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老監獄事件3
森少也看到了水溝下的那張臉,他勾著唇角,一聲冷笑,隨手就撿起了地上雜亂丟著的一根長樹枝。那長樹枝一看就是附近樹上折下來的,還是帶著水氣的樹枝。這水溝里的人,是用這樹枝撬開水泥板的嗎?
我滿腦子的疑問,但是森少卻是個行動派的人。他在我沒明白他想幹什麼的時候,就已經把手裡那樹枝,狠狠從水泥板的凹痕里扎了進去。看著他那手臂的肌肉鼓起,我驚呼一聲,雙手蒙住了眼睛。
殺人了!我看到直播的殺人實況了!
「那人沒死吧,你應該先問問他的。我們,我們,要報警,還是,藏屍?」我依舊蒙著眼睛。
耳朵里聽到了水泥板都移動的聲音,狠狠心,才睜開了眼睛。「嘭」的一聲,一套黑乎乎的膠質感的連體衣丟在了我的面前。
森少用那樹枝搓搓它:「我殺的人。來,你給做個屍檢。」
不是人?不是人臉?我抿抿唇,那狂跳的心,正在慢慢放緩。眼前是那套衣服,不禁的連體,甚至還帶有很有扣緊密封的小裝備。這是很多年前的防化服。我爸做化檢的,以前也從我爸的書上看到過。那頭部帶著連衣帽,衣袖上還黏著一個護目鏡。應該是年代久遠,膠質融合在一起,才黏上的吧。
剛才我看到的,應該就是這個護目鏡。而水泥板的凹痕很窄,我才誤以為是有人縮在下面,看著我們呢。
「是很多年前的防化服。」我臉上有些紅,尷尬的。「只是這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老監獄里。而且還被人丟在了下水道?防化服就算是沒用過的話,不應該丟在這。用過的話,絕對不能丟在這。這肯定是有人偷偷塞在下水道里的。」
森少眯眯眼,說著:「有防化服就說明,這裡曾經有使用它的地方。」他的話一說完,眼神就變了。他突然拉著我的手,一個閃身,躲到了樓梯下的衛生間里。
這種設計,也只有上世紀的七八十年代才會有。那就是衛生間安排在樓梯下,還是三角的那部分。這是節約空間的設計。但是現在,就算會把衛生間安排在樓梯,也絕對會安排在轉角平台那,不會是在三角樓梯下面。
這種衛生間,很小,完全不通外面的光線。兩個人往裡面一站,那幾乎就是緊貼著彼此了。而且這裡真的很黑,就算眼睛適應了光線,也只能看到人的基本輪廓而已。
我張張嘴,剛要問話,森少已經用一隻手輕捂住我的嘴,示意著我不要說話。
在這種緊張而昏暗的光線下,我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我沒打算說話,我不想扯森少後腿,但是我還是不自覺的晃了晃。唇就這麼擦過他的手心。男人的手很厚,帶著繭子,很粗糙。
唇劃過的感覺,並不的很好,但是偏偏這種感覺讓我心跳一下加速,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我呼吸的熱氣,撲在他的手上,他皺皺眉,挪開了手,卻換成了手指頭點在我的唇上,示意我不要出聲。
緊張,真的好緊張。外面到底有沒有人。我們是不是已經被監視了。我禁不住做出了一個緊張下不自覺的小動作,伸出舌頭,舔a舔唇。
但是我忘了,我的唇上還壓a在他的手指頭呢。這一tian,就把他的指頭給碰到了。淡淡的煙草味,在鼻子中瀰漫開去。
老天啊!我犯錯了!他會不會嫌棄我呢?我竟然在這種時候,tian他手指頭!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發誓,在這件事上,真不是我綠茶做出的勾A引。無心之失!無心之失!我就算想撲倒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吧。我沒那麼不懂事。
我的心裡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大媽的聲音喊著:「傻子!傻子!快出來!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要去裡面玩。那地方以前是監獄,關過很多壞人呢。」
那大媽的聲音,非常渾厚,非常有穿透力,讓一直縮在那小小衛生間里的我們兩都聽得清清楚楚。
接著,就在這房子里,就在我們不遠處的地方,我們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應該是個傻子沒錯,一直傻笑著:「呵呵,就來,呵呵,就來。媽,我又看到那個人在那搓牆了。呵呵,好多血,他的背都搓爛了,肉都貼在牆上了。呵呵,肉碎了,貼在牆上。呵呵。」
接著就是雜亂的腳步聲,人走遠了。森少鬆開了手,低聲說道:「從腳步聲分析,這人兩隻腳不平衡,是個瘸子。」
「嗯,去問問前面家屬區的那些人?」
「不?晚上再來!」
他不會被我TIAN一下,就鬱悶的不想做事,非要晚上再來吧。
我們沒有回市區,而是在最近的一個小鎮上休整。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了。我們就在一家特色餐館點了好幾個菜,只是我吃得有點心不在焉的。我還想著,之前TIAN的那一下。猶豫好久,才勉強開口說著:「之前,TIAN到你了。對不起啊,不小心的,失誤。你也別當回事。」說話的同時,我還緊張地拿著筷子,緊緊拽著又鬆開,就是沒夾菜。
那男人也停下吃飯的動作,看著我,愣了一下,才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笑?大不了讓你TIAN回來!」我說著還伸過手去,遞到他的面前。這個大個男人,還這麼個笑法,很彆扭的知道嗎?他就適合冷著一張臉,抽出匕首,衝鋒在前。
好吧,我承認,之前在那小廁所里TIAN到他是無心之失。但是現在,妥妥我是故意的!來啊!造作啊!森少這種優質男,擺在我面前,我還能當個尼姑嗎?
