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瘋子大鬧峨眉山
黑色天幕,繁星點點。
一條黑色人影飛躍在峨眉山麓,去勢風馳電掣,猶如一隻巨鳥又悄無聲息。速度之快令哪些猿猴也望塵莫及,小瘋子施展絕頂輕功太乙步法,一瀉千里。
一座山中禪院,香氣濃郁,周遭重巒疊嶂,小瘋子如飄絮一般便隱身在檐脊之上。其臉上黑,紅,白三色相間畫的跟厲鬼一般,調息凝氣,任憑甲子以上功力者也是難覓氣息所在。運天目神功查視四下,側耳傾聽旁邊一禪房內正在上演春宮。小瘋子飛身便輕落檐底,潤濕窗紙向里觀看,不看則以,看罷小瘋子滿面燥熱,心跳不已,一肥頭大耳的和尚正與一女尼裸露激戰,哼哼唧唧,蝕骨銷魂。
小瘋子一看心中大罵,佛門清凈之地,原來是如此的污穢不堪,藏污納垢之地真乃可恨。白日里著僧衣,納僧履,燒香念佛,接受朝奉。夜晚卻破戒尋歡,殊不知色乃僧家第一戒,如此道貌岸然,更是可惡至極。
小瘋子怒目抬眼,只見遠處一顆高樹之上幾片碩大的樹葉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洋辣子,記得小時候沒少拿此物捉弄人,一咬牙便飛騰而去。將那些洋辣子包在一片樹葉之中,跟包粽子一般握在手中,棉絮一般重新落在那間禪房之上。
輕悄悄掀起一片瓦片,只見屋內燈光如豆,裡面春光無限,小瘋子將那些洋辣子便向下撒去,合上瓦片,飛身而去。隨後便聞聽殺豬般的嚎叫聲,響徹寺院。
小瘋子奔至山頭高樹之上,運玄功悶聲喝道:「佛門凈地,和尚與尼姑媾和,佛祖蒙羞,天神必將降罪。」說罷一揮衣袖,眨眼便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峨眉之巔鐵瓦殿內,矗立雲端,霧氣縈繞,神仙之境。大殿之內燈火通明,佛案之前一碩大蒲團之上端坐一白眉老僧,白髮白須手捻佛珠,垂目念經。殿中分左右站立四個中年和尚,神色各異。
左手首位長眉瘦臉,兩目有神,右手一啟佛禮朗聲道:「掌門師伯,方才山下傳訊,千佛院內有武林高手闖入,將兩個敗壞佛門清規的僧人尼姑身上撒滿了洋辣子,攪的佛院沸沸揚揚。」
「活該,我派正值多事之秋,這些門徒我看該殺。」右手為首一紅臉僧人恨聲道。
白眉身側之僧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一臉虔誠。
片刻寧靜之後,最後一位一直未曾開口僧人,抬起三角眼環視四周,眼珠滾動不停,便閉目不語。
蒲團上老僧佛珠一停,沉聲道:「看來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法明,法海,法了,法空你們四院主乃我峨眉首座,分管手下武,法,律,經四院,責任甚大,我派僧侶眾多,難免良莠不齊,更有魚目混珠者夾雜其中,今夜老衲與道門弘一道人一戰,勢在必得。
待大勢已定,法明,法了你二人務必徹查峨眉僧眾,傳令庵主凡塵師太讓其查女尼不軌之徒,依佛門律法,嚴懲不貸,凈我佛門。」
只見法明,法了皆起手領令。
「掌門,今夜三更一戰,不知掌門勝算與否?」那個一直未曾發聲的武院院主三角眼法明起手問道。
「老衲法號天弘,道門掌教弘一道人,我倆乃是峨眉派弘字輩僅存老輩,當年皇上恩賜我峨眉佛門紫衣,金牌等便是要我佛門統領峨眉之意。而今觀其道門人才凋零,僅存的幾十人道人卻冥頑不靈,頑固不化,不肯將掌門令符交出來。
今晚老衲與其公平一戰,老衲勢在必得,我與老道交手數次,皆是平分秋色,武功路數皆都了如指掌,唯有施出老衲精研佛法所悟得的天音九式方能取勝,你等旁邊靜觀其變,謹防那老道使詐。」
「是,是,是。」幾人起手稱是。
小瘋子在鐵瓦殿旁一松枝之上將方才言語聽了個一清二楚,心中暗忖:原來如此,道門眼看在峨眉已無立錐之地,卻不知今夜爭鬥哪個能佔上風?
