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根高壓線(下)
當晚,威瑟斯龐的賭場發生了一場血案,威瑟斯龐臭名昭著的流氓頭子弗雷格斯被四個人用鈍器擊傷,並打斷了一條胳膊三根肋骨,據賭場的小弟說:當時一駕馬車停在賭場外面,下來4個年輕人,臉色綠綠的,估計是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帶頭的長得五大三粗,拎起賭場的打手就問誰是弗雷格斯,打手顫顫巍巍的沒敢說話,只是眼神向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望去,接著就發生了血案。
本來我是不會知道那麼詳細的,可是除了受害者所有的人物我都認識,問話的叫蓋倫,外號「猩猩」。看上去挺娘娘腔但是下手賊狠,上去一木棒打折受害人肋骨是嘉文。抽著煙慢條斯理一邊詢問是哪幾個小弟出手打劫一邊用板凳砸斷弗雷格斯右手的是我。興沖沖將一袋金幣押上賭桌,賭輸后急紅眼一腳將賭桌踹翻的人叫卡特琳娜,戰爭學院最有前途的天才學生。
四名歹徒打翻弗雷格斯的手下和賭場眾打手后揚長而去,整個作案過程不超過3分鐘,歹徒的馬車在衛兵趕到之前早已消失無蹤。老偵探華生對該起案件一開始的評價是——穩、准、狠,應該是一個流竄慣犯團伙所為。
夜,三號倉庫,熱騰騰的燒著一份特大火鍋,裡面煮著學院池塘友情贊助的兩隻肥碩的野鴨,這兩隻野鴨還有一個浪漫的學名——鴛鴦!
「太太太太過癮了,我一個幹掉了8個」,卡特一激動就結巴,毫無淑女形象的一手鴨腿一手酒杯大叫大嚷,瓷白的臉蛋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酒精的原因漲的通紅。
「切,我幹掉9個」蓋老大為能壓過卡特一頭開心不已。
「一個,BOSS!」嘉文輕嘬著酒杯里的液體,臉上拚命的裝酷,弗雷格斯是嘉文第一個放倒的。
「媽的,跑路的時候我被幹掉了」我鬱悶不已。
「嘭」倉庫的門又被踹開,幾個學院的憲兵走了進來,「蓋倫,嘉文,趙信,卡特琳娜,跟我們走一趟。」
遠遠的看見訓導室的燈還亮著,門口瓦里對著偵探華生說到:「放心吧,華生先生,要真是我們學生做的我一定親自把他們綁著交給您!」
「呵呵,我只是提供一些線索,犯人不一定就是貴校的學生,說實話,我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大快人心。弗雷格斯處處為非作歹,我們警方苦於沒有證據一直拿他沒有辦法。想不到今天被人打成殘廢,威瑟斯龐要安寧一段時間了,打攪您這麼久,我先告辭了」華生走過我們身邊的時候意味深長的打量了我們一番。
憲兵把我們押到訓導室,對瓦里行了個軍禮,轉身離開。
「你們四個是他媽的屬屎的嗎?去哪裡哪裡就來一大堆蒼蠅!你們說說,又幹了什麼好事?」
「啥啊?我們最近早睡早起,努力學習,一等一的優秀學員啊!大大的良民!」蓋老大死豬不怕開水燙。
「你是良民?那我是什麼?天使嗎?好好看看我手裡的東西!」
瓦裏手上抓著5塊蒙面巾,我們迅速跪了,沒得抵賴,我們標誌性的東西。
「真是了不起啊,3分鐘干挺黑社會老大,還砸了人家賭場。來無影,去無蹤,恩?但是你們有本事別露出馬腳啊!搞個蒙面巾還有戰爭學院的標記!我去找幾隻豬乾的也比你們漂亮!」
蓋老大全然不顧身在訓導室,一把揪住嘉文的領子咆哮道「又死在你那倒霉的蒙面巾上面了,我他媽找只豬做策劃也比你乾的漂亮!」
