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賠錢
「本市錦繡路段兩日前22:12分發生一起車禍,一輛土方車超制動失靈,直線撞向等紅燈的一輛小轎車,小轎車車主重傷,目前已脫離生命危險……」溫岐翻著手機上的新聞,頓時鬆了口氣,沒死就好。
那天他用黃毛的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回去的路上,機車也不敢要了,走小路避開監控,七拐八拐找了個水庫往裡一丟。
差點魚沒吃到,惹上一身腥……
都說車是消耗品,落地就跌半價,他倒好,出去一次壞一輛,出去一次少一輛。都快變成一次性的了。
這筆賬都得算在黃毛和那濃妝女人頭上,溫岐眼珠轉動,不行,咽不下這口氣。
……
當晚深夜10點,溫岐穿著黑色衛衣,帶著鴨舌帽,帽檐壓的極低,手裡提著一籃子水果,站在712單人病房門口,向裡面張望著。
除了病床上的『木乃伊』,沒其他人。輕輕推門而入,打開燈,把果籃往床頭柜上一放,一屁股坐在黃毛綁著石膏的腿上。
「啊~~~。」睡夢中的卞金城慘叫一聲,疼的驚醒。他還以為在做夢呢,定眼一看,一個陌生年輕人坐在自己受傷的大腿上,冷笑著盯著他。
卞金城瞬間寒毛豎起,強裝鎮定道:「你是蔣光發派來殺我的?」
額~蔣光發是誰?什麼連七八糟的,黃毛的話把溫岐問傻了,「殺你個毛線,賠錢。」
這次換卞金城滿臉問號,一聽不是來殺自己的,他揪起的心放下不少,疑惑道:「朋友,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
「呵,看來你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我幫你回憶回憶哈,你老相好80歲大壽送了你一台酒紅色的瑪莎拉蒂總裁,車主是你吧……還有那晚你小子造天譴,差點屎被撞出來,記起來沒?」
我相好80歲大壽?還送了我一台瑪莎拉蒂?屎被撞出來?等等,卞金城突然抓住溫岐的手,激動道:「你是那晚救我的人。」
溫岐嫌棄的一把甩開,起身坐到邊上椅子上,自顧自的撕開果籃,掏出個大柚子在手裡顛了顛,冷笑道:「怎麼,想起來了?小子可以啊,為老相好出頭叫人劃了我的車,加上救了你一命,我機車也沒了,這幾筆賬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算算。」
一切事情都捋順了,卞金城幾次想支起上半身,眼神帶著感動道:「兄弟,都是誤會。」
「誤會你大爺。」不等黃毛說完,溫岐直接把柚子丟在他胸口,疼的卞金城直翻白眼,差點沒休克過去。
「不許動,我是警察~」換上便裝的景晨突然推門而入,她剛才打熱水出去了一會兒,沒想到回來看到病房裡多了個陌生人,見卞金城抱著個柚子疼痛萬分的樣子,她想也沒想就掏出警證,擺出防守的姿態。
她屬於內勤編製,沒有配槍,不然現在肯定掏槍瞄準。
溫岐傻了,哪來的女警察?
「景……晨……,不要……亂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卞金城疼的斷斷續續制止道。
……
這下總算能心平氣和談了,溫岐吃著香蕉,看著眼前這對狗男……帥哥靚女。悠閑道:「卞警官,我不管你什麼身份,你替那個叫秦娟的女人出頭,找人劃了我的車是事實,這錢你得賠償給我,還有為了救你,我機車掉水庫了,這錢你也得賠我。」
站在一旁的景晨看不下去了,皺眉道:「喂~救人是假,想傷人是真吧,別當我們看不出來,那晚你從派出所跟了一路,最後自己心虛把車丟水庫了,這事得怪你自己。」
溫岐看了一眼長相清秀的女警官,咽下最後一口香蕉,指著卞金城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謝謝蔣光發派人暗殺他,不然我把他打住院,現在被通緝就是我了咯」對於想打人的事實,溫岐沒有抵賴,反正明眼人一瞧就明白。
「好了,都別吵了,溫兄弟,錢我都賠你。」卞金城虛弱道。
「金城,你……」
「小景,別說了,不管怎麼樣,他救了我不是嗎。」
溫岐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拿起桌上的紙筆,邊寫著欠條邊說道:「全車噴漆2萬8,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去4S店取報價單給你,機車比較麻煩,是我托朋友進口買的,牌照可以補辦就不算了,運輸費加上關稅是36萬,當然這事也有我自己的責任,所以咱倆一人承擔一半,總共是20萬8,知道你們公務員工資低,這錢我給你分36期免息。」
欠條最後補了一串銀行卡號,開戶人是他老媽,三年後他在不在都是未知數。
雙方簽字畫押,溫岐讓女警官幫忙拿出去複印。20多萬換一條命,已經算是廉價到等於白送。
病房內就剩下他倆,卞金城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兄弟你是不是練過武?」
玩著手機的溫岐抬頭道:「問這幹嘛?」
「別誤會沒別的意思,我聽我領導說,你用半塊磚頭把殺手砸出幾米遠,所以好奇問問。」
「你不會是想抓我吧,我當時往他腰上丟的,應該沒什麼事。」溫岐忘記了自己破境力量暴增的事。
尼瑪,一磚干進腰椎,人都癱瘓了還沒事,卞金城汗顏,臉皮抽搐道:「放心,對方意圖持槍殺人,你那算是見義勇為,我們還應該給你發個獎證。」