然後,我的手背,就被他的筷子,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好痛!「你幹什麼?」這男人腦子裡缺根筋嗎?竟然用筷子打我手背!
「你就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嗎?」他問著,還是一副很嚴肅的模樣。
我驚了一下,趕緊站起身,還在包廂里到處檢查,是不是有什麼竊A聽A器之類的東西。還用最低的聲音,說著:「那些設計我們的人,給我快遞包裹的人,不會跟著我們出現在這裡吧。」
森少撬開了一瓶啤酒,灌了一口,才說道,「這次,是我們跑在他們前頭。這家餐館,是我開車的時候,在心裡對自己說的。左手邊路過的第十一家吃飯的地方。不管是路邊攤還是大酒店,都停車吃飯。不可能有埋伏。」
哇!厲害!我心裡讚歎著:「你說,之前在那老監獄里,跟蹤我們的人,就只是那個傻子嗎?或者還有之前弄死元零的人。只是我們沒發現他們?」
「弄死元零的人,應該跟那個用金屬密封栓跟老頭換棺材的人是同一批。都有那個大棺材串在這兩件事之間。那些人,肯定也知道勘探隊的事情。說不定,他們就是想讓我們去查。」
「他們不會自己去查嗎?我看他們似乎知道很多。要不也不可能把一個個地點串起來讓我們跑。」我說著,我心裡更確定,這些人肯定也跟我爸的事有關係。
「也許他們查到的就那麼點,就等著把我們引出來,幫他們查呢?吃飯吧!晚上蹲點!」
對!晚上!蹲點!只是蹲點!為什麼剛才不直接去問人,而是晚上去蹲點呢?我這也想明白了。我們要蹲點的,不是剛才跟著我們的傻子,而是之前給我寄快遞,引我們去查這些事的人。
吃過飯,我們就在附近是一家大酒店開了個房,車子就停在人家酒店門口的停車場上,可顯眼了。
然後,轉個彎,我們就從酒店的員工通道離開了酒店,在後面巷子找了個跑黑車的,花兩百塊錢,把我們兩送到了老監獄附近。
我們也不知道,那個設計讓我們一步步查過來的人,到底是不是在跟蹤我們。總要想辦法找到這樣一個存在暗處的危險吧。要不,下一個被封在棺材里的人,指不定就是我們兩了。
森少就這麼沉默的,牽著我的手,默默前行。我們就像間諜一般,不,隱秘的殺手一般。老刺激了!
我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那高大的背,感覺著他牽著我的手的力道。暖了,暖了。
今晚我們的計劃就是,在老監獄附近蹲點。守著那個有可能會過來翻找線索的神秘人。這個神秘人要是出現了,那他肯定就是給我們寄快遞,並且一直跟蹤監視著我的那批人。
到了老監獄外圍牆附近,周景森選中了一棵大樹,作為我們今晚的蹲守點。他是幾步爬上了那棵高大茂盛的樹上。然後在樹上說著:「要我下去給你托屁A股嗎?」
我是沒他厲害,但是我絕對不什麼礦泉水瓶蓋都擰不動的小女生。我看看四周,在一旁的建築垃圾里,找到了一個碼釘。碼釘!那種手指頭粗的,形狀像訂書機釘,但是卻有二三十厘米長的利器。工地上經常用來搭腳手架的。那東西,用力釘進樹木里,完全可以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體重。
接著再慢悠悠地帶上準備好的手套,借著地上撿的一隻碼釘的力道,爬了上去。
夜幕降臨,我就坐在樹杈上,手裡拿著手機,安裝上了那種外置的攝像頭,對著那邊老監獄看過去,那效果,就跟望遠鏡一般,還是電子版的,杠杠的。
我一邊看著,一邊抓抓手腕上被蚊子咬的包,低聲問道:「要是我們偷偷過來爬樹,都被害死元零的人看到了怎麼辦?」
「那就算我們倒霉。」森少在黑暗中,依靠著樹榦坐著。嘴裡叼著沒有點火的煙,手中把玩這一支精巧的打火機。
接著,我再次聞到了空氣中那淡淡的香味。「森少,我要是在樹上睡著了,會掉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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