正在思索之時,卻見那白眉老僧率領手下四座離殿而去,小瘋子不敢怠慢,隨後跟隨。
一座峰頭之上,人頭攢動,聚集僧,俗,尼不下七八十眾,個個手持兵刃,翹首以待,見白眉老僧率人來臨,各都啟手行禮。
偌大空場中唯獨不見道門中人,眼看午夜三更已到,場中人不免竊竊私語。
突然間在場地一空閑處突兀般閃出三個人影,為首一青袍老道,鶴髮童顏,紫陽冠挽琯白髮,三捋白須飄灑胸前,背後背劍,手持拂塵,雙目碩放精光。身後兩道士也是青衣短袖道袍,一臉肅然,滿面冷峻,手持三尺青峰,嚴陣以待。
白眉老僧一看來者正是峨眉山道家掌教弘一道長,只是帶領手下天靈子,地靈子兩個徒弟現身。心底大寬,邁方步行進幾步,啟右手打佛號道:「阿彌陀佛,弘一掌教果然守信,老衲恭候多時矣!」
弘一道長一甩拂塵,朗聲笑道:「大師咄咄逼人,貧道豈敢不從。」
「道長此話差矣!老衲統領峨眉乃眾望所歸,今你道門乏力,人才凋敝,德行武功更是難以服眾。如若你交出掌教令符和本門心法,統歸我佛門率下,老衲保你全真龍門一派在這峨眉立足。否則便如喪家之犬離開峨眉,還我峨眉派清凈。」
弘一道長嘿嘿冷笑一聲,笑聲暗含凄涼無奈之意,仰天道:「妄我道門統領峨眉近百年,今日卻被只知道誦經念佛,避世躲禍的和尚逼至今日絕境,真乃道門不幸,我弘一愧對邱呂先祖,弘一罪過彌天矣!」說罷,弘一老道聲淚俱下。
隨後老道一定身形,正氣凜然,侃侃而道:「天弘,妄你乃一代高僧,渡世濟人,將整個峨眉弄得烏煙瘴氣,和尚尼姑徹夜鬼混,真有辱佛門,祖師蒙羞。今日又大言不慚,強取豪奪,與邪派何異?」
白眉老僧被其揭短,老臉發熱,尤其是僧門屢犯色戒,色乃僧家第一戒。如若傳頌江湖,峨眉定然被天下武林恥笑,哪還有臉面行走江湖,更是寸步難行。心中暗含殺意,白眉一揚厲聲道:「臭道士,休要巧言令色,我倆還是手低下見真章,今日老衲若是取勝你交出令符心經,還則罷了,否則老衲定然將你龍門峨眉一門在這山巔之上要其灰飛煙滅。」
「大和尚不必如此惱羞成怒,貧道今日前來,便是已抱必死之心。」
說罷二人已是言盡如此,便不再承口舌之爭。老道將拂塵握在左手,右手從背後抽出一把古劍,在周圍松油火把照耀下寒光爍爍,讓人不寒而慄。
老僧從身後人中接過一把月牙伏魔杖,黑漆漆也是異常駭人。
二人場中遊走幾步,幾乎同時雙方出手,老和尚施的正是禪宗伏魔杖法。老道也是不逞多讓,手中峨眉劍法探手迎敵。
伏魔杖法一式就地伏魔,禪杖罡風四溢直撲老道。老道腳下太虛步斜走中宮,峨眉劍法一招黑白清音,分左右雙路刺向老僧前胸大穴。雙龍擺尾伏魔杖橫掃千軍,老道峨眉劍法施的也是奇招盡出,二人旗鼓相當便戰在一處。
黑夜中遠處另一山巔樹稍之上,顫顫巍巍宛如一隻蒼鷹站立枝頭。正是小瘋子提玄功運目力聚精會神在觀看二人決鬥。
伏魔杖本來就是重兵器,走剛猛路子,老道腳踩九宮步法,進退自如,峨眉道門劍法源自白猿劍法,輕靈乖巧,亦剛亦柔,變化多端。二人苦戰將近一個時辰也是難分勝負。
小瘋子觀二人周身護身罡氣消退不少,知道二人消耗甚巨,年邁體虛看來支撐不了多久。
