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囚禁
阿羅動了動眉頭:「生氣?你當公子是何許人,這種小事,何至生氣?」
小欣蹙眉:「可我看公子,分明是生氣了啊。」
阿羅冷眸側瞥,苛責道:「別胡說八道,下去。」
小欣動了動嘴角,也不說什麼,偷偷擠了一個表情后才退下去。
阿羅攥緊了手指,冷哼。
深夜,孟雪歌躺了一天,越躺越累,索性趴在桌案上,看著那小小的窗口外漆黑夜空里唯一搖晃的樹枝。這初春的枝頭啊,都是嫩綠的葉子,夜裡涼風徐徐,吹的人神清氣爽,也能讓人憶起很多東西,可越是想起什麼,心中就更加悲涼。
凌浩熙說斷水斷糧,還真的說到做到,她本就多日未曾進食,現在是真的又餓又渴,連唇角都幹了,也沒見一個人來這裡,她不喊不叫,因為她知道就算這樣,也不會有人來憐憫她的,與其浪費力氣,還不如好好的想想以後的路。
突然,一陣開門的聲音傳來。
孟雪歌抬眸冷睨,正門中央,阿羅冷峻著臉站著,向後使了個眼色,身後的人拉著一個人,定睛一看,是羽禾。
孟雪歌心中一陣欣喜,許久未見這個丫頭了,想起身卻怎麼也站不起來了,那腿疼的她有些冒冷汗,只能忍著。
羽禾掙扎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被狠狠推進了門,阿羅目光下視,嘴角不屑勾了勾:「公子好心下令,讓你與你的主子一同呆在這裡。」
「疼死了,你們太過分了,這是二公子的意思嗎?我才不相信你說的話呢。」羽禾大罵。
阿羅不屑的笑了笑:「你還以為你家主子是少夫人的身份呢,不過是個外人,還敢蹬鼻子上臉了,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好好在這裡與你那自以為是的主子一起吧。」
羽禾站了起來,也不甘示弱的罵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個下屬,也配說別人,我家主子是不是外人,不是你說了算。」
阿羅臉上漸漸冷凝,冷睨羽禾。
孟雪歌眸底笑意,這丫頭,既膽大又心細,雖比她小一兩歲吧,卻總是像個姐姐一般很愛維護她。
羽禾撇開臉,一點也不怕阿羅,說起來,有什麼好怕的。噘嘴道:「我家主子是外人,那你就是和我一樣的奴才。」
「你……」阿羅怒目圓睜,多事無話。
孟雪歌低低輕笑。
阿羅瞥了孟雪歌一眼,頓覺心中怒氣橫生,但一想到凌浩熙的話,又只能咽了咽怒氣,冷嗤道:「牙尖嘴利。」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兩天,你家主子現在,怕是熬不過了,呵。」
主子?!
「小姐?小姐她怎麼了。」羽禾急道。
阿羅輕哼,揚了揚下巴,背著手冷傲道:「她就在你身後,你不會自己去問嗎?」
羽禾轉眸一看,還未看清,阿羅就收斂神情轉身就走,「嘭」的一聲,將門關上,然後就是一陣咔噠的聲音鎖住了。
羽禾急忙去拉門:「你什麼意思啊,你給我回來,來人啊,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門外的阿羅勾了勾嘴角,不屑的眸光,挑了挑眉頭,一派輕鬆,對她這種大喊大叫簡直不痛不癢。
羽禾喊了半天,也沒見人理會她,咬了咬牙,狠狠的在門上踢了一腳:「什麼人啊這是,氣死我了。」
孟雪歌坐直身軀,有氣無力看著她有些想笑,這個小丫頭總是讓人疼惜。
羽禾立刻轉眸,眼中欣喜:「小姐?」急忙奔了過去,左看右看,道:「小姐,你沒事了?」
孟雪歌輕搖頭。
羽禾顯然沒有注意到她臉色有些蒼白,潸然淚下,緊緊抱住孟雪歌,又哭又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太好了,我還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孟雪歌抬起無力的手拍了拍她的背,淺笑:「我沒事。」
羽禾一陣激動,扯的孟雪歌忍不住咳了兩聲,立馬放開了手,怔怔看著她幾秒,然後又是一頓大哭:「小姐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前日我看到你奄奄一息的模樣,我以為你活不了了……嗚嗚嗚……」
孟雪歌一邊給她抹淚,一邊拍著背:「好了,傻丫頭,我這不是還活著嗎?別哭喪著臉了,你在這樣,我可不理你了。」
羽禾一抹眼淚:「別別別,小姐,羽禾不哭了,不哭了。」
孟雪歌虛弱一笑:「這還差不多,你且說說,你為何會在凌家?」
這個丫鬟,足足一個月有餘不見,但不知她過得如何,也不知道她做什麼,又怎麼會在凌家?
