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刑家滅門
「那我問你,野男人他在哪?」東方家主冰冷的視線盯到東玄冥身上,「你居然懷疑夢兒撒謊,你還是人嗎?」
聽聽這還是人話嗎?
東玄冥一口老血卡心口,明明同樣都是東方家主的兒子,憑什麼一個是掌上明珠,一個比家僕還不如?
難道就因為他的母親不是東方家主喜歡的人,這個男人才對他這個兒子如此厭惡嗎?
「家主,我的確看見少主宅院有另外一人,他穿著神蘊書院的藍袍,我不會認錯的。」東玄冥極力解釋道。
東方家主眼皮一跳,該不會真的是刑家餘孽吧?
他懷疑的看著東玄冥,又看看哭鬧的東方夢,兒子和私生子,他還是願意相信兒子一些。
可是,萬一弄錯了呢?萬一夢兒欺騙自己呢?
「東方家主,可否允許在下查探一下夢公子的宅院?」之前懷疑的黑衣青年立即請示道。
「不許,不許你們動本小姐的東西!」東方夢一聽就炸了,站起來攔住他們不許看。
東方家主疑惑起來,哄人不許鬧,「夢兒,哥哥們就是看看,不會亂翻你的東西,不然爹爹就把他們全殺了。」
「不要,我的,都是夢兒的,娘,爹欺負夢兒,夢兒要娘親,嗚嗚,爹欺負人,娘!」東方夢直接喊起娘來。
以往,每一次他哭喊自己的娘,東方家主就特別縱容自己,記得小時有一次,他燒了東方家祠堂,就因為一聲娘沒有被收拾。
東方家主神情柔和起來,「好好,不搜不搜,夢兒乖,快別哭,爹那做了好吃的糖酥,我們去吃好不好?」
東方家主拉走東方夢,暗自給了屬下一個搜查的眼神,他雖然信兒子,總歸心裡還是不放心的。
東方夢因為糖糕被哄高興,完全不懼東方家主的后招,他的宅院可沒留下什麼把柄。
刑修留下的東西早被姬執鳶帶走了,反倒留下她自己的一些東西迷惑人,一個門房的話,誰信呢?東方家主到時定不會懷疑自己。
至於他的配劍鬼斬,東方夢平時不喜配劍的習慣早傳遍了兩儀山莊,自然不會有人懷疑到鬼斬身上。
而且,一般的劍靈根本沒有鬼斬速度快,就算東方家主懷疑派人追去刑家,也定是來不及的。
東方夢腦子裡轉著,嘴上卻五不著調和東方家主瞎扯起來,等吃到糖糕,就開始不理人了。
下人不多時過來稟報,少主宅院無異,一切全都是外人的猜疑,與夢公子無關。
東方家主懲罰了東玄冥,那個一直懷疑兩儀山莊藏人的黑衣青年也沒討到好處。
兩儀山莊後續發生的事,刑修是一丁點不知情的,等他醒過來,人已經到兩界山大門口了。
底下拖著他的劍靈察覺到人醒了,劍身一抖直線下降,等能夠看見地面,把少年乾脆的丟下去。
不僅丟完人,它還扭著劍身指著刑少年晃動幾下,如果擬人,不難看出它在嫌棄的罵著刑修。
刑修自己沒有配劍,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有趣的劍靈,儘管摔得齜牙咧嘴,還是友好的沖鬼斬揮揮衣袖。
劍靈晃動一下,閃身咻的一下子飛回主人身邊去了。
「想必兩儀山莊出什麼事了,也不曉得夢小姐她……算了。」刑修雙手用力的拍到自己臉上。
提到夢小姐,他就自動帶入那張花花綠綠的臉,很喜感又特別的讓人無力吐槽。
「不曉得鳶姑娘有沒有回到家。」少年小聲說了句,加快腳步往刑家趕。
被刑修念叨的姬執鳶,乘坐的商船已經到了船舫的堤岸。
因為是兩儀山莊親自找的船,行舟的速度快了不少,短短三天就到了對岸的船舫。
「姑娘,船到岸了,下船吧!」船主親自過來招呼姬執鳶下船。
「承蒙提醒,鳶兒多謝老闆的便搭。」姬執鳶給中年船主拜了一禮,在卸貨前下了船。
她小時曾來過幾回船舫,這裡的主要街道並未改變,熟門熟路的往容家的住宅趕去。
儘管她未做精心打扮,穿的也是樸素的白衣,清秀的樣貌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尤其是那些在街上混日子的惡霸。
姬執鳶畢竟不是普通姑娘,哪裡會不知被人跟蹤了,她特意選了條人少的街道,把尾隨自己的二人騙了過去。
「說吧!你們跟著我想做什麼?」少女指尖冒著一團藍幽幽的火苗。
惡霸二人組見此,賊膽反而更大了,普通姑娘可經不起折騰,仙門出來的,可以多玩一段時間了。
兩人壯起了色膽,互相打一個眼色,共同移動腳步朝少女靠近,臉上帶著猥瑣的笑意。
姬執鳶眉頭緊蹙,她本不願傷及普通人家的弟子,但是這二人形跡可疑,且打算欲行不軌,她……
