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山埋骨
「好吃！」夸父山對著烤肉大快朵頤。
「你多吃點。」尤看著自己的好友，黑色眸子被火光渲染的如星辰透亮。
「也不知道首領他們怎麼樣了，聽伊說首領在北方度過了整個夏天，之前他不是說首領秋天就能回來嗎？」山抹了抹嘴，嘴上的油光轉移到了陶盆大的手掌上。
「不知道呀！這天是越來越冷，樹葉都枯黃凋零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下雪，首領他們有吃食嗎？唉~不知知道他們怎樣了？」尤擔憂著。
「應該沒事吧，伊比我們來的早些，他知道的多。我們才來了兩天，吃完我再去問問他。」山砸吧砸吧嘴，又拿起了一隻虎頭啃了起來。
兩人口中的伊正在夥同有熊氏、岳山氏整理亡者的儀容，稍後會在祭台邊火化掩埋。
「第一批來的三萬多人還剩一萬不足了吧？」有熊氏的壯漢問道。
「嗯，現在仍有兩萬多人，也是後續補足的。」伊回答著自己的同伴。
「伊，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有熊氏的壯漢又問。
「我啊，好像是夏末秋初的時候吧，那會還有兩萬多人。」
「唉~我在你後面來的，初秋過後才來。」
兩人整理好一個失去右半邊身體的人族，她的左手臂里還緊緊箍著一顆狼首，實在是拉不開，兩人擔心毀壞她僅剩的身軀，只好讓她的敵人與她陪葬。
「聽說末塗氏的首領和祭祀都死了，真的嗎？」突然，有熊氏的責小聲說：「我聽我大哥說的，他在最前線和我們有熊氏的首領一起戰鬥。真的！」
伊看著那小聲而又帶著肯定深色的男人，輕聲回答道：「我沒聽說這個，也許是真的，也許不是。總歸都是要去戰鬥，最近我們都在後方收拾傷亡者，偶爾才去挽弓射幾波箭雨或者投幾次石槍，到底怎樣，誰知道呢。」
「什麼時候才能去前線廝殺，總是這樣太憋屈！」責錘著手掌。他隨後和伊一起將女子屍身放置到木板上，又去一邊整理另一個男子亡者。
這個男子半個頭顱沒了，只剩下了骨骼，頭顱里空蕩蕩的，骨骼破損處骨渣骨刺體現著它是被利齒生生咬碎破裂的。
伊感受著腹部的起起伏伏和咽喉的不適，最終還是忍下了。
他看這同樣面色慘白的壯漢說道：「以後我們會去參戰的，也許這就是我，也許是你，你怕嗎？」
「哼！有熊氏沒有孬種！」責大力拍打自己的胸脯。
「咳咳~~」責顯然沒有注意到剛剛平靜的胃部受不了他的擊打，一陣翻湧將胃部的液體帶上咽喉，使他嗆住了。
伊輕輕拍著責的後背，似乎這樣能令他稍稍舒服一些。
「好啦！我沒有小瞧你！只是在提醒自己要做好死亡的覺悟！」
「咳咳~~知道啦知道啦！我還是有點怕的！」責說著自己的心聲。
「嗯，我也是。」伊小聲應著：「走吧，把他們三個抬過去吧。」
「好！」責跑到木板的前方，配合後方的伊將木板抬起。
寬敞的木板上豎直並排這三個人族，兩男一女，都是身軀不全的。那個女性人族手腕處還箍著一顆狼首，月光的照耀下，微微泛著青光，很細小。
「嘶嘶~~」
「昂~~」
「嘭！」
勾陳被巨尾抽擊摔落在地面上。
「咳咳~」
他感覺肋骨可能開裂了，幸好沒有折斷。他站起身，右手拿著赤銅錘找尋著機會，他用腳將左手上因為多次撞擊完變彎的青銅劍捋直。