「別,前面你自己都說蔣光發團伙勢力不小,我這人上有老下有小,千萬別往我身上引事。」溫岐說著害怕,可神色依然淡漠。
過了一會兒,景晨複印好回來,溫岐拿著原件直接揮手道別。
「金城,這人目的不純,他想用這份欠條牽扯住你。」女警察看著傻白甜,沒想到挺精明。
卞金城點了點頭,嚴肅道:「這人接觸下來不壞,你明天叫頭兒查一下他的底。」
……
溫岐回到住所,深思著經過,覺得還是別插手的好,水太深,自己老實在家呆著適應力量最為穩妥。
一個月後,溫岐在內院擊打著幾個超大的橡膠輪胎,砰砰的悶響傳出老遠。渾身熱氣如煙,永動境界並不難,持之以恆的適應總能達到。
褲兜里的手機叮咚一聲,提示有新信息,溫岐站定收力,讓血液緩緩降速,點開信息,原來是洪峰發來的,聚會的時間和地點定好了,後天晚上5點H市朝鳳大酒店。
幾個吊毛小聚搞這麼正式,溫岐內心已經有所懷疑,不管怎麼樣先去看看再說,拍了身份證給洪峰迴過去。
不一會兒,信息提示機票預訂成功,溫岐微笑的看著頭等艙三字,想不到這賤仔挺守信。
剛準備回二樓洗澡,門鈴響起~看著監控里門外的兩名警察,其中一個還認識,不是醫院那位小美女警官還能有誰。
頭疼的抓了抓頭髮,溫岐早料到肯定會有警察找上門的一天,穿著濕漉漉的運動服,打開大門,表現出驚訝道:「你們好,有事嘛?」
領頭的中年警察國字臉,寸發,眉毛又濃又粗,微笑著伸手道:「溫岐是嗎?你好,我叫劉貴生,今天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5月2號晚上10點左右,發生在錦繡路段那場車禍的事。」
景晨在後面翻著白眼,瞪著溫岐。她還在為卞金城覺得不值,和這種人有什麼好牽扯的。
要不是劉隊非要拉著她一起來,她一秒也不想看到這人。
溫岐和劉貴生握了下手,示意他們請進,又去廚房泡了兩杯茶水,跟著他們一起坐在客廳沙發上。
劉貴生掃視著客廳整體布局,最後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溫岐的手關節,平和道:「小夥子,住的不錯啊,看你渾身都濕透了,要不你先去換套衣服,我們不著急的。」
「不用了,劉警官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待會我還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那行,咱們今天就開門見山的聊吧,大致情況小卞都和我說了,你能再細說一下當時的場景嗎?」
溫岐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平靜道:「那天我騎車到錦繡路段,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輛土方車從路口竄出撞向那輛黑色蒙迪歐,看出事,我剛想下車去瞧瞧,結果土方車上下來一個蒙面槍手,出於救人的本能,我撿了塊磚砸傷了他,後面的事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
「那你為什麼用受害者的手機報警,又為什麼報警以後離開了現場。」
「哦,那天手機剛好沒帶身上,至於跑也是出於本能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持槍殺人那麼大的案子,牽扯進去可不是鬧著玩的。」這些說辭都是溫岐提前考慮好的。
劉貴生依然不急不緩的問道:「小夥子練過吧?」
「劉警官,這問題卞警官也問過,我練沒練過和這案子沒多大關係吧。」
「哈哈哈,小夥子,都到這步就別藏了吧,經過我們技術科分析,你的力量遠超常人,能否請你陪我們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順便備個案,這也是我們警察為了治安的穩定,希望你能配合。」劉貴生終於說出了今天的目的。
溫岐皺著眉心,他倒不怕查出來什麼,不調用燃血,他就是普通人一個,只是覺得心裡不太舒服,明明救人做了好事,還要被查這查那。
看出了溫岐的不愉快,劉貴生安撫道:「小夥子不要有心裡負擔,就當我老劉欠你個人情,只要不犯法,你可以和我提一個要求怎麼樣?」
話說到這份上了,溫岐知道不答應是逃不掉了,「我現在就有個要求,加個我媽的名額,體檢我要做最全最好的醫院。」
「哈哈哈,行,你這不算要求,我還欠你一個,醫院我來聯繫,就選帝都軍區總院,絕對的最高規格,你看什麼時候動身方便?」劉貴生笑的很開心,覺得自己挖到寶了。
「最近沒空,我要去一趟H市,等我回來吧。」這事還得想一下怎麼哄騙老媽才行。
……
從溫岐別墅出來,景晨忍不住疑問道:「劉隊,你怎麼能答應他一個要求。」
「呵呵呵,沒事,這事我和上頭提前報備了,這小傢伙案底乾淨,又是個孝子,上頭的意思,這種人一定盡量拉進我們隊伍。」
「什麼?不會吧,這傢伙有什麼好的,讓你和上面那麼重視。」景晨震驚的停下腳步。
劉貴生回頭微笑道:「如果你能扔磚打出堪比子彈的動能,又能徒手扯斷鋼板,我也對你特殊對待,怎麼樣?」
「劉隊你在耍我吧,普通人怎麼可能做的到。」
」對啊,所以他就能得到特殊對待,快走吧,局裡還有事。」劉貴生聳了下肩,向警車走去。
景晨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