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氣得想殺人
她的臉龐一點血色都沒有,雙唇張開,一支鋼筆插進喉嚨,唇邊汩汩往外冒血,手腳不斷發抖,十指因為劇痛狠狠攥緊被子。
黎子安看到她痛苦的模樣,心像是被一雙大手抓緊,疼得呼吸不過來。
此時此刻,他氣得想殺人。
黎子安抽過一條浴巾裹住她單薄的身體,對著門外怒吼道:「醫生!還不快叫醫生過來!」
他橫抱起她,緊緊護在懷抱中,毫不猶豫地走出這個骯髒的房間。
送到醫護室后,醫生立刻給上官宛白做了個小手術。
黎子安坐在外面,陷入巨大的愧疚和不安中。
如果他陪在她的身邊,她絕對不會遭受如此侮辱。
而那個男人……黎子安眼底閃過一絲嗜血的殺意,不急……等人沒事後,有一萬種方法讓他生不如死。
醫生出來后,遺憾地說道:「小姐的身體沒有大礙,只是喉嚨嚴重受損,一段時間內不能講話。」
黎子安眉眼間醞釀著暴風雨,「我需要一個準確的時間。」
醫生被他狠厲的眼神嚇到,「大概……大概一個月左右吧。」
他深深吸了口氣,拚命克制怒氣,「她的聲音能恢復得跟以前一樣嗎?」
醫生連連點頭,「保證!絕對能恢復。」
「嗯。」
他垂下雙眸,如釋重負,揮了揮手,示意醫生可以走了。
偌大的套房內,黎子安守護著沉睡的病人。
「宛白……」
他在心中嘆息一聲。
粗糙的手掌撫上她蒼白的臉頰,像是對待一件珍貴的瓷器,慢慢地、溫柔地撫摸著,當指尖劃過他緊閉的雙眼時,她的睫毛突然顫了兩下。
黎子安心中一動,焦急道:「宛白!」
上官宛白緩緩睜開雙眸,看到是頭頂慘白的燈光,又不得不眯起眸子。
嘶……喉嚨像是被刀切開一般,疼得說不出話。
她哼唧兩聲,卻是一個字都發不出。
黎子安捉住上官宛白摸向喉嚨的手指,低聲道:「別動,你的喉嚨受傷了。」
她眨了眨眼眸,眼底冒出點點淚光。
黎子安心中某處塌陷下來,他握住上官宛白冰冷的手,準備放進被子里。
突然,她摁住了他的手,眼神中帶著乞求,楚楚可憐。
黎子安一愣,「怎麼了?」
上官宛白的手背還黏著輸液管,她的指尖微微顫抖,在他的掌心中一筆一劃,笨拙地寫著。
她是在告訴自己……自己沒有被傷害。
傷成這樣,連話都說不了,她最重視的,仍然是自己的清白,和對他的忠誠,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的。
黎子安的心猛地抽痛,合上手將她纖細的手指包裹在掌心中,守護著這點溫情。
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快點睡吧。」
上官宛白閉上雙眼,眼角漏出一滴淚珠。
黎子安站起來傾下身,將她臉頰上的淚珠,一顆顆吻去。
……
宴會廳鬧哄哄的,屏幕停留在上官宛白慘痛的面容上,轉眼間黎子安踢開門將她抱出去,賓客們的眼神也漸漸變味。
「不是吧,都快要看光了,莫非黎少還要?」
「未婚妻呢,再說她這樣是被強迫的吧。」
「挺可憐的,為了貞潔都敢把鋼筆插進喉嚨。」
「哪是為了貞潔啊,為了嫁豪門吧。」
大家七嘴八舌,眾說紛紜,在四面八方的流言中,庄素的臉色變得像鍋底一樣黑。
為了黎家的面子著想,她站上舞台,拍了拍手示意他們閉嘴。
「剛才只是一個小插曲,大家繼續喝酒。」
上官宛白怎麼說也是庄素未來的兒媳婦吧,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下面有個比較八卦的貴婦問道:「庄素夫人,屏幕上那個女人是黎少的未婚妻吧?」
庄素保持著端莊的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不是,只是黎少的女伴而已。」
庄素的敷衍並沒有讓貴婦沒有收手,反而挑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八卦慾望。
「可是黎少已經承認她是黎家的未婚妻了,庄素夫人不認可這位女士嗎?」
庄素嘴角抽搐了兩下,「這是我們黎家的私事,不過……」
她故意停頓片刻,寒冷的眼神掃過每個人的臉。
「不過……黎家是不會認可一個私生活混亂的女人,我相信子安也一樣。」
正當庄素得意挽回黎家顏面之際,大門轟得一聲打開。