「5塊蒙面巾,動手的是4人,還有一個肯定是望風接應的咯,是誰?」瓦里單手扶額,實在看不下去的樣子。
「潘森!」嘉文被蓋老大拎在半空回答道,經過連坐風波的教訓,嘉文在這件事上瞎話張口就來。
「還有你,娜娜,你怎麼和這三陀屎攪在了一起?」瓦里痛心疾首的說道,臉上的表情好像我們是誘拐未成年少女的人販子。
「對不起,瓦里叔叔,我錯了,千萬不要告訴我父親,求您了!」卡特一臉的泫然欲泣,看不到一絲絲掀翻賭桌的颯爽英姿。
「瓦里叔叔?」蓋老大嘴巴張得像一隻瀕死的河馬。
「娜娜?」嘉文臉上的表情像是痔瘡來臨。
「我日!」我直接暈了過去。
我蘇醒過來的時候瓦里正在語重心長的教訓這卡特,「不管怎麼樣,錯了就是錯了,你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了。這件事學院可以隱瞞下來,但是內部的處分還是要給的,把手伸出來!」瓦里威嚴的說道。
「娜娜知錯了,瓦里叔叔下手輕一點!」卡特怯生生的慢慢把白玉般的小手伸了出來,泫然欲泣。
瓦里找了把鐵尺,掂了掂,不知道為什麼放下了,轉身出了訓導室。
「嘿嘿,看來是找刀去了」蓋老大看著卡特倒霉總是很開心。還不知道等著自己的是什麼處罰就開始嚇唬卡特。
一會瓦裏手里握著根柳條走了進來。「記好了,這是為你父親在教訓你!不要怪瓦里叔叔心狠!1!2!3!」柳條輕輕的在卡特的手心撫了三下。「好了,娜娜乖,記得不要再淘氣了!特別是不要再跟這三個小癟三走這麼近了,會懷孕的!」瓦里摸了摸卡特的頭,溫柔的說道。威嚴的臉上透著毫不遮掩的溺愛,讓我們覺得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卡特的表情像是被軍刀割了三刀,眼淚掛在眼眶裡直打轉「娜娜知道了,謝謝瓦里叔叔教誨」慢悠悠的轉過臉對我們陰險一笑,張口說了幾句,雖然沒發出聲音,但是看口型就知道說的是「老娘一會幫你們收屍」,完了還做了個俏皮的鬼臉。
至於你們,我也就從輕發落,再加個半年廁所服役期吧」瓦里一臉的寬宏大量。
「懷你妹的孕!」蓋老大再也忍不住了,「你這是公然徇私!她才是我們的帶頭大姐」蓋倫咆哮時的吐沫噴了瓦里一臉。
「唉,娜娜的父親是我的老上級,娜娜是我看著長大的」瓦里自知理虧,眼睛盯著天花板,輕嘬一扣清茶,淡淡的說道。
「我們要舉報你!」無休無止的服役讓嘉文開始歇斯底里。
「請便,先生們,忘記跟你們說了,校長大人跟斯溫將軍是多年的戰友,兩個人在當大頭兵的時候就在一個連隊」瓦里騷騷一笑,輕鬆化解。
「人賤合一,賤聖的最高境界,我們認栽了」我淚流滿面。
這件事就這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我們走出訓導室的時候已經東方發白,「等等」瓦里忽然叫住我們「潘森妹妹那裡我已經派去了學校最好的醫官,應該沒事了。他的父親很感激你們,托我跟你們道聲謝。下次做事手腳乾淨點,不要再讓我為你們擦屁股」說著一甩手三道寒芒射向我們,我們下意識的用手去接,入手冰涼。「這是我沒事時候做的匕首,你們三個王八蛋一人一把,記得用它做一些男人該做的事,不要讓它蒙羞。還有,如果你們使用武力欺壓平民,我保證你們會後悔認識我」說完掉頭就走,那一剎那釋放的殺氣讓我們感覺呼吸都不順暢。
這是我們第一次感到瓦里有著正常人類的情感,多年後我們才知道瓦里不僅是最好的教官,更是整個大陸頂尖的刀匠,他做的武器永遠有價無市,這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