同颱風過境，一地殘枝落葉，安靜得鴉雀無聲。被驚嚇到的路人都非常心有靈犀地選擇性無視了眼前的一切，乖乖地打好自己的醬油。

相比起艾格娜毫無變化的標準站姿，某個『好心』人士卻無視壓抑的氣氛，輕彈了一下腦袋上的寬邊帽的帽檐，笑出了聲：「啊哈哈，我知道！一定是塞壬的魔法吧！」

溫蒂這才真正注意到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傢伙——

插著鴕鳥毛的帽子，白襯衫綠馬甲，再配上扎腰帶的黑色短款馬褲，棕色的圓頭布靴……眼前這個背著一柄魯特琴，有著一頭茶色短髮，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像是看見有趣的玩具般用那雙亮得過分的寶石藍眼睛看著自己的年輕男人，正是拍賣會上的那個吟遊詩人。

看見她認真地瞧著自己，那人收起身上的痞氣，雙腿併攏，行了個脫帽禮，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作『一秒鐘變紳士』，「羅伯，是個吟遊詩人。」

溫蒂捂著還有些發熱的雙頰，心緒複雜地瞥過臉，只是用眼角的餘光鎖定他的位置。她不知道該是感謝這位吟遊詩人的『拾胖次不昧』，還是羞惱地也用一發魔法懲罰他的冒犯。

左手食指點著下唇，自稱『羅伯』的吟遊詩人也同樣玩味地盯著自己的獵物，低聲喃語：「原來是個傲嬌啊……」

「你說什麼」

「我在讚美小姐的美貌啦！」

「油嘴滑舌！」從未被異性的年輕男子這樣殷勤過，溫蒂彆扭地撥了一下麻花辮，嘴硬道，「看在[塞壬的音樂盒]的份上，姑且就放過你的眼睛好了！」

「感謝小姐的仁慈。」羅伯臉上笑意漸濃，他卸下了背後的魯特琴，嫻熟地撥動了幾下琴弦，「作為回禮，請讓我為你演奏一曲吧。」

不待溫蒂答應，他就自顧自地彈起了魯特琴，一邊哼著不知名的鄉下小調，一邊側過身踩著節拍跳起了鬼步舞——明明像是前進，卻是在後退。

溫蒂初時還對他的旁若無人感到羞惱，但很快被他有趣的舞步勾起了興趣，面色多雲轉晴，不計前嫌地湊過去跟著他一起跳了起來。

「有緣的人，請聽我再唱一曲；日落之後，我就將放下我的魯特琴，不再漂泊；我要回到家鄉，那兒有我的傻姑娘……」

一開始是戲耍的孩子，然後是附近年輕的男女，越來越多的人湊過來一起跳起來了舞，讓吟遊詩人不得不繼續唱了下去……最後甚至發展成了篝火晚會。

明亮的篝火下，無論男女老少都手拉著手起舞，齊聲唱著當地的民謠，好一幅熱鬧喜慶的模樣！

而到這時，引發眼前這一切的三個人卻都不知道在何時默默地退場了。

「太棒了！」回到城主府，溫蒂意猶未盡地想著適才同城歡慶的場面，「能生活在這樣的城市裡，我為有這樣的人民感到幸福！」

艾格娜輕柔地解開了溫蒂的髮辮，捧起她的頭髮，用手中的象牙梳子從頭到尾的慢慢梳撐，「伯爵大人也是因為這樣才拒絕讓小姐參軍，而是回到這裡繼承城主府的吧。」

「嗯！」溫蒂用力地點了下頭，然後……「疼疼疼疼疼！」

「梳頭的時候請乖乖坐好，溫蒂小姐！」

「嗚嗚，我的頭髮……」

事實上，溫蒂這天的磨難還沒有結束。在發生了這樣樂極生悲的事情后，她很快又了解了什麼叫作『人間險惡』——

「對了？艾格娜，你有看見我的錢袋嗎？」

「……」

「說起來我的胸口有點涼……等等等！我的束胸呢？！」

「……！」

風色城外。

茶發的吟遊詩人回頭看了一眼商業區廣場上空被熏得微醉的嫣紅，將褲帶里一團白色的布帶子偷

偷地扔進了一旁不知誰家的垃圾簍子里。然後，他心情愉悅地拋玩著另一隻手中的錢袋，悠哉地踱步走向了清冷的平民區。

他微笑著，像是說著情人間的絮語：

「謝謝你的『賣一送二』呢，可愛的小~姐~」

*[羅伯（？）]發動了技能[偷竊]。

*[羅伯（？）]獲得[絲綢錢袋]和[一條白色的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