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契定終身
這麼厲害,看來這傢伙是個高人咯?
小江近月問道:「你也會法術嗎?那你豈不是很厲害?」
「那當然!」
「哇!那太好了。」小江近月歡喜地趴在船舷上朝小男孩招手,「你快上來。」
小男孩警惕道:「幹什麼?」
「你別怕,我只是想看看你。」
「看我?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對方連珠炮似的問題好像問住了小江近月,她想了一下,說:「我想學法術。」
小男孩不為所動:「你想學法術跟我有什麼關係?不去。」
「你別走,聽我說……」小江近月急了,「我想讓你教我法術。要不你先上來,我們坐下來慢慢說好不好啊?」
「讓我教你?」小男孩本來不想搭理她了,一聽有意思,下巴微抬,「想讓我教你啊,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
「但是……」
「什麼?」
「你得先拜我為師,給我……給我……」小男孩一時想不起來書卷中記載人界拜師的流程了。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一副少年老成的做派,大袖一揮,對小江近月道:「等我想起來正式拜師需要什麼再說。不過我教你之前,須得收點利息。」
「啊!」小江近月一聽還要收錢,小臉皺成一團,苦兮兮地道,「我沒錢。你能不能收點別的啊?我會幹活兒,會幹好多好多的活。」
「誰要收你錢了。」小男孩道,「看你這身打扮也知你掏不出分文。我說的利息是指別的,用我們魔……我們那裡的話說,叫做『烙契』。」
印象中,只有犯了錯的人會被烙印。小江近月擔憂地問:「何為烙契?會疼嗎?」
「不疼。是一種契約法術而已。」說話間,小男孩渡水到小舟邊,審視地掃了對方一眼,「你可想好了,一旦被我烙契,一生都是我的人了,可沒有反悔的餘地。」
小江近月此時根本不懂「契約」「一生都是我的人」這些模糊的東西,會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
她只知道,只要自己有本事了,就再不用任人宰割,還能幫助弱小。
在她眼裡這是一筆很划算的買******十捆柴禾換一本書要划算得多。
比長大被迫嫁給別人要開心得多。
就算一生都是他僕人,也比在村中蹉跎歲月要強。
她彷彿看到不久的將來,自己仙術大成,於九天碧水間來去如風的瀟洒模樣。
那才是她憧憬的未來。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絕不反悔!」
小男孩之所以開這個苛刻的條件,不過是想挫挫她異想天開的念頭。
凡人升仙,不亞於登天!
他不忍心打擊對方的一腔熱忱,誰知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這下倒叫他難辦了。
以他的身份如何能收一個凡人?
況且他還沒到可以行烙契術的年紀,雖然對這個法術他早就駕輕就熟,可……
小男孩左右為難,見對方巴巴地等著,他想說「現在還不是時候」,奈何自尊心作祟,讓他張不開那個口。
猶豫片刻,他像是下定了決心,復問一遍:「你真的真的要想清楚。若我結契術落下,便是黃泉無路,有來無回了。」
「想清楚了。」小江近月堅定地道。為表決心,她連忙豎起細白的手掌,要指天發誓。
「慢著!發誓什麼的就不必了。」小男孩道,「既然你心意已決,那——」
「可以開始了。」小江近月迫不及待。
「好。」
話音未落,只見得小男孩掌中結印,手將拍上去的時候又驀地停頓。不知他在擔心什麼,又詢問了一遍。
「我說得那些你真的聽懂了嗎?」
回答他的——是小江近月毫不猶豫地以掌相擊。
小男孩:「……」
瑩瑩流光轉,鑽進小江近月的掌心裡,須臾便沒入骨血與肌膚融為一體。
「好了。」小男孩撤回自己的手,也不知結契術出沒出錯。有心想看對方的掌心,又怕叫她看出端倪來,便一臉高深的問道,「還不知你姓甚名誰。」
「江近月。」
「江近月,江河日下的江么?」
「臨江微雨,月滿人間。」小江近月認真地道,「我的名取自其中。」
「這麼聽來還不錯。不過為什麼叫『近月』?而不是『微月』?」
「……」江近月無言片刻,小聲嘟噥:「滿月有團圓之意,近月更貼切。」
「哦。」
「你呢?」
「什麼?」
「你叫什麼?」小江近月邊問邊伸手去拉依舊泡在水裡的小男孩。
「我啊。」他趁機瞟了那手一眼,打消了騰空而起的念頭,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借力往小舟上爬去。
渾身濕漉漉的人剛爬出水面,還未完全平衡住身子,就被用力過猛的小江近月拽得滾進了小舟里。
「哎呀!你沒事吧?」
小男孩顯然是沒想到這樣也能跌跤,再一瞧自己狼狽的模樣,嘴角抽了一下。
簡直丟臉,不忍直視。
他連忙翻身而起,正欲整平衣衫,就見本要幫忙的小江近月舉著手,雙目盯著自己的胸口問:「那是什麼?」
小男孩不明所以,低頭看去,心口那處一片鱗甲散著珠玉般溫潤的光澤。
遭了!
它怎麼出來了!
小男孩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抬手拉扯已經散開的衣服。
「沒什麼,你轉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小江近月在那衣服蓋住鱗甲之前,手臂極快地前伸,一指戳了上去……
剎那間,雲動風起,小木舟劇烈地顛簸了幾下,畫面就此中斷。
江近月一手扶住船舷,一手按著額頭,於短暫的眩暈過後睜開了雙眼。
還是小木舟,還是這片湖。
舟中不見頭有角的小男孩。
是幻覺嗎?
若是,那她方才看到的是誰的內心?
若不是,那她為何會看到這些?
正百思不得其解,忽聞身後有踏水聲響起。
她猛地轉過身去,就見碧水雲天之間,有一人自遠處來,初時是個稚子模樣,往前數步,身子如同抽芽一般,拔高了些許。再行幾步,嫩芽舒張,肩背開闊,身形修長。
待到更近一點的距離,江近月終於看清了來者,也明白了他用變戲法式的方式出現,是為了表明自己身份。
江近月不停地掃量著眼前的男子,猶疑道:「你是……小地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