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搖晃
就在劉海打鼾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搖晃感持續了大約十秒左右。
「震蕩還是地震？」
劉海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心想，若這一刻發生了地震，當時的人們又會在做些什麼事情。
會不會感嘆著人生的不如意，還是會體會到意外脫險后的喜悅。
生命的最後一刻，總是會讓你重新認識到那所謂的意義。
何為孝子，為何見不到親人的最後一面會變成遺憾，只要還有心，那麼就會有新的感悟。
那方嚮應該在明山之上，看來，狼會已經襲擊了明山，按照劉海的推理，這麼大的動靜應該是道明大師發飆了。
明山之巔，道明大師懸浮在天空之中，白鬍白髮居然衝天而起，變成無數的細刺落在了秘密偷襲明山的狼人身上。
那狼人綠色的血液似乎如洪水一般的向明山下流去。
道明大師看著明山角落之中死亡的弟子們，內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空陵師姐與空甘，空見被安排在後山密道之內，空陵內心反而擔心起了海道師弟的安慰。
雖然都是同門，卻還是會區分開不同的感情深度。
空陵緊緊握著空甘的手，額頭流出了許多的汗水，開口問。
「剛剛那動靜，道明師父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吧。」
空甘與空見對視了一眼，並沒有回答空陵的問題。
道明大師交代給了他們特殊的任務，那就是保護好空陵的安全。
「你們說話呀，要死，也要和師父在一起！」
被麻繩捆綁住的空陵，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情感爆發，痛哭流涕。
密道內自然還有其他的師兄弟們，至於道明大師為何如此安排，那也說明了狼會的實力不容小覷。
道明大師跳落雲頭，緩緩落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的盯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繼續爬來的狼人群。
「看來，這狼人的身體確實如同機器，不過，若變成了塵埃，那就！」
沒等道明大師反應過來，無數血紅的狼牙朝著道明大師的身體飛來。
雖然躲避開了很多，卻也被狼牙刺中了身體。
擋在道明大師身前身後的弟子們，無一倖免，全部被刺成了篩子，表情欣慰的倒在了道明大師的身邊。
那種慘烈，那種壓抑的悶哼之聲，詮釋著忠誠與感動。
「咳咳咳，魚死網破，也算是一種歸宿吧。」
狼人群繼續開道往後山衝鋒著，除了聽到狼人群的嘶吼聲，卻聽不到明山道修們的凄慘嚎叫，似乎道修們都是啞巴一樣，即使被掏出了腸子，也咬著牙繼續戰鬥著。
奈何狼人太多了，道明大師盤腿坐在虛空之中，身體發出淡淡的白光。
白光照明山，
滿月退蕭瑟。
不覺古人死，
如今也惘然。
站在遠處觀望這場戰鬥的劉海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淚花。
那遊樂園中的麋鹿王又何嘗不是英雄落幕呢。
被割去的鹿角撞擊著鐵柵欄，仰頭嗷嗷直叫又在表達些許的無奈何。
遊客們都喜歡溫順的其他小鹿，花錢喂它們吃胡蘿蔔，卻教育身邊的小孩們要遠離這隻會頂人的怪脾氣雄性麋鹿。
看著被小孩丟在地上的胡蘿蔔，雄性麋鹿用鼻子聞了聞，抬起高傲的頭顱，呦呦亂叫切克鬧。
等人群散去后，才小心翼翼的舔食被泥土包裹住的胡蘿蔔條。
也許，此刻的道明大師變成了那隻高傲的雄性麋鹿，他要做的事情，看似很偉大，只是在劉海的心裡，萬物皆平等。
動物園裡的動物們與人無異。
人只不過生活在更廣闊的人樂園罷了。
白光照亮了明山，道明大師與狼族群全部消失不見，明山詭異的恢復了原樣，似乎並沒有發生過這場殘酷的亂斗。
劉海抬頭看了看圓月，無論這個世界如何的變化。
總有那麼一些旁觀者見證了這些個大起大落。
劉海嘆了一口氣，一來，這明山已經不復存在了，再待下去也沒有太多的意義。
二來，這個破碎的地方還有多少個像他們一樣的存在，到頭來，都將歸為塵土。
很多時候，劉海也並不清楚他為何還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
他所謂的眾生之道無數次的敲打著他的心房。
按道理講，劉海可以改變局部對峙雙方的關係，可是真當需要他獨自面對的時候，他的內心開始了糾結。
沒有一個可以說服他出手的理由，沒有一個可以讓他相信的天道。
一切的一切在他的眼睛里都是空的。
空就是一切，一切都將會過去，不管你願不願意，此刻的美好在下一秒就變成了回憶。
劉海無聊的走在破碎的城市街角，曾經城市的繁榮讓許多有夢想的年輕人神往。
大都市，高物質，心猿意馬，流連忘返。
誰也不能說出來，那個地方為何會吸引他神往。
當他受傷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想起那個曾經的地方。
夜風又開始了亂吹，吹的人心裡涼颼颼的。
誰都想在最無助的時候跳出來一個可以給他擁抱的救世主。
只是，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
只有自己才可以拉一把自己。
這不是一種自私自利，也不是一種唯心論證。
誰都渴望有救世主拯救他們，卻並不相信他們自己。
為何他們自己不可以變成那神秘的救世主。
劉海掏出皺巴巴煙，點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嘆氣道。
「哎，越害怕孤獨，越會變的更加的孤獨。你有你的原則，他有他的想法，找到一處平衡點，不進不出，剛剛好。」
皺紋慢慢的爬上了劉海的額頭，他回憶著發生在他身上的一些事情。
作為當事人的他，做什麼事情都需要一個理由支撐，做任何事情都想著尋根問底。
後來，他才明白了一個道理。
萬事萬物很難有圓滿的時候。
做事情越希望得到結果卻發現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你想看到的結果。
做與不做，怎麼做與做什麼都是不同的感覺。
何為成長，誰也說不清楚到底為何人要成長。
何為智慧，智慧在腦子裡還是在心裡。
心暖了，腦子懵了，路其實還在自己的腳下。
劉海自言自語起來，他的迷茫很深很重，他知道他想要的那個夢，只是無奈何，活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他變成了非常人。
活的意義不在於他的心裡，活在於天道之中。
人可以死去，那天道卻一次又一次的改變著過去與未來的思想境界。
每個時期活在當下的人們，總會去羨慕那些個曾經發生過的年代。
因為沒有見過，沒有去過，只是聽說，卻足夠提起他們的興趣。
未來人羨慕古人的生活方式與狀態。
只是，誰都猜不透，這千變萬化的天道到底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