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根高壓線(上)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戰爭學院的《校規46條》就是我們學員們必須遵守的鐵則。當然，對我們來說還得加上「禁止虐待動物」這條新規。

我承認，直到我們畢業，上了戰場，我們都沒弄清楚這46條裡面都寫得什麼。只是依稀記得其中3條是一碰就死的高壓線——那就是談戀愛、打架、考試作弊！

我們那個年代其實這一切都不是那麼嚴格，對我們來說，這就是戰亂年代帶來的唯一好處。

戰亂年代軍校生一畢業就意味著走上戰場，誰也不知道能否活著回到故鄉，校園裡偶爾一對情侶只要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校方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戰爭學院的男女比例是1：10，美女在女生中的比例又是1：10，絕對的珍惜資源；漂亮又溫柔的妹子在美女中的比例也是1：10，軍校的妹子都是那種雄赳赳氣昂昂，一不開心就罵娘的主，蓋老大被卡特差點打成半身不遂就是鐵證，試問，偶爾談談戀愛怎麼啦？

打架對軍校的男人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精力過剩都是青春期的大小夥子多餘的力氣往哪兒使？打架算是教官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用他們的話說：年輕人嘛,火力壯打打瀉火。

曾經發生在蓋老大身上的一件事從側面證明了這件事。一天蓋老大一身傷痕的回到宿舍，我驚訝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傷的這麼嚴重？你一個人單挑全世界了？」

嘉文已經去找棍子了，「走，報仇！」

「坐下吧，一百多號人呢！」蓋老大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以後得經常去上課了」

「哦」聽到一百多號人，嘉文把棍子仔仔細細的放回原處，繼續望著天空發獃，平靜的就像什麼都沒發生。

起因是蓋老大難得去上一次課，正巧遇到蓋老大的班和隔壁班打群架，作為一個沒見過的新面孔，蓋老大先被隔壁班輪完又被自己班的人輪，蓋老大慌亂中放倒的一個還是自己班長。

而且在戰爭年代軍隊更欣賞的是鐵血硬漢，而不是按部就班的乖乖牌。所謂的嚴禁打架只是針對軍校生嚴禁與老百姓發生衝突。

考試作弊更是校方屢禁不止，考試作弊永遠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學生們在作弊上顯示的智商和創造力讓德邦最淵博的學者也只能望洋興嘆。沒有作弊的學生生涯是黑白的，我們還真就認識一位這樣一個黑白人生好學生—潘森！

自從蓋老大被卡特修理過，三號倉庫也成了大姐頭經常光顧的地方，上課對卡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天才如她覺得課本惟一的作用就是催眠。一個女孩子不上課能去哪？除了悶在宿舍睡覺就是在課堂上睡覺。白天睡得足，夜裡就來精神，每晚女生宿舍的樓頂都有一雙亮亮的眼睛望著月亮發獃……

有一個可以逃學又不被發現的地方還有幾個臭味相投的朋友（也許當時我們在她眼裡只是奴隸）對卡特來說是一種簡單的幸福。除了蓋老大偶爾黑這一張臉借故跑去上課避著卡特，我和嘉文還是很歡迎卡特沒事來坐坐的，畢竟，只要她不發飆，還是一個讓人賞心悅目的美女。

我們的娛樂項目也從三人撲克升級成了四人麻將。

「八萬」卡特優雅的叼著煙捲打出一張牌，美女抽煙總是給人一種迷幻的美。我們在欣賞美人的同時也在掙著零花錢。

「胡了」蓋老大一臉興奮，這個賭場老流氓對卡特唯一能找到自信的地方就是在牌桌上。

「胡了」嘉文被老流氓教的偷牌換牌熟練地一塌糊塗。

「一炮三響，大姐頭」我興奮的滿臉紅光，兜里偷下來的牌叮噹亂響。

卡特摸著癟癟的錢包沉默半響，猛地一掀牌桌。「前方戰士還在浴血奮戰，後方貧困山區的孩子們吃不飽穿不暖，你們竟然有閑心在這裡打牌，真為你們感到羞恥！」說完風一樣的飄到門邊，奪門而出。

「你賴皮！一個禮拜毀了三副麻將了！」我們三個動身就追，和跑進來的潘森撞了個滿懷。

潘森黑著臉，一語不發的找到我們的酒櫃——蓋老大床下的一個破木箱。狠狠的悶進去一口，然後頹然的坐在地上。

我們四人停止打鬧。

「大姨媽，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給我們開心開心！」蓋老大說話向來沒心沒肺。

「別理那隻猩猩！有什麼事姐姐幫你解決。」小LOLI狠狠的瞪了蓋倫一眼，老氣橫秋的裝大姐頭。

「少喝點，最後一瓶了」嘉文心疼的望著潘森手中的瓶子。

「難道真的是大姨媽來了？」我承認，和這幫人在一起我很難保持正經。

潘森沒理我們，自言自語的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潘森有個妹妹，從小身體不好，潘森來到戰爭學院所在的威瑟斯龐後到處打聽名醫。在聯繫好醫生后給遠在斯巴達村的父親寫了封信，他的老父親風塵僕僕的帶著妹妹來到城裡。沒想到馬車剛進城就被幾個油頭滑腦的小痞子給攔住了，不僅錢被搶了，老人家還挨了頓揍。現在父女兩人住在學院邊上的旅館，進退兩難。

潘森這個榆木腦袋想不出好辦法，平時也沒有幾個朋友，只好向我們來求援。

「這點錢先湊合著用，不夠我們再想辦法！」蓋倫大大咧咧的翻完自己的抽屜又翻我們的抽屜，湊了一堆金幣用嘉文的破毛巾包給潘森。

潘森猶豫半天，接過錢袋「我會儘快還給你的，謝謝你，蓋倫！」，潘森激動的黑臉通紅，語調因為激動顫抖不已。

「謝個蛋，感謝卡特吧，都是從她手裡贏來的」蓋倫朝著卡特擠眉弄眼，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卡特的機會。

卡特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快去辦正經事吧，潘森，讓你父親先安下心來」

潘森走後，三號倉庫的領導層沒去食堂吃飯，緊急的就著開水泡軍用乾糧針對此事進行磋商。商量的結果是——軍用乾糧肯定TMD過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