白眉天弘禪師突然間強提內力,來了一招犀牛望月,伏魔杖兜底帶寒光直襲老道哽嗓咽喉,內力如虹,老道知道此式厲害不敢捋其鋒芒。提功力一記雲翻,手中寶劍捲起圈圈罡氣金絲纏腕將伏魔杖纏在其中,內力相撞,雙方勢均力敵,各不相讓,便僵持住比拼起內力來。
二人本來就內力損耗甚大,又比拼殘存內力頃刻之間二人便大汗淋漓。
場外觀戰之人,皆為老僧擔憂,個個凝神屏氣,恐怕錯過這難得一見的武林爭鬥,見雙方從一交手便是奇招盡出,才深知自己所懷武功在這兩個峨眉前輩面前不值一提。
雙方繼續僵持,一柱香,二柱香。場中漸漸有唏噓詫異之音,突然間見老道,看僧二人臉色由紅變白,似是油盡燈枯之態,雙方弟子也是早就察覺不妙。
撲騰撲騰兩聲,二人頃刻間倒地不起,且身體仍舊保持原先姿態。眾人嘩然大驚,紛紛近前皆驚呼不已。
場中發生如此變化,令人難以琢磨,一瞬之間二人便倒地不起,看來是內力枯竭而已,兩方弟子各自將師傅抱至兩端,查找原因,皆無收穫,慌做一團。
突然好似在山間雲霧之中,四周疊帳之巔,如從上而下,又如從石壁崖縫中傳來一個深沉聲音:「是是非非何時休,功名利祿死中求。」語音剛落,眾人驚恐中四處找尋,只見從前方一山巔樹枝之上,輕飄飄如棉絮,在山風中又如鴻毛隨風而舞,向這山巔平台飄將過來一人。
眾人待來人落定,皆惶恐不安,觀來人臉如鬼魅,否則天下哪個人有如此曼妙身法,恐怕大羅神仙也不過如此而已。眾人便恐然簇擁後退,閃開一偌大空場,只見這人身材不高,披頭散髮,一身黑衣,臉面之上讓人觀之毛骨悚然,猶如鬼怪降臨,青面獠牙,血盆大嘴。
此鬼在場上遊走不停,步伐如走台唱戲,突然身形快似閃電,肉眼難觀之快,眾人慌忙找尋,只見這個厲鬼已飛落在一個大和尚的雙肩之上。
大和尚不是別人,正是哪個三角眼武院院主法明。此人功力頗高,習練佛門羅漢功,突覺一人騎在自己雙肩之上,頓時心驚膽戰,雙手抓住厲鬼雙腳,身形翻轉不停,意欲將這個厲鬼翻甩至懸崖之下。
怎奈無論法明如何翻騰,此鬼猶如附骨之蛆,黏人至極。恍然間那個厲鬼趁法明身形未穩之際,如離弦之箭,扶搖直上半空,飄然落在法明對面一丈之地。
一咧血盆大口,並不作聲,法明驚魂歸竅,惱羞成怒,羅漢拳迅雷不及掩耳之快便飛腿而至,誰料想眼前哪裡還有那厲鬼身影。
小瘋子身化厲鬼遊戲法明絕非偶然,方才在樹梢頂端觀二老決鬥,二人比拼內力之時,突見三角眼法明趁別人正全神貫注場中,偷偷轉至邊緣,從袖管中探出一黑黝黝管狀之物。小瘋子忙用天目神功聚目觀看,只見從黑管之中飛竄出十幾支細小飛針,直奔二人而去。
小瘋子心中大駭,此飛針名曰飛芒,細如牛毛,若非自己天目神功,否則定難發現,不用說是在夜晚,就算是在光天化日一般武者也是難觀這飛芒發射。
故此小瘋子運玄功一聲段喝,從容現身,突然間先發制人飛落在法明肩頭。此刻見法明大打出手,腳下太乙步神出鬼沒,太乙拂穴手相繼施出,也怕夜長夢多。