羽禾頓了頓,笑道:「那日小姐被人擄走,我便被那個……那個冰塊臉給帶走了,等我醒來她告訴我你被當作柳氏抓走了,是二公子讓我回凌家等你的消息的。」
然後垂眸,又一怔委屈道:「沒想到一等就是一個月,小姐見不到不說,還要忍受那個刁蠻大小姐的脾氣。」
孟雪歌一聽便明白了緣由,雖聽她抱怨著,但也聽了一些不一樣的話,淡淡一笑道:「冰塊臉?」
羽禾一頓,抿了抿唇:「就……二公子身邊的護衛。」
孟雪歌故作高深的點了點頭:「哦,我知道了,影護衛好大帥氣……」
羽禾臉色一紅,急道:「小姐,你說什麼呢,我都聽不明白,我都快擔心死了,你還有心思打趣我。」
孟雪歌淡笑,凝視她:「凌浩熙何時這麼好心過,讓你來凌家等消息,不會是影護衛讓你……」
羽禾搖頭:「才不是呢,真的是二公子讓我回來等消息的,只不過……」
孟雪歌無力的扯了扯嘴角:「算了,不打趣你了,只不過什麼?」
羽禾垂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姐你可別生氣哦。」
孟雪歌淡漠不語。
羽禾深吸一口氣,咽了咽喉嚨道:「二公子問我們來凌家的目的,我告訴他我們是為了活命,還告訴他阿影的事情,他說,他需要你的腦子,羽禾當時不懂這話的意思,事後才明白,但羽禾管不了那麼多了,羽禾只能依靠二公子的幫助。」
孟雪歌神情頹然,輕笑:「怪不得他總是拿我的命來賭。」
一開始她並不明白凌浩熙到底想幹什麼,但經羽禾這麼一說,她倒是有些明白了,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是這麼想的吧。
心裡難過,也很疲憊,她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想什麼,孟雪歌蒼白著臉色,神情平淡著不語。
羽禾拉住她的手,搖了搖道:「小姐,你別生氣啊,羽禾當時……也是沒辦法。」
孟雪歌被她扯了一下,感覺全身都特別的疼,擰了擰眉:「好了,不怪你就是。」
羽禾展顏一笑:「小姐最好了,對了,這些日子,小姐你是怎麼過來的?還有我聽說那什麼軍官……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怎麼過來的?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連提都不想提,低沉著神情,孟雪歌才道:「羽禾,你聽說過孟氏嗎?」
羽禾驚吁:「孟氏?!那是什麼?」
孟雪歌凝視著窗外飄蕩的樹枝,眼睛開始有些模糊不清了,漸漸的有些力不從心的疲倦起來,搖晃了一下,輕嘆一聲:「算了,你應該不知道。」
羽禾抬眸看她,見她神情有些恍惚,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心下大驚:「小姐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孟雪歌趴在桌子上,輕輕閉上眼睛:「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想趴著睡一會。」
羽禾急忙道:「這裡睡很容易著涼的,還是去床上睡吧。」
孟雪歌腳踝處流下了一些血跡,也不理會羽禾的任何疑問,輕咳了一下,疲倦又虛弱的說了兩個字:無礙。靜了半晌,又說了一句:「你說,如果我的人生沒有遇到他,我是不是就不那麼累了?」
「小……」羽禾頓了頓,她還有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她趴在那裡,心裡就一陣心疼:「小姐說的是阿影公子嗎?」
孟雪歌闔眼沉睡,有一隻手從桌子上話落,羽禾看了看周圍紗幔飄蕩,夜裡微涼,起身急忙給她拿了一件薄被給她蓋上,整理一下衣訣。
「小姐終究是錯付了真心,我都懷疑是不是找錯……」一頓,話還沒說完,就瞥見她腳踝處的絲絲血跡。怔了一下,才顫顫巍巍的去翻起她的褲腿,那包裹的白布條已經被血跡染透了,奪目刺眼,心下大驚。
「小姐?醒醒。」
輕碰了一下,孟雪歌就直接倒向她,臉色蒼白如紙。
「小姐?!」
羽禾驚呼,緊緊托住她的頭,全發現她身滾燙,急忙探手觸摸她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心裡慌了一片。
想到前日,小姐滿身傷痕,一臉脆弱的模樣,她都來不及多看一眼,就被丘婉冰那個變態大小姐給拉走了。狠狠敲了自己的腦袋:「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能忘了呢。」
急中生智,抬眸看了看四周,很快就有了決定,將孟雪歌攙扶到床前,好好安置在床上。
羽禾去倒水,才發現桌上沒水,也沒有葯,這裡看似什麼都有,其實什麼也沒有。直接往大門口走去,拉了拉門。
門被人鎖死了,任羽禾怎麼拉都拉不開:「太過分了,你們這是囚禁,開門。」心裡氣急,狠狠的踹了門兩下。
外頭的人冷峻著臉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