「啊啊!」兩聲尖叫打斷了她的猶豫。
惡霸二人組已經倒在了地上,在二人背後,有一青衫公子站著,對方黑著臉,手裡提著長劍,劍上還滴著血。
「郁哥哥!」少女高興得眼睛亮了起來,跑出來站到公子面前。
「鳶兒,怎麼是你?」公子看見少女顯然有點慌張感,腳步連退了好幾下。
姬執鳶沒注意到公子的態度,害羞的低下頭,「我來船舫找你。」
「外面危險,我們先回去。」公子刻意板著臉說了句,轉身給人帶路。
二人前後離開了小道,留下背後流血不止的惡霸二人組。
太陽慢慢的升起,將二人並肩的影子拉得老長。
刑修回到兩界山,發生街上都沒什麼人,還以為是太早了他們都沒起來,也沒多在意。
等回到刑家山下,看見山陣遭到破壞,他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立即往山頂沖。
在山腳下發現守門陣的弟子屍體,刑修立即跑過去查看。
弟子的屍體已經涼透了,看起來像死了兩三天的樣子,他心裡暗道一句不好,接著往山上沖。
「爹,娘,溫伯!」
一路上都是屍體,刑家弟子的,護衛的,僕人的,幾乎從山下一直往上推,隔幾丈就能看見一具。
「爹,娘!」刑修直奔刑家大殿。
殿門遭到破壞,其中一扇已經被砍成幾截躺在地上,殿內是一具具染血的屍體。
刑父端正的坐到椅子上,雙目緊閉,在他的脖子上,一條流血的痕迹看著特別的明顯,血滴濺濕了青袍。
「爹!」刑修衝上前,想碰碰刑父,卻又膽怯的把手縮了回來。
「娘,娘呢?」剛轉身要去找人,少年就看見弔死在大殿一角的刑母。
「娘!」刑修衝上去,把刑母放下來,扶人的手都在抖。
「為什麼會這樣?」少年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看著家人的屍體卻不敢觸碰。
刑家究竟做了什麼,要遭到滅門,究竟是誰動的手?為什麼要針對刑家?
「爹,娘,你們莫要和修兒開玩笑了,快點起來了。」刑修推推刑母,又輕扯一下刑父的袖袍。
「公子,是你回來了?」殿外有人沖裡面喊了一聲。
刑修起身出去一看,是溫伯他兒子,立即奔出去,抓著他詢問刑家為什麼遭此災難。
「溫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刑修抖著顫音,開口就忍不住流淚。
「公子,你可算是回來了,溫離終於等到你了。」
大概三十來歲的青年,看見少年的樣子也跟著哭起來,把刑家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刑修。
刑家是五天前遭到血洗的,世家弟子幾乎都來了,稱刑家有什麼仙器,要刑家主交出來。
刑家有仙器這件事,因為消息是無影樓給的,世家弟子根本就不聽刑家主解釋,交不出仙器就開始殺人。
先死的是僕人和普通人,接著是刑家弟子,然後就是刑家族人,溫離還是被他父親鎖在禁地才躲過一劫。
世家弟子殺完人,開始在刑家尋找仙器,期間見人就殺,一直鬧了好些天,找不到仙器最終才離去。
村民等世家弟子一走,就開始收拾東西逃離了兩界山,溫離一直躲在禁地,聽到外面有人在喊才出來看看情況。
從白天一直捱到下午,聽著溫離的講訴,刑修才停止內心無謂的掙扎,相信爹娘已經故去了。
主僕二人收拾好情緒,把死去的人全部碼到一起,大概數百來具屍體,兩人挖坑將他們埋到了刑家後山,忙活了幾日。
刑父刑母則被刑修帶去了禁地,這裡是葬刑家先祖的地方,每一任刑家家主和主母都安葬於此。
又是一夜過去,看著天再一次吐白,主僕兩坐到泥地上,兩眼無神且麻木的望著逐漸升起的太陽。
「公子,溫離要離開這裡,你要一起離開嗎?」青年詢問少年一句。
刑家已經沒了,若是繼續留在兩界山,肯定很危險的,他就是個普通人,留下也幫不了公子什麼忙。
「你若想去,便去吧!遇到危險可回來找我。」刑修擺手道。
青年忍了忍眼淚,跪地給少年拜了一禮,「公子保重!」
刑修安葬完族人,送完溫離,打開刑家禁地,打算改一改先祖定下的規矩。
刑家家訓,弟子在外一定要行好事,規定的都是約束刑家的族規,卻讓刑家遭此災禍,憑什麼?
刑家刑家一直都做善事,為什麼還要慘遭滅門?憑什麼要遭到滅門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