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實話？
「蕭北澤，當年我父親在外面一夜情生下了他，後來由於種種原因，他和他母親沒辦法進皇宮。
其實我父親還是挺喜歡那個女子的，每年也會派人送不少錢出去的，只是後來才知道那些錢早就已經被皇家的很多人都給私自吞下了，而那對母子早就已經不知所蹤了。
後來，我父親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們母子，可是誰知道他們母子當年受了多少委屈啊。」
皇上說起這裡的時候，左眼的眼角滴下了一滴淚水。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皇上卻當著蕭北澤的面前哭了，他心中的無奈和心中的痛苦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那孩子當年來皇宮的時候又瘦又小，儘管已經十幾歲了，可是見到陌生人還是不敢說話。
那個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的關係最好，我不管走到哪都帶著他，而他總是悄悄的躲在我身後，一見到來人了就緊緊的抓著我的衣袖不肯鬆開。
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見到生人會這個樣子，你能想象得到他小時候都經歷了些什麼嗎？」
蕭北澤聞言愣怔的幾秒鐘。因為他突然間想到了夏如錦。
夏如錦再嫁給自己之前，也是在家裡面受盡了委屈。
當時他的父母和他的表妹都一直在欺負夏如錦，就連後來嫁過來的時候，他的表妹也還在欺負夏如錦。
可是夏如錦卻是個性子剛烈的，不管誰欺負過來總是要欺負回去的。
如果能讓一個男孩子變成如此的話，那就說明他童年真的留下了陰影。
「難道這就成為他作惡的理由嗎？難道這就成為他做了錯事，你還要包庇他的理由嗎？
陛下，做錯就是做錯了，沒有任何理由可言！
我們不能因為他受了委屈就因為他殺了人而包庇他，我們不能因為他受了委屈，就因為他做了錯事而包庇他。」
「是，是！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你說的這些都是我教給你們的，可是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蕭北澤的話音未落，皇上就激動的高昂的喊了一聲。
他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此刻的他早就已經沒有了帝王的威風。
「我父親在臨走之前把皇帝之位交給了我，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高興。
我高興的不是我可以享盡無盡的榮華富貴，我高興的不是以後可以當所有人的王，我高興的是以後都能保護他了。
自從他進了皇宮以後，我就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當了父親的感覺，因為我願意去保護他，我想去保護他。」
說到這裡之時，皇上搖頭嘆息了，他的目光突然間停住了，就好像回到了那年一樣。
「我父親當時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跟我說，我到現在都能記得他那顫抖的手和他手心傳來的溫度。
蕭北澤，他讓我好好保護這個可憐的孩子，他讓我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好好的保護他。
一個是我的父親，一個是我的親弟弟，我沒辦法違背父親臨終的遺言，我更沒辦法去傷害一個我的親弟弟。
我知道你為人忠厚，為人耿直，為人是剛正不阿的，可我又何嘗不是呢？
自從繼位成為皇帝以來，我兢兢業業的，我睡覺的時間都是數的過來的。」
蕭北澤點了點頭，他表示贊同。自從他進了皇宮之後，他就感受到了皇上的那份兢兢業業和他的勤勉於政，可是這也並不能代表他這件事情做的就沒有錯。
「陛下……」
蕭北澤的話剛剛開頭，皇上就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劉妃跟了朕這麼多年了，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我一個人身上，我也不是鐵石心腸，我怎麼可能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呢？
更何況他的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我的親生骨肉我怎麼可能不心疼呢？
可是很多事情做都已經做了，你又要讓我如何去做呢？
蕭北澤，你不要再去糾纏這件事情了，你不要再查下去了好不好？就當我這個做皇帝的求你了。」
蕭北澤的頭皮發麻，像是有一股電流一樣從他的頭頂穿過。
被一個皇帝乞求，恐怕是一個人這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蕭北澤卻輕輕鬆鬆的就做到了。
可這並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這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您如果了解我的話，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皇上，我不想逼迫你，但是我也不會放下的。
我對自己的親弟弟都可以剛直不阿，更何況是對別人的弟弟呢。
除非你殺了我，不然我就會把這件事情繼續調查到底。
我不能允許任何一個人犯下錯了還被人包庇，我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欺負女人和孩子是我最沒辦法允許的事情，所以請皇上見諒。」
說到後面的時候，蕭北澤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他並不是害怕皇上會遷怒於自己，只是不想再繼續吵下去了。
既然皇上如此執迷不悟，他又有什麼好勸慰的呢？
到時候讓自己抓住了那些證據，把那個人給抓住的時候，他可以先斬後奏，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蕭北澤不想對不起任何人，更不想對不起夏如錦。
他這樣做雖然是對不起夏如錦，但是，也算是為這天底下的公道說了一句話吧。
他知道夏如錦會理解自己，也不會怪自己的，所以也就只能這樣了。
「真的只能這麼選擇嗎？」
皇上問了一句，聲音略帶著些顫抖，此刻的他沒有了帝王的尊嚴，而是一份老人的乞求。
「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情都是你一個人的做的吧？不讓我見您，也不讓我見夏如錦。為的就是不想讓我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是不是？」
蕭北澤並沒有直接回答皇上的話，反而問了一個問題，後者聽了之後沒有回答。
「難道你現在連跟我說實話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蕭北澤此刻真是失望，他不能明白皇上為何會如此這般。
就算是皇上包庇了他的弟弟，蕭北澤也覺得他心中是有一份仁慈的，可是現在敢做不敢當，這就是人品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