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烈山陰影

「各位，能否聽我一言。」

沙啞的聲音從鳥首中傳出。這是一頭巨型龜類生物，龜甲方圓三丈。鳥首虺尾，頸部和腿部長著穿山甲一般的鱗甲，通體紅黑色。

「這位人族和獸族的朋友，我是旋龜一族的玄冥。我們無意與你們戰鬥，我們也不會傷害人族，我們有自己的使命。請你們不要來此打擾我們，而我們也會在一段時間之後離開這裡，如果你們一定要在此山生活，也請你們不要去山頂窺探我們。」

「首領，他說謊！我剛剛去桃林里看了，我的族人們都消失了。你們說，是不是都被你們殺害了？」尤紅著眼憤憤然。

「玄冥、無邪！希望你們沒有做出令人失望的錯事。我們共工部落不會妥協！否則，我們就要不死不休了！」勾陳肅然說著，同時準備再次激發平靜下來的血氣。

「他們是共工部落？」玄冥偏頭問無邪。

「這個叫勾陳的說他是共工部落的首領，倒底是不是，我怎麼知道。」無邪疑惑對玄冥說。

「那邊的人族，你叫勾陳對吧！你的族地不是這王屋山，你跑來這裡作甚？」玄冥試探著。

「是的，我共工部落不在王屋山。尤，你稍安勿躁。」勾陳眼神示意尤不要衝動。一個無邪已經比較吃力，再加一個實力不清的玄冥，他需要找機會帶尤和相柳離開，當然離開是最不利的局面，最好是弄清楚事實，再不濟，也要獲取更多信息后再帶族人來滅了它們。

「玄冥，尤的族人在哪裡？是否還活著？你們是缺少食物嗎？」勾陳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

「他的族人都還活著，我們並沒有把它們當作食物。我說過我們不會傷害人族。你共工部落的族地在哪裡？如果你確定你是共工部落的人，我們可能還有些淵源可以談。」玄冥意識到先要解開衝突的理由，它對無邪示意了下。無邪向後擺手，安撫住長右族的哦哦聲。

「淵源？我就是共工部落的首領勾陳，還需如何證明？我們的族地在泰頭山。再如何？」勾陳答道。

「泰頭山就對了。你可知姜水？」玄冥繼續問。

「哪，個，姜，水？」勾陳一字一頓回答著，同時深深看了一眼玄冥。

「嗯？」玄冥聽到這個回答後繼續問：「你們的祖字還記得嗎？」

「祖字？」勾陳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能確信這頭旋龜和他們的部落有很深的聯繫了。

「炎！對吧？」玄冥沒有等勾陳回答，直接說出了答案。它繼續說：「共工氏的首領，你好！我是烈山氏的守護獸旋龜玄冥，它是守護獸無邪。它是近五十年內剛到的烈山氏部落，你們共工氏百年前分野到泰頭山，所以它沒有聽過你們。」

「老龜，你的意思是他也是烈山氏的族人？」無邪驚訝地問道。

「是的。共工氏是烈山氏的分支。」玄冥對無邪點頭，然後對勾陳說：「既然你也是烈山氏的族人，那麼你就跟我們上山頂吧！有些事情你必須要知道，跟來吧！」

玄冥和無邪帶著勾陳、相柳和尤向山頂走去。

「尤！你沒死啊！」一個悶悶的大喊傳來。

「山！啊，鹿鳴！蜜！你們都還活著！嗚~~~我在桃林沒有找到你們，我以為你們都死了！」尤看著前方三個族人，不停抹著眼淚。他繼續問：「其他族人呢？他們還活著嗎？你們怎麼都在山頂上？」

