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城 第四十四章 雛丹初成
這第一縷土氣青流提前察覺並及時撤回了心念，但是糅合芒團這一步土氣可遠遠不止一縷，青流這第一次成功到底是運氣還是實力，也還需要經受接下來煉芒的考驗。
精神全力緊繃，心念完全噴涌而出將面前的芒團死死包裹，如果不能保持芒團內的壓力，那芒團與芒團的糅合將會極為緩慢，甚至會因為其本身的排斥力而分離。
長久的驅使識海中的心念，青流只覺得腦中有一陣輕微的眩暈之感，這是心念急劇消耗，心念消耗的速度長時間的超過了心念恢復的速度所引起心神的不適，若是一直這般消耗，那麼這眩暈之感也會愈來愈強烈，最終會強烈到使青流昏厥。
只是如今青流糅合芒團正是關鍵的時刻，自然是沒有閑心管這些了，他的心念此時一分為三，其中大部分心念都用作芒團的糅合，而另外兩部分一部分用作牽引琉璃芒氣，另一部分用作探查芒團防止土氣突然剝離。
心念這般分隔，雖說效果不錯，但是其對心念的消耗也是變得十分巨大，不過這樣也不是沒有好處，青流能明顯的感覺到隨著心念被他分成了幾份之後他對心念的操控逐漸變得嫻熟，相較於以前來說已是熟練不少，而且心念分隔之後每股心念的強度也是有所增加，這種增加相較於以前也是多了不少。
此時的青流依舊全神貫注的緊盯著面前糅合的芒團，土氣的剝離完全沒有規律可言，必須用心念仔細探查，提前感應那微不可查的波動。
「嗡！」
芒團內傳出一陣輕微的顫響，順著青流遍布芒團的心念傳回青流的腦海，在其腦中印出一副清晰的畫面。
只見赤紅的芒團內，被凝壓成黏稠液狀的芒氣此時微微顫抖，絲絲的泥色氣體從黏稠芒氣中快速剝離，因為芒團內壓力的緣故，土氣在芒團內急速匯聚，只是一眨眼便已是成了一個小小的泥色氣泡。
青流早有察覺，心念撤回了一絲，將芒團內的壓力略微減輕。
芒團壓力的變化很快便被土氣察覺到了，只見其順著壓力減弱的地方緩緩脫離芒團，最終浮出芒團的表面，在青流心念的引導下與芒團緩緩分離，隨即破裂化為泥色煙絲。
「第二縷土氣...」青流喘了口粗氣，小聲喃道。
從心念傳回波動到土氣的剝離只有短短的一瞬，青流需要在這一瞬間反應過來並將心念撤回，否則便會使芒團不穩造成丹爆，這對青流也是一個極大的考驗，不過所幸青流還是撐過來了。
有了這第一次第二次土氣剝離的經驗，青流也是將原本懸著的心略微放下，所謂萬事開頭難，既是有了經驗，那接下來的糅合便會輕鬆許多。
芒葯芒氣內的土氣並不少，這些土氣時不時的冒出來，擾亂著青流煉芒的進度，對此青流也是毫無辦法，只能小心再小心，生怕一個不慎便是前功盡棄，煉芒到了這一步，距離凝成雛丹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而獸芒丹芒氣與芒葯芒氣的糅合卻始終是顯得無比的緩慢，這也是青流心念不夠強大的緣故，要知道當初木晨煉芒之時因為心念無比強大，所以芒團糅合時所施加的壓力也是巨大無比，芒團與芒團的糅合無比迅速，土氣也是在那般強大的壓力下迅速剝離。
這一切起初的青流都是看在眼裡，只是當時他沒有煉芒的經驗，不知道要做到這一步需要多麼強悍的實力，如今青流有了切身的煉芒體會，終於對木晨煉芒的實力有了更為深刻的了解。
「柏家啊柏家...你到底是有多麼的恐怖，才能使這般實力的老師變成這種模樣。」眼角的餘光瞥見此時正關注著自己煉芒的木晨，青流在心中略微感嘆。
對木晨的實力越是了解，對能把木晨變成這般模樣的柏家，青流就越是惶恐...