這個蛇怪體型達到了十丈，這已經是成年蛇怪該有的體型。
借著月光，變成龍首人身的柳山安雅看到被相柳抽中頭顱的蛇怪，她一拳將蛇頭順勢擊飛，加快蛇怪的平衡丟失。
「哈！」頭頂生角的山別等到了他的時機，蓄力許久的他，躍起之後將赤銅槍對著蛇怪的七寸捅去。
「鏘！」
槍尖火星炸裂，蛇鱗微微凹陷，細微至極的破裂被槍尖遮蓋。
「呀~~~」山別鼓盪肌肉，奮力往蛇軀里扎著。他耳邊彷彿能聽到蛇鱗破裂的聲音，但是手中傳來的觸感依然非常堅硬。
「相柳抽我！」勾陳對著追來的相柳大喝。
相柳甩動鮮血淋漓的尾巴抽向勾陳，勾陳躍起將氣血集中到腿部，當巨尾掃中他時，他感覺到腿部一陣膨脹，千萬個毛孔噴射著血液，他努力感受著腳上傳來的信息，他調整著那一瞬間的方向，緊接著風聲貫耳，風刀撕眼，在淚水迷濛中，他憑感覺將石錘揮出。
「鏘！」
更大的金屬碰撞聲刺激著勾陳的鼓膜，隨即雙臂酸痛的他趕緊抹了把眼睛，待視線清晰后，他雙腳落地止住身形。
「哼！」勾陳咬緊牙關悶哼一聲，身體軟到在地，他的腿部肌肉受傷嚴重，雙臂因為剛才的撞擊，也使不出勁，他就那麼躺倒在地上。
那邊的大蛇心臟被貫穿，死死被山別釘在地上，它想要臨死翻騰中給這些爬蟲一些教訓，但是它的身體被一個九頭畸形怪物糾纏並咬住，還有一個龍首人身的怪物將它的尾巴死死掐住，並拚命地往後拉扯，直到它腦海里傳來一陣啪啪啪的響聲，它就再也感受不到它的身軀。
「呼~呼~呼~」劇烈的喘息聲在山別和柳山安雅咽喉里傳出。
兩人的龍形並不一樣，柳山安雅的龍形更像是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出現的龍神，而山別和山長青的龍形只是在腦後出現龍角。
血脈使用過度的兩人控制住呼吸，來到相柳身邊，查看勾陳的傷勢。
「我沒事，就是脫力了。」勾陳安慰著兩人一獸。
「勾陳，你要不要吃塊蛇肉，吃了就好的快。」相柳用照看勾陳的頭顱說著，另外八個頭顱吞食著蛇怪，這個大蛇它得吃上好一陣，即使現在的它有了七丈多大小。
「說了很多次了，這種蛇怪人族吃不了！你個傢伙自己吃，別來饞我，我現在餓極了。」勾陳吐槽著相柳，又轉頭對柳山氏的兩人說：「你倆好好休息下，等下讓相柳去找些吃食過來。」
「嗯，你沒事就行。等相柳吃完，我倆應該恢復一些了。」柳山安雅疲憊地回答。
柳山氏的兩人對於龍形狀態已經很熟練，只不過那種血脈上的消耗總是無法輕鬆承擔，特別是柳山安雅的超人形龍神狀態，完全超越了人族體型限定，達到了三丈大小，那種體型，山別彷彿看到了曾經的那位爺爺。
「首領，我們還要這樣攔截下去嗎？」山別有些苦惱。
「也許，要回去了。」柳山安雅稍微思索后回答道：「勾陳大哥，怎麼看。」
「是該回去了，北方應該已經支援到十丈以上的蛇怪了，光靠我們四個也攔不下多少，不如回返南方戰場，也許能起到的作用更大。」
「對呀，我們面對的蛇怪越來越大了，這次要不是相柳拼著受傷，恐怕還要耗一段時間才能確定是否找到勝機。」山別接過話頭說：「首領，要不要喊阿青回來？」
「冬天快來了吧？」柳山安雅的目光越過相柳的身軀，看向更遙遠的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