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體育老師：再強調一次，我不教數學！
晌午，清風徐徐，水聲潺潺，喧鬧的小城有了短暫的安寧。
回家向奶奶報過平安后，江誠兄妹借口午睡，關上房門又回了夢幻西遊世界。向陳長壽老爺子討來一堆醫館備用的瓦罐，兄妹倆便忙活著給袋裝鹽換包裝。
小院響起敲門聲，忙碌中的江誠抬頭，略有疑惑：「陳老爺子不是要午睡嗎？」
老人家又要忙醫館又要去城門口義診，盛夏暑氣重，晌午是必然要休息避暑的。
「難道是飛兒？」護妹狂魔立即警惕起來，轉頭，沖妹妹說：「待在屋裡，別出聲！」
說罷，出門，順手帶上房門。
院外是穿著講究的中年男人，來人打量江誠一眼，立刻換上禮貌的微笑，拱手道：「在下乃城南李府管家，敢問可是江公子？」
「城南李府？」江誠片刻便反應過來：「李大善人？」
門外的中年男人只矜持一笑。
「不知李老爺找我何事？」江誠不動聲色問。
中年男人遂從懷中取出一個塑料小瓶，裡面裝著精細的鹽粒，正是江誠早上放在雜貨店寄賣的東西。
「我家老爺想和江公子聊聊販鹽的買賣。」
來人笑容依舊，江誠卻心中一凜，繼而也掛上溫和的微笑：「好的，以李大善人的實力想必我這買賣能做的更順暢。」
江誠沒有立即去李府，而是等晌午過後向睡醒的陳長壽交待了一句，也從老爺子這探了探李大善人的口碑，這才帶著妹妹一起去了城南。
甭管這個「大善人」的人設是怎麼來的，對方不到半天就鎖定了自己，至少不會是個簡單的富家翁，帶上妹妹為的是以防萬一，見勢不好立刻開溜，好過被困後分隔兩地。
真實世界里的李府可不像遊戲中那般寒酸，連主宅都只畫了一半。沿著河道，幾乎整片坊區都屬於李府，像是城中的獨立王國。
河道上有石橋，從東邊的石橋過，先是一片開放的小廣場，綠樹成蔭、花團錦簇，間有長廊蜿蜒，鳥兒在林中歌唱，又有彩蝶飛舞。
光看這畫風就不是鄉下土財主的格調。
穿過這片小廣場，李府大門意外的低調，深棕色的木門上有著天然的紋路，木紋拼接成一隻瑞獸圖案，不是麒麟、貔貅，也不是這年代常見的玄龜，竟是遊戲中的召喚獸之一——古代瑞獸。
在這超凡未顯、劇情沒開始的時間段，普通人顯然接觸不到這些東西。
「搞什麼？這個姓李的難不成是個隱藏的大佬？」江誠遲疑不定。
李府管家在大門處候著，見江誠來了竟命人大開中門迎接，江誠卻平淡回應：「有勞。」
越是認定對方不同尋常，江誠越要維持自己「來歷不凡」的人設，否則這生意就談不下了，非得被對方一口吞了不可。
李府內的裝飾延續了大門的風格，低調中透著奢華，看著普普通通的桌椅，用料卻是珍貴的紫檀木，木頭上的年輪密集到嚇人。
管家命人上茶，盞茶功夫，穿一身棕色長袍的胖子走了出來，臉上是彌勒佛般的笑容：「怠慢江公子了。」
「見過李老爺。」江誠起身抱拳。
夢幻西遊世界本就是現代人改編而來，初時還留著許多《大話西遊》的無厘頭風格，人物對白隨意，各種禮數更不嚴謹，完全不用擔心被土著看穿。
李大善人先是跟江誠寒暄了一陣，繼而才談到正題：「不知江公子處有多少『雪鹽』？」
面對這個不知深淺的胖子，江誠沒有保守，微微一笑，淡淡道：「李老爺需要多少，我都能提供。」
開玩笑，這都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了，全球第二經濟體的產能早過剩多年，別說夢幻西遊世界目前只探明了寥寥幾座大城市，就算真是西遊神話世界的無邊疆域，只要你的銷售網能跟上，我的貨源就不可能出問題！
李大善人的目光明顯一亮，鹽可是個好買賣，百姓每日不可或缺，從來都不愁銷量。今日下面的人發現城中一家小雜貨店出現了上好的「雪鹽」，稍稍一查就找到了正主，本以為只是批數量有限的貨，沒曾想竟不是一鎚子買賣，這就有點意思了。
李大善人腦中回想著關於這兩兄妹的情報，突然出現在建鄴城、來路不明，氣質不像普通百姓，口氣又這般大，另外陳長壽這老傢伙在城裡的名望不比他差多少……
諸般念頭轉瞬即逝，李大善人笑容不改道：「在下有心和江公子一道做這販鹽的買賣，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當然可以，和李老爺合作想必要比小小的雜貨店好得多。」江誠順口提了一句，表明自己和那間雜貨店並無特殊關係，合作夥伴隨時可換。