青流在這個世界上無親無故，他心裡在乎的也就那麼幾人，紅娘算一個，木晨是他的老師，自然也算一個。看著木晨那顯得有些猙獰的面容，看著他臉上那道極為恐怖的長疤，看著從見到他開始至今都不曾挺直的脊樑，青流的心底不由湧出陣陣的心酸。
青流心酸的緣故可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吧。
這句話...無論到了哪個世界，所代表的涵義應該都是一樣的。
「小子，在想什麼？心念快要不穩了！」木晨對青流心中所想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由於青流心境的變化，造成了心念不穩，看到糅合芒團的心念一陣淡淡的紊亂，不由得開口提醒道。
青流被一語驚醒，也是回過神來，連忙將心念穩固繼續煉芒。
將心頭所有的雜念摒除，現在他還在煉芒，實在是不應該為了這些事分心，想那些遙不可及的事也沒用，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方才是正途。
隨著青流穩住心神，心念也是趨於穩定不再紊亂，接下來便是持續的糅合芒團。
一縷縷土氣隨著芒團的糅合不斷剝離，皆是被青流提前察覺並加以規避，使其有序的脫離芒團，並未對此次煉芒造成什麼影響。
而隨著土氣的不斷剝離，青流面前的芒團也是變得愈發晶瑩，此時的芒氣已經完全被凝壓成了赤紅色液體，在青流心念的約束下不斷流轉糅合，顯得極賦韻律。
雖說這番場景極為好看，卻是蘊藏著不小的兇險，大量的芒氣被凝壓成了液狀，等得這些芒氣完全糅合，青流還需再次凝壓，使得這些液狀的芒氣完全穩固凝成實質的丹形。
芒氣本就是極為活躍的東西，尋常狀態下是不可能一直保持著實質丹形的，只是因為不同芒氣相互糅合使得芒氣的性質發生了變化，所以才能結成丹形，這也是為什麼說糅合芒氣這一步對於煉芒來說極為重要。
大量的芒氣如此凝緊，若是出了什麼差池，一個不慎使得其爆開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也是為什麼煉芒者需要煉芒台的原因。
煉芒台能快速吸收芒丹爆開的芒氣，從而保護煉芒者不受丹爆的傷害，若是沒有煉芒台，那煉芒者煉芒就會變成一件極為危險的事。不說其它，就拿青流來說，第一次煉製破丹之時那芒丹爆開，雖說四溢的芒氣被煉芒台完全吸收，但是也使得煉芒台台頂出現絲絲的裂紋。
要知道這煉芒台可是精鐵所鑄，其堅固程度即使是君境六七重實力之人也未必能將其轟爛，連這般強度都不能承受青流煉芒之時的丹爆，更何況青流這肉體凡胎了。
想來即使是以青流如今的體魄，一枚破丹的丹爆也是夠他喝一壺吧。
青流煉芒有木晨在一旁看著，到是出不了什麼大問題，只不過若是丹爆的話不僅對材料是一種浪費，對這已經承受過為數不少丹爆的煉芒台來說，也該是一種不小的損耗吧，畢竟青流煉製葯丹之時，丹爆的次數可不少呢。
「快糅合完了，小心土氣的剝離，別在這最後關頭出什麼岔子。」木晨一直在一旁看著青流煉芒，看著此時青流面前芒團糅合的程度，不由開口提醒道。
芒團糅合到這一步，土氣剝離的次數已經是越來越少了，心念包裹的兩團芒氣已是完全糅合成了一團，芒氣經過青流心念的不斷糅合凝壓，已經是融為了一體，原本狂暴異常的獸芒丹芒氣經過芒葯芒氣的中和也是顯得溫順不少，雖說依舊有些難以控制，但卻不像之前那般了。
