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該動兒子的女人
保鏢打開窗戶,咸濕的海風灌進主管室,男人打了個寒顫,說話帶了哭腔。
「我說……我說,黎少,我真沒那本事動你的女人,是庄素夫人給了我十萬,讓我去睡那個女人,我真不知道她是誰啊……」
男人淚流滿臉,又添加了許多描述,就差給他磕頭求他相信了。
黎子安在見他之前,心中就有八九分把握了,如今更是印證了他猜測。
庄素夫人……他的唇角勾起冷笑的弧度,她果然將宛白看作是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
「罷了,廢掉他那根髒東西,等停船后,扔走。」
「是。」
黎子安眼底已經醞釀起殺機,他整理衣襟走出主管室,門慢慢關上,將男人最後一絲求饒的聲音抹去。
豪華的套房內,上官宛白睜開眼睛,慢慢緩和喉嚨帶來的不適感。
手指動了動,突然被一雙大手握住,十分溫暖。
她轉過頭一看,是黎子安。
黎子安處理完事情后,特意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過來,不希望上官宛白聞到那些來自陰暗處的骯髒味道。
上官宛白眨了眨眼睛,眼角漏出一顆淚珠。
黎子安眸光柔軟下來,感覺手心的指尖在用力寫著「水」。
他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指,輕聲道:「你喉嚨受傷了,不能喝水。」
上官宛白一愣,眼底閃過一絲憂傷。
黎子安接了一杯溫水過來,薄唇抿了一點,吻住上官宛白的嘴唇,打濕了乾燥的唇瓣。
她伸出舌尖來舔了舔,算是解渴了。
燈光打在黎子安冷峻的側臉上,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彼此都不說話,房間里顯得靜悄悄的。
上官宛白頓時有點傷感,這也是兩個人之間難得的溫情時刻吧。
黎子安過去幾乎不曾向她露出如此溫柔的神色,如果她好起來呢,他會不會又像從前那樣,對自己冷冰冰的。
上官宛白的手緊緊抓住被角,心裡加倍地患得患失起來。
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黎子安打開門,居然是她。
黎子安皺起眉頭,眼神明顯不快,「你怎麼來了?」
庄素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聽說宛白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實在擔心。」
她臉上精緻的妝容都還未卸去,善良慈悲的臉色便湧上來。
高跟鞋剛踏進門檻,黎子安將她推出去,砰得一聲關上門。
庄素在來之前,就已經聽說收買的男人進了主管室,出來的時候滿臉是血,就明白他果然知道了。
她眼底一片慌亂,笑容卻絲毫不減,「怎麼回事,我未來的兒媳婦受傷了,我來看望一下都不可以?」
黎子安垂下雙眸,眼中黑漆漆的,不見一點感情,像是對待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如果你是盼著她早死,那可要失望了。」
這種嘲諷而冷漠的語氣,讓庄素登時就不高興了。
「你這是和母親說話的態度嗎?」
黎子安扯起唇角,額前青筋暴起,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已經接近失控的邊緣。
「母親?她是我的人,你既身為母親,就不該動兒子心愛的女人!」
庄素被黎子安的勃然大怒嗆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她咬了咬唇,眼底冒出淚花,「兒子,其實我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
黎子安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庄素虛偽的臉色。
庄素硬著頭皮勸道:「兒子……你怎麼……」
黎子安額間青筋暴起,壓制住隱隱怒氣,「你所謂的為我好,就是傷害我所愛的女人。」
「你怎麼能這麼說,上官宛白的身份確實不該進我家!」
庄素表面上為兒子考慮,實則是為所謂的家庭榮譽打算盤,讓黎子安的終生幸福與愛情,為豪門面子做犧牲。
黎子安殺伐決斷是出了名的,向來不允許任何人為他做主,包括面前的母親。
他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冷笑道:「將你的好留給家裡的奢侈品吧,我想他們更需要你的疼愛。」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父親走後,這麼多年,媽容易嗎?我為了你和黎氏……」
這些話,黎子安已經聽夠了。
不願意和庄素浪費口舌,黎子安閉上眼睛緩和怒氣,將她關在外面,拒絕她接近上官宛白,以免造成更大的威脅。
庄素站在走廊上,身體僵硬,門差一厘米就甩到了她的臉。
上官宛白……她的手指攥緊,眼神像淬了毒一般。
只要有她庄素夫人在黎家,上官宛白這種身家不幹凈的女人,就休想通過勾引黎子安,嫁入豪門做富太太。
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心機頗深的女人。
……
上官宛白被吵醒,眼睛眯起一條縫,看到的是黎子安,他神色疲憊,讓人心疼。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怎麼還陪著。
她扯著輸液管摸到手機,屏幕亮起的一瞬間,眼神慢慢黯淡下來。
離他們的婚禮只有五天了,結果她現在受傷變成這樣,恐怕是不能參加婚禮了。
「你怎麼醒了,還不多睡一會。」
黎子安揉了揉眉心,端起一杯水走到床前,低頭就見到屏幕上的時間。
上官宛白握緊手機,不安地咬了咬唇。
他呵了一聲,毫不在意的口氣,「你是在想婚禮的事情吧。」
黎子安看出她的擔憂,直接給公關部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推遲婚禮日期,一直到兩個月之後。
兩分鐘后,黎氏繼承人大婚推遲的消息一舉上了微博熱搜的頭條。
評論區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議論這位準新娘的家庭背景,有人猜測黎氏和顧氏的關係是否惡化。
可就是沒有一個人提到,發生在郵輪上的骯髒醜聞。
上官宛白看了一眼黎子安,他坐在沙發上,翻看醫生的手術記錄。
柔和的燈光落在他流暢的側臉線條,襯托出丰神俊朗的眉眼。
外界如此安靜,一定是他將醜聞壓制下來了。
上官宛白自從回國后,背負著殺人犯女兒的惡名艱辛生活,幾乎沒有過過多少天安靜日子,來自黑暗世界的明槍暗箭,防不勝防,她不想也沒有力氣去追究。
既然沒有得逞,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吧。
上官宛白抬起頭,內心微微嘆息一聲。
天花板上的燈光十分刺眼,她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歪著頭睡過去,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指尖劃過她漆黑的長發,她潔白的面龐,挺翹的鼻尖,最後停留在蒼白的嘴唇上。
原本花瓣般嬌艷的雙唇,如今猶如枯萎的花朵。
黎子安心中某一處往下塌陷,他抿了口溫水,在她的嘴唇上來回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