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買家
「乖乖在車上等著！」周華洋提起一個裝了一些西紅柿的小麻袋，一把按住了小雪。
這傢伙，一見到沙灘遊人和美麗景色，就蠢蠢欲動了。
「今天可不是來玩的！」
又是瞪了它一眼，小雪這才安分一些。
朝著餐廳走去，在門口迎客的門童，注意到了周華洋。
四目相對，對方死死盯著周華洋，目光冷漠。
周華洋悻悻然走到了門口，從事酒店行業也有一年多，他自然明白對方目光含義。
「你有事嗎？」門童面色冷峻，一把攔下了周華洋，又指了指身側招牌，「衣著不整，不能進入，另外……你要吃飯的話，來錯了地方。」
「我不是來吃飯的，這個……有事想找你們老闆。」
「找老闆？你是老闆的遠房親戚？」門童微皺眉頭，上下打量。
「不是，是來談合作的。」
這話一出，門童翻了個白眼，就這窮酸樣，能是什麼大客戶？正要趕人。
「怎麼回事？」正在餐廳內巡視的付強注意到了門口的情況，走了出來。
「老闆，這人說要找你談合作。」門童當即微躬身子。
付強詫異地看了眼周華洋。
「您是老闆？」周華洋趕忙扯起笑容，剛想自我介紹一下，說明來意。
「滾！」付強注意到了周華洋手裡鼓鼓的麻袋，也猜出了大概，如趕蒼蠅一般，「鄉下來的土鱉想賣蔬菜，也不看看地方？」
「……」
「不是，我這西紅柿和黃瓜絕對比你們餐廳的食材要好！」周華洋也不氣餒，拿出一顆西紅柿，只要對方肯嘗試，必定能改變心意。
「靠，聽不懂人話？」付強一巴掌扇來，直接拍飛了周華洋手裡的西紅柿。
「你……」周華洋微皺眉，嘆了口氣，沒有繼續往下說，俯身去撿在地上滾動的西紅柿。
「你是幹啥吃的？老子一個月五千元雇你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分不清楚窮人和土豪嗎？」付強教訓著門童，同時拍著對方的臉頰，「還是說，你電視看多了，以為這傻逼是扮豬吃老虎的富二代，轉眼拿出黑卡打你臉？」
「對不起，老闆，不會有下次了。」門童不安地連連躬身，同時怨恨地瞪向周華洋，呵斥道：「還不滾？」
「下一次，再讓我看到你跟這種人糾纏，就給老子捲鋪蓋滾蛋！養你還不如養條狗。」
付強斜瞟周華洋的背影，鄙夷地往地上吐了口痰，「晦氣。」
「去，拿拖把門口拖一遍！」
「是！」
……
周華洋腳步頓了下，並沒有撂下「你別後悔」之類的話。
附近餐廳多得是，未必個個都像剛才那個老闆一樣狗眼看人低。
提著麻袋，剛要返回車上，卻見三輪車旁，佇立著一位經理打扮的美女，風姿綽約，酒紅色波浪捲髮，氣質熟媚，肌膚細膩如雪。
她正饒有興趣地打量小雪，看動作似乎想要撫摸一下它。
當然，連周華洋都很少摸到它的頭，這陌生人更不可能，小雪時不時齜牙嚇唬一下這位美女。
嘗試了兩三遍，見小雪不讓她摸，美女嬌惱地跺跺腳，隨即抱胸佇立在車旁，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美女注意到了往三輪車走來的周華洋，再一看那頭薩摩耶飛撲到了他的身上，頓時確定了猜測，「你是這車的主人？」
「嗯。」周華洋目光閃過一絲驚艷，這美女經理跟某位當紅女星很像，卻更有氣質。
「這隻薩摩耶很可愛。」寧嬌由衷稱讚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小雪身上。
「哦……它不賣。」
周華洋還以為對方跟那個驕橫少女一樣，是要買下小雪。
「額，那可惜了。」寧嬌微微一笑，嘴上這麼回答，但她並沒有買狗的打算，指了指車上，「寵物不賣，那你車上那幾筐蔬菜呢？」
「你要買？」周華洋臉色一喜，「您是自己吃，還是……量大的話，給您優惠。」
先前被人擋在門外，言語侮辱的憤懣一掃而空。
「嗯，我是那家藍湖軒的老闆，這些菜我都要了。」寧嬌指了指不遠處裝修華麗的海景餐廳，正對著餐廳，只有一街之隔。
周華洋笑容更燦爛了，他本以為一整天都要四處碰壁，尋找買家呢。
「多少錢？」寧嬌微蹙眉，這人傻了嗎？
周華洋回過神來，趕緊說了價格。
寧嬌眉頭皺得更緊了，西紅柿一斤二十，黃瓜十八元？
要知道，給藍湖軒的有機蔬菜供應商的價格，比這還要低上兩三元，當然幾塊錢，她還不至於斤斤計較，可問題是這車上的西紅柿、黃瓜對得起這價格嗎？
要不是今天那供應商貨車路上出事故，沒能按時送來食材，她才不會隨便找路上的菜販子買食材。
周華洋猜到一二，趕緊用礦泉水清洗西紅柿，同時有些慌亂地解釋：「我這蔬菜絕對物超所值，不信您嘗嘗，當然……價格好商量，全部一斤十六元，如何？」
看著遞過來的西紅柿，寧嬌掃了一眼，面無表情，「不用了，都算一斤二十元吧，算賬也簡單一些。」
「這……謝謝老闆。」周華洋訕訕笑了下。
對方這話擺明了不準備和他長久合作，才會如此爽快。
跟著前往了藍湖軒門口，搬下籮筐。
有四五位員工出來幫忙，稱重，總共三百二十八斤。
寧嬌也很直接，轉了6600元，轉完賬，她催促著員工，「趕緊拿到后廚，洗乾淨，裝盤。」
邁步就要跟著往餐廳走去。
「那個……寧老闆，這是我的電話。」周華洋猶豫了一下，拿出皺巴巴的紙條，他還是覺得等寧嬌試吃過它們后，會回心轉意的。
寧嬌回過身，看了一眼，略顯不耐煩地接了過去……自己的意思不夠明白？
當然秉著禮貌，她並沒有呵斥什麼，敷衍地回了一句：「嗯，有需要會聯繫你的。」
「嗷嗷。」小雪眼巴巴地望著遠去的西紅柿，它的紅果果……生氣地撓了撓周華洋。
「就知道吃！還有一小麻袋西紅柿，夠你吃到回家了……再去買幾箱火腿、牛奶。」
門口，寧嬌鬼使神差回過頭，目送這一人一狗上了車遠去，隨手將紙條丟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