芒葯芒氣的數量本就少於獸芒丹芒氣，其主要是作為中和獸芒丹芒氣之用，此時在經過青流這番糅合，已是差不多完全糅進了獸芒丹芒氣之內，只要等得這芒葯芒氣完全糅合入獸芒丹芒氣，青流此次的糅合就算是完成了。
「嗤」
又是一縷土氣從芒團內剝離而出，青流早有察覺，提早做好了撤回心念的準備，將土氣牽引出芒團，喃道：「這該是最後一縷土氣了吧，芒葯芒氣已經完全與獸芒丹芒氣糅合了。」
一旁的木晨也是點了點頭，開口道：「接下來便是凝成雛丹以及煉芒的最後一步...蘊丹！」
「蘊丹么？」青流聽到木晨這話，也是輕聲呢喃一句。
只聽木晨接著道：「老夫之前說過，你若是能煉製出一枚葯丹，便算是煉芒入門，而等你能煉製出一枚破丹，方才能算是一名煉芒者，煉製破丹與煉製葯丹芒丹皆是不同，經過此番煉芒想來你也是深有體會，煉製破丹需要凝氣、糅芒、蘊丹三步，一步也不能少，只有如此方才能將破丹煉出。」
「以前你煉製芒丹之時，不過是做到了凝氣，糅芒算略有接觸，只能算是初窺門徑，而你煉製葯丹之時，已是將凝氣、糅芒完全掌握，可以算登堂入室了，但是這卻還不算是煉芒者，因為煉芒所有的步驟，你還未曾學完。」木晨看著青流的眼眸，淡淡開口道。
頓了頓聲，只聽木晨嘆道：「老夫沒有料到你竟能真的將這破丹煉製到這種地步，當你完成了這最後一步的蘊丹，就已是掌握了煉芒所有的基本技巧，剩下的...便是長時間的經驗積累以及更為高階芒丹的煉製技巧了。」
「完成蘊丹...你就是一名煉芒者！呵~」木晨眉眼一笑，朗聲開口道。
聽到木晨這話，青流身體的血液不禁傳出陣陣熱流，心中一陣激動。
「煉芒者啊~」長長的感嘆了一句，青流覺得激動的同時心中卻又無比的沉重，煉芒是一條與俢芒同等漫長的道路，這條道路和俢芒一樣坎坷，從青流為數不少的煉芒便可以看出，無論是材料的收集還是芒丹的煉製，都需要耗費大量的財力與精力。
不過...煉芒與俢芒一樣，可以讓青流更有底氣的活著！
青流覺得只憑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他的要求本就不多，只是想有尊嚴的活著罷了。
輕聲咧嘴笑了笑，青流的心念再次洶湧，對木晨開口道：「老師，還請教我蘊丹！」
看著面前少年臉帶淡笑的模樣，木晨眼中有著欣慰與希望，捋須笑道：「你小子...還是先將這芒團凝成雛丹吧，雛丹都還未凝出，就想老夫教你蘊丹了？」
青流聞言也是尷尬的笑了笑，隨即開始凝結雛丹。
這雛丹的凝結並非太過困難，青流早先也有了葯丹凝結雛丹的經驗，此時心念不斷湧出全力凝壓，開始將面前的這已是凝成液狀的芒氣再次凝結。
其實這芒氣與水的變化相差不大，只不過尋常狀態下是呈氣狀，經過心念的牽引與凝壓能變成液狀，而將其凝壓到極致便是固體的實狀。
芒氣煉成實狀的芒丹，會極大的縮小體積，而且因為經過煉芒者凝壓糅合的緣故，不僅蘊含的量極大，而且還擁有著不同的功效。
將識海的心念調動到極致，青流前伸的手掌虛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液狀的芒團緩緩凝緊。
凝結雛丹這一步沒有什麼技巧，至少木晨沒說有什麼技巧，只能靠蠻力將液狀的芒團凝緊，青流只是片刻的全力凝芒，面前的芒團已是緩緩結出了雛丹，只不過這全力凝芒對於心念的消耗極大，只是這片刻的時間青流腦中的眩暈之感便是強烈了不少。
看著面前顏色依舊顯得有些深淺不一的雛丹緩緩結出，青流也是停下了凝結，轉頭看向木晨，等著木晨開口教導。