黎子安猶如午夜夢回的幽靈,出現站在大門前,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讓所有人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他昂貴的西裝上,還沾有大片血跡,更是為危險氣場增添了一分嗜血的味道,真叫人不寒而慄。
庄素差點沒站穩,他怎麼就回來了。
黎子安大步流星地走上舞台,無視庄素臉上閃過的微妙表情,環顧全場一周。
然後接過話筒,舉手投足間鎮定沉穩。
「上官宛白是我的未婚妻,我們的婚禮將會在不久后舉行。」
安靜一秒后,全場嘩然。
庄素臉色大變,正準備搶走話筒時,黎子安側臉看向她,眼眸晦暗不明,醇厚的嗓音透過音響傳出,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剛才屏幕上所發生的一切,是有人膽大妄為,惡意陷害,我的未婚妻現在身體無恙,但今後誰想借今日之事誹謗造謠我的未婚妻,那就別怪我不顧往日情分,翻臉不認人了。」
黎子安眉眼間一片冷意,殺機森然,眾位賓客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根本不敢說話。
此話一出,誰還敢在背後對於上官宛白指指點點,她可是黎少出手維護的女人。
黎子安一點面子都不給,毫不客氣地走下台,消失在宴會廳門口,話筒傳出沉重的呼吸聲,庄素的臉都綠了。
這完全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打臉庄素夫人啊。
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黎少公然與他母親對抗。
大家想起大屏幕中,上官宛白為了不被玷污,拿鋼筆插自己喉嚨的剛烈勁,除去扔在床上衣衫不整的窘迫不說,到底是真的愛護名聲,不願受一點髒東西。
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宴會進行到凌晨三點才結束。
黎子安坐在床前,看向臉色仍舊蒼白的女人,一雙厲眸中布滿血絲。
有人敲門,是負責人。
「黎少,那個……男人已經找到了。」
黎子安傾下身體,在上官宛白的側臉吻了吻,眼底的柔情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冷血無情的殺意,讓負責人膽戰心驚。
阿彌陀佛……敢動黎少的女人,這蠢貨就等著找死吧。
黎子安輕輕將門帶上,跟隨負責人向主管室走去,語氣異常冷漠。
「是什麼人?」
負責人擦擦冷汗,「只是個小混混,根本拿不到宴會的邀請函上船,是有人特意給他的。」
黎子安內心冷笑,有人在背後絞盡腦汁地對付他的未婚妻,還真是有心了。
主管室內,一個男人被蒙住雙眼,雙手反捆,口中塞進毛巾,在地板上不安分地扭動著。
他明顯感覺到一股強大力量的靠近,正想藉助背後柱子撐起來,蒙住的布條被一把揭開。
高大挺拔的身影將他籠罩在地上,他還未看清,腹部遭受猛烈一擊,疼得面部扭曲,哇啦一聲嘔吐出一灘酸水。
負責人看在眼裡,也覺得噁心。
黎子安收回腳,坐在轉椅上,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你可知道,你動的是什麼人?」
負責人早就和男人說過,他今天差點睡了不是別人,真是這場宴會的主人黎子安的未婚妻!
「不是……不是……黎少,我就是借十個膽子也不敢動你的女人啊!」
男人臉上寫滿驚懼,不斷在地上蠕動著,差點嚇得尿褲子。
黎子安雙眸幽暗,看不清情緒,「我沒耐心聽你說廢話。」
男人一愣,臉上明顯多了一分懼色,「這……其實我……」
黎子安抿了抿唇,不耐煩地做了個手勢,兩個保鏢進來,將男人團團圍住,他開口之前便是一頓拳打腳踢,打得他嘴裡吐出一口血水,還帶著一顆牙。
黎子安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兩個保鏢拎起男人的領子,鼻青臉腫真是夠嚇人。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否則,今晚海灣的鯊魚就不愁晚餐了。」
男人大驚失色,公海里消失個人實在不算什麼,更何況還是黎少辦事,憑他鐵血無情的手段,估計連落水的聲音都聽不見。
黎子安站起身,聲音低沉得可怕,「把窗戶打開,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