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蘇醒

抬起頭本以為是顧父顧母的顧小曼看到方澤黎時，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她連忙跳了起來，卻是因為蹲的太久又低血糖而不穩的晃動著，不顧腦子還犯著暈，顧小曼跑到方澤黎面前說，「帶我去看程響，現在就去。」

看到眼前這個情深堅強的女人，時時刻刻惦記著程響，方澤黎也動容了，有這樣的女人愛著，程響也算是幸福了吧。

方澤黎攙著顧小曼的一邊手肘，正欲把她帶到外面，說，「程響現在還好，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而在顧母眼中，這一幕卻如此的刺眼，自己的丈夫被眼前的人抓走，女兒卻是心甘情願的為了個小白臉和自己的仇人走，甚至看不到自己一眼，縱是顧母再膽小，此時也受不了發飆了，「顧小曼，你給我站住，是我們太溺愛你了嗎，讓你現在沒心沒肺的跟著你的仇人走！」

顧母尖叫，也不顧顧小曼現在的身體不適，想一把扯過顧小曼。

方澤黎手疾眼快，拉著顧小曼手肘，避開顧母。

顧母見此更是大怒，「你知道你爸爸剛才就是因為方澤黎，被抓到監獄里去了嗎？你還要跟著他走？」

顧小曼聽到，愣在原地，顧父被抓了？那個威嚴的父親被抓到了監獄里……

方澤黎看到顧小曼猶豫，手稍微用力，提醒那邊還在醫院的程響。

輕微的疼感把顧小曼的注意力拉回到程響身上，她知道她爸現在還不會出什麼事，硬下心腸說，「那是爸做錯了事，要自己承擔責任。」

轉過頭，把顧母的叫罵聲扔在腦後，顧小曼和方澤黎離開了顧宅。

來到醫院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太陽失去了熱度，醫院裡也沒有上午的嘈雜。

當兩人找到了葉蕁秋，發現程響已經轉到重症監護室了，葉蕁秋則呆在申請的一個普通病房，裡面擺好生活所需要的物品。

現在門外的顧小曼看到葉蕁秋時，想跑過去詢問，還未開口，就透過玻璃窗發現了程響。

還未蘇醒，程響猶如睡王子的姿態，靜謐而美好，如果可以忽略身上大大小小的被紗布纏繞裹住的傷口。

一路上跑著過來的顧小曼此時失了語言，無助的趴在那一扇小小的窗口，手壓在玻璃上，一寸、一寸的勾勒著程響，眼鏡里已經蓄滿了淚水。

程響，你還好嗎？

你不可以死的，不是說要給你父母討公道嗎？你還記得那天說過，要陪我很久很久的嗎？

如果你都不記得，那可不可以為了我，睜一下眼睛，告訴我一聲，你還好？

從早上開始忍住的擔憂、脆弱、無助，顧小曼在看到程響時終於全盤崩潰，淚珠不停的向下滾動。

「我可以進去看他嗎？」空曠的走道上傳來一陣沙啞的聲音。蒼白的燈光越襯氛圍的凄清。

看到顧小曼的傷心，葉蕁秋都不想再說些什麼醫生說的話、許華然作的分析給她聽了。

方澤黎走出去找到護士，護士給顧小曼換上衣服，顧小曼打開門走進去。

這時的程響已經移除了身上連接的儀器線，房裡亮著一盞小黃燈，顧小曼輕輕走了過去。似是怕吵醒床上的人，在一邊坐下，也不敢碰他一絲一毫，隔著空氣手指輕輕的一點一觸，一抹露出淺藍的身影為整個病房帶來了暖意。

靠著門邊靜靜看著的葉蕁秋心中卻是湧起深深的傷感，若是程響可以撐過去，這會是一段多麼完美的愛情。

但程響的必然離去，又是多麼大的悲哀。

方澤黎注意到葉蕁秋的表情，握緊了她的手，傳遞力量，「沒事，現在，讓他們兩個好好待著。」

「嘿，我回來了。」許華然從外面跑了回來，一米八幾的人此時累的直彎了腰，擦著額頭上的汗，喘著粗氣，「有點眉頭了，明天還要再繼續。」

許華然帶來的好消息讓方澤黎精神一振，這兩天一直接二連三的接收著壞消息，終於有個好消息了。

「嗯？顧小曼？」許華然突然看到程響身邊有一個人，看清后不禁喃喃。

上午用電腦查找程響車禍資料的同時，許華然還看了程響的基本資料，而這個作為程響的社會主要關係女朋友身份而出現美麗的女人，在他腦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也順帶記住了旁邊的名字――顧小曼。

「怎麼進去了？」許華然回頭問，看到顧小曼趴在床邊那一動不動的姿勢，許華然猜到她應該是在期待程響醒過來，又說，「按道理程響要過一兩天才能醒過來，叫顧小曼別抱太大期望。」

病房裡又突然傳出驚呼聲，門外的許華然三人一驚，往裡面看去，見顧小曼激動的揮著手，而床上明顯是睜開眼的程響。

方澤黎見狀，也激動了起來，狠狠的在許華然肩膀上揮了拳頭笑罵，「剛才誰說的，不會醒？嗯？」

葉蕁秋也急忙看過去，顧小曼在激動揮手得像個傻子，程響緩過一開始的模糊，許是麻醉劑還在起作用吧，程響的臉色完全沒有痛苦，含著笑的看著顧小曼，也試圖轉頭看向外面的人。

許華然在原地揉了揉肩膀，感到奇怪的喃語，「不對啊，怎麼那麼快就醒了？重度腦震蕩耶，還是我有些地方沒考慮到？」

在原地思考了一會，許華然對這個不符合自己猜測的情況十分不可置信，拍了拍頭，「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

許華然突然被撞了一下，叫疼了一聲，一看，原來是發獃的他被去叫醫生而奔跑著的方澤黎撞到了，剛想罵人，看到方澤黎又收回了話，又聽到，「去看著程響，我去找醫生。」

整了一下衣服，許華然無奈的搖了下頭，心裡念叨著免費的勞動力，腳步也還是快步走過去，隔著玻璃做手勢指導著裡面的顧小曼注意些什麼。

隨後，一陣急促混亂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方澤黎率走在前面，三四個醫生緊跟其後，一臉嚴肅的神色，幾人均穿著隔離服，方澤黎來到門外，說到，「讓醫生進去檢查。」

開了門后，三四個醫生魚貫而入，顧小曼雖然還想呆著，但也很懂事的讓開，走到了門外，一行四人都在窗口透過那扇小小的玻璃，看著裡面的醫生，忙中有序，有條不紊的給程響檢查，觀察儀器的數據，通過輕度擠壓等方式看程響的反應……

躺在床上的程響還說不出什麼話來，醫生的問話，他只能通過很輕微的點頭，搖頭，或者眼神回答。

一系列檢查過後，醫生全都走了出來，鬆了口氣，而走在最前面的醫生拆下來口罩，朝眾人解釋，「雖然很奇怪，但是程先生真的提前蘇醒了，而且根據我們所做的檢查，他的各個方面的傷害都沒有進一步惡化，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程先生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明天可以直接轉入高級病房裡了。現在可以先留著他一個人休息一下，腦子剛恢復意識，不宜太累。」

眾人聽到齊齊點了頭示意明白，方澤黎向前一步，微彎腰示意感謝，「麻煩你了，那具體事宜我們明天可以自己來調轉。」

知道眼前人是誰的醫生連忙躲開他的行禮，「沒事，職業所在而已，如果今晚程響有什突發情況來找我，現在……」

醫生看到沒什麼事了，就說「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們現在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