法明只見眼前厲鬼身形恍惚,難覓影蹤,此鬼在自己周遭如花蝶飛舞,毫無招式可尋,有時跟小孩子跳躍飛跑之態。手臂上下翻飛,攜帶絲絲涼風,在一連施出十幾式羅漢拳絕招之後,方覺自己前身處玉堂,期門,氣海,關元連帶背後督脈幾處正經,一陣冰涼,手臂內關更是麻疼不已。心中頓時覺得大事不妙,此鬼甚是邪門,難道真的中邪不成,剛要想提丹田內力,更是亡魂皆冒,內力此時已是一無所有。
法明身形一個趔趄便癱倒在地,圍觀眾人才如夢方醒,因為二人打鬥就在一瞬之間,事發突然,人們更是措手不及。眾人還在惶恐之時,突覺場上一陣微風撲面,借火把查看,場中已無厲鬼身影。
眾人嘩然驚呼之中,恍然覺察同時失蹤的還有那白眉老僧和弘一老道。
在一半山腰山洞口處,裸露出一塊平台,二丈方圓,小瘋子氣喘吁吁,顯然是用力過度。
平台一側斜卧一僧一道,皆是昏迷不醒,小瘋子歪花臉觀看,輕蔑一笑,自忖道:妄你倆乃峨眉一代高人,也是難逃這名利之爭。只是不知那法明本是天弘禪師手下院主,卻為何突施辣手,欲同時致二人於死地,難道法明與天鷹教有所關聯不成?
觀那法明三角眼異常狡詐,看人臉龐不動,卻流光亂掃,飄忽不定,乃城府極深之輩。又是武院院主,在峨眉派中地位舉足輕重,不可小覷。
想罷,太乙神功已運行兩周天,自覺精力旺盛,恢復如初。便踱至老道弘一真人面前,伸手搬動其身查看,手抵臂彎少海穴,察覺血脈不通,氣積於胸,丹田空虛。
小瘋子不覺暗自一驚,真沒想到那飛芒如此厲害,能深入人體內里,閉人經脈。只得脫去老道衣衫,裸露上身,只見胸口心窩處有幾個紅色斑點。小瘋子微微一笑總算找到癥結所在。
今夜峨眉所遇本來就義憤填膺,對那禪宗恨之入骨。那法明又出手偷襲,不顧江湖道義,原本心中就對和尚毫無好感,怨恨和尚只知道誦經念佛,人間疾苦不聞不問,還談什麼大道循環,因果報應,純屬扯淡。
小瘋子不覺對這個弘一老道生出憐憫之心,便運玄功將一股醇厚內力向老道體內渡去。
再來至面前探手一吸字訣,將老道胸前的飛芒毛針慢慢將其吸出,微微見飛芒針露出頭來。伸手指將飛針一根根悉數拔出,共五支。放置手心看來,見細如毛髮,短不及半寸,放在手心不加細看,幾乎看不出是毛針,做得如此精緻小巧真乃巧奪天工。
小瘋子再次為老道打通腧穴,但覺老道臉色凝重,漸漸有紫色泛開,小瘋子更是大罵一聲,好個賊禿驢,飛芒帶毒,只得咬破中指將幾滴血液滴入老道口中。
在背後渡入內力為其流經血脈,解去其毒。
老道許久才慢慢睜開雙眼,只見眼前一花臉厲鬼,身形嚇得也是一晃,晦澀驚恐,顫聲問道:「閣下乃何方高人?」
小瘋子鬼臉陰沉道:「我乃大羅神仙下凡,你老道不要說話,速速依你體內殘餘內力運行一個周天,讓藥力花開,經十二正經,解除體內之毒。」
老道聞聽懸心落下,自己恩將仇報誤以為人家出手加害,原來是救命恩公。
老道醒來,內力也恢復五六分,殘毒已解,抬眼望去,見旁邊端坐一個和尚,正是那天弘禿驢,那厲鬼正在為和尚療傷。慌忙說道:「恩公萬萬不可為那禿驢醫治。」
「為何?」小瘋子斜眼問道。
「恩公有所不知,此老和尚唆使手下佛門中人,將我峨眉道人逼的死的死傷的傷,僧侶與女尼更是狼狽為奸,有傷風化,實在是罪魁禍首啊!」