「這些問題我稍後會解釋，你們先坐下說吧。」玄冥引導眾人在一片高大的藤草屋棚里坐下。

「你們其餘族人有自己的事情在做，之後我帶你們去看他們。」玄冥想要先講述一下事由起源再帶他們去看那件神物。

「我和無邪都來自遙遠的南方，那裡有著另外一條大河，名叫長江。長江有一條支流名為姜水，那裡有個部族叫烈山氏。我和無邪是烈山氏的守護獸。勾陳首領的共工部落正是百年前從烈山氏分野而出。」玄冥和勾陳對視一眼各自點頭，玄冥繼續說：「這場大洪水並不是只在北方大地上，南方也一樣到處澤國，生靈塗炭。而烈山氏，勾陳首領，你需要知道的是，烈山氏可能以後就沒了。」

「沒了？那麼強大的烈山氏！不可能！」勾陳震驚而起，看著玄冥點頭的樣子，他不可置信。

「我說的是可能沒了，因為我們離開的時候，烈山氏已經岌岌可危。他們不僅面臨著大洪水，更是要對抗無形的死亡噩夢。」玄冥看著不解的眾人繼續說：「從一年前開始，烈山部落里開始出現了不明原因的死亡族人。一開始誰都沒有在意，以為是吃了不該吃的食物，直到那一天的到來，一天里接連死去了三十幾人，隨後就開始了漫長的死亡長旅。烈山氏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族人的死亡，直到大洪水爆發，死亡的數量才稍稍降低，你可知那時三萬多人的烈山氏還剩多少族人嗎？還有八百！只有八百了！酋領強令我們帶著神木趁著大洪水離開了烈山氏，三個月過去了，我想烈山氏可能是沒了吧！」

「玄冥，到底是什麼導致了死亡？」勾陳問完后也開始思索自己記憶里可能存在的原因。

「沒有！我們始終不知道為什麼？更為奇特的是，只有人族一直在死亡，並且是越來越多，就算是封在石屋裡，躲在陶缸里，都沒有用，而我們獸族卻沒有任何死亡。」

「我也無法理解，找不到緣由。唉~」勾陳無力地按著眉頭。

「走吧，我帶你們去看神木吧！」玄冥領頭帶著眾人與獸走到山頂。

勾陳看到山頂細雨中，一棵一丈高的奇特樹木矗立在山尖上。它青葉紫莖，玄華黃實，九成九的高度是粗壯的樹榦，樹頂分出九根枝椏，枝椏上各自結有九顆果實。

「這是？」勾陳好奇地問。

「烈山氏酋領叫它建木。他令我們離開部落時，讓我們一定要向北取靈血澆灌它，讓它開始生長，它現在還是一顆種子。」無邪回答。

「那他們？」尤看到了他其餘的族人這對著建木放血。

「對，我找他們來幫忙供血。放心！我們自己也供血，同時還會為他們打獵捕食。你可以問問你身邊的族人。」

「山，是這樣嗎？」尤看向身邊兩丈身高的族人，他這一族明顯就超出了人族丈二身高的極限。

「是的，是的。你們放心！好吃好喝著，就是放點血！大荒的人族，誰不流點血，嘿嘿~~」壯碩的男子笑呵呵地摸著頭，右胸半袒的獸皮衣物不能完全遮擋住他渾身的新舊傷口和虯結肌肉。山身旁的女性人族蜜和鹿鳴也眯著眼微笑點頭。

「他們可以了。無邪，我們上吧！」玄冥帶著部分長右上去供血，他繼續說：「我們已經供血有一個月了，但是一直沒有感受到它的生氣。」

無邪離開山頂，稍後和另外的長右帶著一些鮮活的動物過來放血供應。

「我們也去吧！」勾陳對相柳說到。然後他又喊了在和族人交談的尤。

尤撿了地上一塊石片對著手掌劃去，然後將手掌貼在建木枝幹上。

相柳搖頭晃腦地不知道怎麼破開鱗片，只好用獠牙刺傷了自己的嘴巴噴了幾口鮮血上去。

勾陳劃開手掌，當他的血手貼上建木時，建木開始抖動枝椏，枝椏相交的樹頂在抖動間慢慢出現了一個空間，一個白皙手掌從樹頂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