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誰開的槍
「什麼情況？！」
埃文斯掙扎著終於吼出聲，然而帥還不過三秒，下一次的震動直接令他的鼻樑撞在了地板上，而周圍不少放置著的小物件也開始紛紛墜落，散的到處都是。
「潛水器沒有在洲際導彈彈頭的殺傷範圍內，但是卻處於衝擊波範圍內。被攪動的海水現在正在以猛烈的海流方式對我們產生波動。不過這潛水器是特製的，外殼很堅固，至少這種程度的衝擊，潛水器還可以輕鬆抵抗。」
岐君臨一邊說著，一邊鎮靜的抓著筆記本，繼續看著屏幕，彷彿周圍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但是他的表情很嚴肅，似乎在擔心著什麼。
埃文斯好不容易也把自己綁在椅子上，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才那股衝擊波尚未離去，下一股衝擊波再次襲來，而且威力更驚人，潛水器就像是在洗衣機里轉動著的一件衣服，浮浮沉沉身不由己。
「這就是你說的不會出事？！」
埃文斯就差對岐君臨比一個國際友好手勢了，在他看來，目前的情況比死亡好不到哪裡去，雖然潛水器沒有被衝擊波摧毀，但是看目前這個狀況似乎也岌岌可危。
下一刻，埃文斯終於見識到了墨菲定律的可怕性。
潛水器本身的動力並不大，僅能夠維持潛水器本身的活動，而在面對現在這種連續不斷地衝擊時，潛水器的動力就完全不夠看了。在同方向衝擊波不斷地沖刷后，潛水器開始朝著遠方慢慢的盪開，而且隨著加速度越來越大，潛水器被海水推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終於——
「滋滋——啪」
在一陣雪花閃屏后，岐君臨臉色陰翳的把筆記本給合了起來。
「怎麼了？」
「計算機已經無法和軍艦保持聯繫了。」
埃文斯臉色一變。
「你的意思是...」
「我們用來和軍艦保持聯繫的超纖維光纜斷了。」
這個狀況即便是岐君臨也始料未及。他的第六感僅能夠給予他一種極為模糊的感覺，而不能夠直接告訴他具體的事項，所以「不會死」只是其中一種感覺，而「不祥」依然佔據著第六感的主導地位。
「所以我們現在只能被海水越推越遠，什麼也做不了，是嗎？」
埃文斯嘆了一口氣，仰著頭朝著舷窗看去。窗外漆黑的海水裡，時不時有什麼東西撞在舷窗上。他相信，此時此刻就在潛水器的附近，其中也必定有許多人類尚未發現的物種等待他們去發現——
可是正如他所說，現在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
2050年7月21日凌晨3點，在收到IAO的消息后，「太-南」開始組織對埃文斯和岐君臨的搜索救援工作。凌晨5點左右，負責在管制海域上空進行搜索的直升機，發現了一顆冉冉升起的信號彈，直升機循著方向在附近的海面上找到了那個潛水器，其中有兩個昏迷不醒的人，在他們身邊還有一把失去了彈藥的信號槍。經核實，二人的身份分別為「太-南」高級研究員埃文斯教授，以及IAO高級調查員岐君臨。
「埃文斯教授，您醒了。」
「我...雷思達？我回來了？」
埃文斯昏昏沉沉的睜開眼，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埃文斯環視了一周，發現他現在躺在「太-南」研究調查點中的一張病床上。
雷思達把床尾的搖桿轉動了幾下，床的上半部分緩緩抬起，埃文斯也從平躺變成坐起的姿勢。
「埃文斯教授，您剛醒，喝點水吧。」
雷思達取了一杯水遞到埃文斯唇邊。在潤了潤喉以後，埃文斯終於覺得自己的精神沒有那麼萎靡了。
「這段時間裡，都發生了什麼？」
雖然是剛蘇醒，但是埃文斯的腦海里卻很清明。他回想起了潛水器在海洋中的跌跌撞撞，自己在止不住的海水渦流中不停地打轉，最終他和岐君臨雙雙進入昏迷，而後再一睜眼，他已經在這張病床上了。
「您是說，那個求救信號不是您打出來的？」
面對雷思達疑惑的眼神，埃文斯沉默著否認了。從雷思達的口中，埃文斯知道了關於他們獲救的來龍去脈，包括那顆救了他們一命的信號彈。然而可疑的是，海水渦流帶來的眩暈感使得二人都失去了行動能力，而且隨機發射信號彈獲救的概率實際上也微乎其微，那顆信號彈發射的時機卻恰到好處，正好掐著直升機搜索的時間打了出來。
「會不會是岐君臨打的信號彈？」
「岐君臨比您清醒的要早上半個小時，這個問題我們在他醒來后也問過他，和您一樣，岐君臨否認了。」
「雖然不可思議，但是我也不相信是他發射的。」
埃文斯心裡相當清楚，那個時候正是二人精神和體力都嚴重透支的時候，即便是想打信號槍也心有餘而力不足，更不要說掐著直升機搜索的時間點再打信號，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麼，這顆信號彈，究竟是誰發射的？
......
顯然此次事件帶來的後果頗有些嚴重，埃文斯和岐君臨的身體狀況還尚未恢復到最佳，IAO已經派人過來，要把他們帶走進行審問。
「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就是見面的方式有點特別，我不是很喜歡。」
埃文斯和岐君臨坐在同一輛加長版黑色麵包車的後座上。這種車有內部結構加固，通常都是為了運輸犯罪嫌疑人的。二人都是在自己的領域有著明顯地位的人，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也會坐上這樣的車。
埃文斯看了看窗外，他判斷出麵包車把他們送去的方向是東南。
「我們這是要去見道恩大校嗎？」
埃文斯隨口朝著身邊押送他們的人問了一句，卻不料那人忽然轉過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神中竟然像是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仇恨。
「噓。」
岐君臨用腳尖挑了一下埃文斯，又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問。
東南方...那個臨時作戰基地...道恩大校...武力執行...
埃文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的腦子裡冷不丁響起岐君臨當時說過的一句話。
「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