「道長,據我所見,天弘老僧雖然有些利欲熏心,意欲統領峨眉,手下僧眾觸犯法規非老僧主使。實乃有情可原。而反觀你道門,人才凋零,你老道不思悔過,查找你道門今日光景之根源,卻怨恨他人持強凌弱,倘若你道門人才濟濟,上下戮力同心,哪個敢欺你道門。」
老道聞聽此言,默言垂首,悔恨道:「恩公教訓的是,都怪我道門每人只想著鑽研武功心法,煉丹符籙,將光大門楣一事拋於腦後,我道門之過也!」
老道說罷一聲嗟嘆,此時那老僧天弘一聲輕哼也悠悠醒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衲多謝恩公相救,老衲殘身定當厚報。恩公所言老衲聽來也是慚愧至極,想我佛門中人本該念經行善,怎可臆想名利,實在是被那御賜金牌蒙蔽了眼,只想興我佛門,對入門之徒把關不嚴謹,才招來今日之禍。弘一老道,你我行將就木,僧俗道本為一家,縱情峨眉山水,比鄰為善,本該愜意。今日曆經生死,才懂得了這個道理,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二位能夠摒棄前嫌,實乃是難能可貴,問世間幾人看的開名利二字。非大智大勇,大慈大悲之人莫屬。」小瘋子笑道。
老道,老僧皆起手稱道:「恩公教訓的是。」
小瘋子呵呵一笑又道:「二位乃峨眉高人,只顧本門爭鬥,做這峨眉之主,享受供奉,稱讚一方,卻不知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峨眉僧,道,尼,俗各爭長短,天鷹教徒趁虛而入,今日便有天鷹教徒掛單峨眉,意欲將你們峨眉對其俯首稱臣,仰人鼻息,逐漸統領中原武林,你等還在這山川秀美之地明爭暗鬥,實在可笑至極。」
二人聞聽此語,皆都心驚肉跳,不約而同近前幾步驚恐道:「恩公所言可是事實?」
小瘋子一攤左手伸到二人眼前道:「如若二位不信,哪你們看看此乃何物?」
二人四目看向小瘋子手中飛芒,「天山飛芒針!」二人同時驚道。
「二位能否解釋一番,你佛門武院院主法明大師為何意欲將二位置於死地。」
「你再看這又是何物?」小瘋子從袖管中抽出一黝黑小鐵筒遞給天弘禪師。二人端詳一番,自然驚訝不已。
「大師,您座下弟子對你都毫不留情,在下看著氣憤,便出手略做懲戒,如果他想要尋仇,江湖中找我瘋子便可。」
「恩公這種劣徒,死不足惜,我回歸鐵瓦殿定會依本門律法嚴加懲治,絕不姑息養奸。」
老僧鎮靜一下隨後從僧衣袖中取出一顆禪珠交到小瘋子手中道:「恩公,老衲無以為報,今依此珠相贈,此乃我峨眉僧門信物,門徒見珠如見老衲,生殺予奪皆在您意念之間。」
小瘋子連忙推辭,怎奈老僧贈意已決,絕不更改,瘋子只得納入懷中,起手相榭。
小瘋子再將此番事情經過講與二位知曉,二人一聽才覺大事不妙,又覺可笑至極,為爭一日之長短斗的頭破血流,妄送他人性命,一僧一道二人對視片刻啞然失笑,滿目含淚雙手緊緊相握。
二人齊齊拜倒在小瘋子眼前,並相互起誓,約法三章:一不械鬥,二不恃強凌弱,三來和平共處,光大峨眉。