他算是看明白這個所謂的「大善人」絕不是什麼人畜無害的白蓮花，能積攢到這般產業，背地裡天知道干過些什麼事。完成資本積累后，修橋鋪路、賑濟災民這些「勇擔社會責任」的善舉都只是尋常套路好不？
撇開和雜貨店的關係才是對那個老闆的最好保護。
江誠這麼上道，李大善人也不好一點表示都沒有，爽朗一笑：「至於價格就按二兩銀子一兩鹽算。」
但是他又多提了個要求：「不過，我希望江公子能用這種小瓶分開盛裝。」
說著話，李大善人搖了搖手裡的塑料瓶，臉上帶著笑。
「老狐狸！」江誠暗罵，當初圖省事隨手找了幾個塑料瓶，沒想到這老傢伙眼睛這麼毒。
江誠開始飆演技，露出疑惑，故意問道：「這小瓶有何奇特之處嗎？」
李大善人明顯一愣，仔細盯著江誠看了好一陣，面對他真誠的目光，李大善人敷衍道：「倒也沒什麼，只是看這瓶子有趣的很，想必能為我們的『雪鹽』增色不少。」
「該死，可惜了！」江誠立刻露出懊悔之色，遺憾道：「這是早上在碼頭上花五文錢從一個過路的客商手裡買來的，他隨手擺在攤位上，我想著要帶些樣品這才花錢買了幾個，早知道就多買些了。」
李大善人明顯沒信這話，卻不揭破，他當然不可能清楚塑料瓶的價值，只是以一貫敏銳的商業目光看中了這東西，既然暫時求不到，索性放手，畢竟「雪鹽」才是大頭。
雙方又隨意聊了幾句，坐在江誠旁邊的江玥很機靈，知道老哥在忽悠人，所以一直沒鬧，卻也沒低頭作悶葫蘆狀，那樣不夠大氣，像是沒見過世面。
江玥抱著泡泡公仔，時而喝口茶，時而四下打量屋裡陳設，既表現出一個小孩子的好動，又有良好教養帶來的自制力。在老哥飆演技時更是自然而然將目光移開，不讓對方在自己身上找到破綻。
「我這次帶了一批貨，李老爺可派人來取，不過我需要黃金，便於攜帶。」江誠說道。
「可以，就按一兩黃金百兩銀計算。」李大善人沒意見。
來之前江誠特意上網查了金銀價格，現在金價都漲到五百多一克，按金銀一比一百計算，他以後就是用銀換金都能賺死。
不過主神商城上一直有綠色在閃，說明有很多人同樣獲得了穿越能力，自己能想到的事別人肯定也能想到，如果市場上突然湧出大量黃金，金價肯定會跌。
必須趁著還有的賺時多賺幾筆，好歹把老爸欠的債務、自己和妹妹的學費、生活費都賺回來。
村裡的小賣鋪由於運輸距離稍遠，物價稍貴，一袋五百克的鹽要五塊，江誠進了小兩千的貨，還了些價，大概有四百多袋。一袋十兩賣二十兩銀子，共計九千兩出頭，李大善人為表誠意給湊了整數，江誠到手九十五兩金子。
「按五百一克算，九十五兩金子就是……」心中興奮到發抖的江誠腦子都糊了：「一七得七、三八婦女節、五一勞動……」
呸！重算！
來拿貨的李府下人走了半天，江誠還在兩眼茫然的念叨，旁邊的江玥看不下去了。
「拜託！九十五乘五十再乘五百一共是兩百三十七萬零五千。」江玥訓道：「你的數學真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江誠難得老臉一紅，他是個文科生，數學是他一生的痛。而他老妹小學一年級就參加心算比賽，現在四年級剛拿了市裡奧賽的一等獎。
不過，為了維護兄長的權威，江誠卻一本正經道：「其實高一的時候我數學成績還不錯。」
「然後呢？」江玥冷笑。
「都怪杜胖子那個賤人！」江誠惱道：「他坐我前排，有一天上數學課把我的筆打掉了。」
「所以呢？」江玥繼續捧哏。
「結果我低頭撿了下筆……」江誠一臉憂傷道：「再抬頭看黑板的時候就什麼都聽不懂了。」
「呵呵。」江玥嘴角都快抽了。
「看吧，一下子就搞到兩百多萬！」江誠先發制人，繼續維護兄長權威：「不比你的鹽水青蛙靠譜？」
你要說這個，那我就不鄙視了！
這可是錢呀！好多好多的小錢錢，能買多少零食呀？
「快快快，去銀行換錢。」
採購的貨物里還有幾箱速食麵和一批不鏽鋼的刀具、鍋碗瓢盆，是為防進展不順用這些稀罕玩意兒敲開通往上層的大門。
現在有了錢，這些東西卻也不會浪費，正巧可以去實施江誠的大膽想法。
但人要回現實世界，這些東西卻不好留在此處，小院幾乎不設防，雖說建鄴城民風淳樸，可萬一呢？
於是，超級泡泡又憂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