木晨看著青流結出的雛丹，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道：「這破丹與葯丹不同，葯丹由芒葯芒氣與原芒石芒氣煉製而成，其本身的排斥之力並不如破丹來得強烈，所以即使不蘊丹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但是破丹不一樣，破丹內大部分都是獸芒丹芒氣，即使你經過了那般凝壓，再經過那般糅合，這股排斥之力依舊存在，若不蘊丹，這枚雛丹雖說已經凝成，但終究還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緩緩分離，最終與天地間的芒氣合為一體。」木晨伸手指了指青流面前的雛丹，輕聲道。
只聽木晨接著道：「而這蘊丹，便是調和雛丹內糅合芒氣的排斥之力，順帶著還能增強破丹的功效。」
「芒丹的品質，其一要看凝壓糅合的程度，這其二便是看你雛丹的調和程度，當然，其中最主要的還是看前者，但是後者也極為重要。不僅是破丹，芒丹藥丹皆是可以調和，只不過不像破丹這般是必須的步驟罷了，日後你煉芒有成，無論何種芒丹，皆是調和一番是不會錯的。」木晨接著道。
拿起岩石上的一株芒葯，手指輕輕的搓了搓芒葯淡紅的根莖，木晨驀的淡笑開口問道：「小子，你煉了這麼久的芒，就沒發現什麼嗎？」
「額...」木晨這一問到是問住青流了，看了看他手中捏著的芒葯，青流仔細想了想。
似乎是想到什麼，青流手掌一拍正要開口，卻是包裹雛丹的心念一個不穩，差點使得雛丹芒氣溢散。
還好木晨眼疾手快，急忙湧出心念將雛丹包裹，否則青流這千辛萬苦煉出的雛丹可能就要報廢了。
青流也是嚇了一跳，使勁兒揉了揉胸口平復著心情，而後才開口答道：「應該是芒葯吧，無論是芒丹藥丹還是破丹，都需要用到芒葯芒氣。」
聽得青流的回答，木晨臉上的笑意更濃郁了，開口道：「不錯，就是芒葯，芒丹由芒葯原芒石獸芒丹芒氣煉製而成，葯丹由芒葯芒氣和原芒石芒氣煉製而成，而破丹由獸芒丹芒氣和芒葯芒氣煉製而成，無論何種芒丹，皆是要用到芒葯，而芒葯與芒葯之間的藥效又千差萬別，所以了解芒葯芒氣的藥效，這對煉芒來說至關重要。」
「老夫給你分出來的這些材料可不是隨意亂分的，這些皆是依老夫的經驗選擇的最為適合的組合，而蘊丹所講求的調和，很大程度上便是調和芒丹內的藥效。」木晨淡淡開口道。
將包裹雛丹的心念收回，青流的心念緊接著將其包裹，木晨擺手道，你先開始蘊丹，你一邊動手老夫一邊從旁指導，這樣你能對蘊丹有更深刻的理解，否則光憑老夫在這動嘴皮你可學不會這蘊丹。」
「此次的四合破丹老夫當時也是隨意配的兩株芒葯，本沒指望著你能煉芒到這一步，所以對於蘊丹老夫也沒有細講，誰知你小子還挺爭氣。這兩株芒葯是鎖氣果和血蛹花，鎖氣果用於消除雛丹內的排斥之力，而血蛹花則用來增強破丹的功效，你先用心念探入雛丹。」木晨開口教導道。
聽到木晨的話，青流也是點點頭，依言將心念探入雛丹之內。
心念仔細的探查著雛丹內部的情況，此時的雛丹內兩種材料的芒氣已是完全糅合在了一起，只是這種糅合卻只是暫時的，獸芒丹芒氣無比暴躁，即使如今和芒葯芒氣完全糅合，依舊是隱隱有分離的趨勢。
「若是不蘊丹，只怕這枚雛丹很快便會消散吧。」見到這般情景，青流也是微微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