誰知老道弘一伸手將一物塞在天弘禪師手中,老僧閃目觀瞧正是那峨眉黑曜石令符,在手中如此沉甸甸,重如泰山。
老僧天弘,再次拜謝小瘋子,懇請賜教名諱,小瘋子哈哈一笑道:「我乃夜遊神是也!」
老僧聞聽更是一臉駭色,因老道弘一門徒雲靈子葉有神,正是被武院法明率領本院弟子打成重傷,欲奪其性命,僥倖逃脫之人。天弘一臉愧疚,拜謁一聲,便飛身而去,再無顏面滯留這九老洞前。
望老僧遠去,老道弘一感慨萬千,近前一把便將小瘋子手臂抓住,驚愕道:「你,你果真是我那苦命的徒兒雲靈子?」
小瘋子一聽便恍然大悟,原來眼前老道乃是結義兄弟葉有神,葉無神的授業恩師。潸然一笑道:「道長,原來您便是葉有神,葉無神兄弟二人的師傅,真是老天開眼吶!」
老道聞聽一臉懵逼,隨後便是一臉驚喜,卻不知如何發問,悠悠自言道:「原來你不是我哪徒兒,你不是啊?」
小瘋子肅然道:「道長,實不相瞞,你哪個依輕功獨步天下的雲靈子葉有神正在南京城行走,可是你哪個飛靈子葉無神已然魂歸西去。」
老道聞聽大驚失色,隨後便淚如雨下,鼻涕一把淚一把,哭的甚是悲切,顫聲道:「不知閣下如何得知?懇請賜告否?」
小瘋子沉聲語:「葉有神乃是在下結義兄弟,葉無神乃在下親手埋葬,就在峨眉山南麓。」
小瘋子不再多言,說罷從懷中取出那黃布包裹,交到老道手中,老道弘一顫抖著雙手接過,輕輕撫摸如撫嬌兒,淚眼婆娑,老淚橫流。
小瘋子見老道悲傷之下,已失常態,心想我今已完璧歸趙,留此地無意義,還是離去為好,便折身欲走。誰知突聽老道驚呼道:「少俠且留步。」
小瘋子回首望去,只見老道疾步來至自己近前,緊握小瘋子雙手懇切道:「少俠,活命之恩來生再報,救我道門於危難之際,貧道今生難還。貧道懇求少俠一事,務必答應,事關乎我道門存亡,不知少俠肯允否?」
「道長,但講無妨。」
「少俠與我道門大恩,我道門感激涕零,這兩本經書乃我道門至寶,乃邱呂先祖遺留之物,這靈虛經,正虛太一經是我道門歷代先祖窮畢生心血,精心鑽研之道門無上功法,是關乎我道門興衰,萬求少俠將此物送至青城山玉清觀內,親手交給觀主玄靈子我徒,讓其悉心保管,選濟世之才悉心傳授,造福百姓,除惡揚善,布施蒼生。恩公還有一事更是不敢隱瞞,今日雖然與天弘相互盟誓,可是貧道仍舊憂心忡忡,佛門弟子近五六百眾,我道門今只餘二三十人耳。如若天弘被手下各院蒙蔽不知,他弟子蓄意搶奪,貧道更是防不勝防?所以也是為道門保險起見,不知少俠能答應貧道否?」
小瘋子含笑接過,重新放置懷中,笑言道:「難得道長如此信任在下,那我小瘋子今日便如您所願,定不虛此行,道長且請放心就是。」
老道臉色稍緩,猶豫不決的問道:「敢問少俠,你與我那徒兒已是結拜兄弟,不知少俠如何稱謂,能否不吝賜教?」
「在下乃滄海一粟,不值一提,道長叫我小瘋子便可,在下姓風,所以人稱瘋子是也。」突然間就覺人影一閃,便蹤跡皆無。只余老道面面相覷,驚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