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狼狽為奸

在高度集中的意識中，比剎那更短的時間卻被無限延長了。

華佗回憶前情的時候，時間流逝就像蝸牛爬行，眾人則像困在琥珀里的蒼蠅，既無聊，又噁心。而且陷入永恆的膠著。

「我不裝了，我攤牌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甄姬怕是受到觸動最大的那個：「華醫生你……你竟然能自己動……那……」她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曾經故意挑逗對方，臉上不禁飛起了紅霞。

曹操呵斥道：「你叫這麼大聲做什麼，想要叫醒貂蟬的屍體嗎？」

華佗鬆了口氣，甄姬接著往下想的話。肯定會延伸到為何自己沒有親自去送那封信，還好被多事的曹操給打斷了，簡直是求之不得。

「船長，有事就說事，別總是向女人發脾氣。」他輕聲笑了笑，「難怪沈橘女士要跟你離婚了。」

曹操聽到沈橘這個名字，眼中的憤怒就差溢出來了，不過他很快就控制住了這種多餘的情緒，道：「我常常這樣安慰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有個女人因為沒有做我的妻子而獲得了幸福。」

一個人再怎麼壞，都有好的一面。

華佗卻從不相信這種心靈雞湯，如果雞湯有用的話。大家還吃大米做什麼呢。

按照道德規則行事，做一個有德性的人，絲毫不考慮這個行為可能帶來的後果。這種想法總是讓人心潮澎湃。就好像某位哲學家所說的那樣，道德本來就不教導我們如何使自己幸福，而是教導我們如何使自己無愧於幸福。

但這並不容易，因為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就是「知道」和「做到」。

華佗很快就轉換了話題：「就算能夠證明我沒有受重傷。也並不表示，殺害貂蟬的兇手就是我，你們何必這麼緊張兮兮的。」

曹操橫眉怒目：「剛才可是你說的，只有賈詡能夠將貂蟬的屍體從閉月之間搬到船廳……但事實是，他手無縛雞之力，而你。則是箇中高手。」

華佗點頭：「所以這更加說明了，我並不是兇手。」

曹操問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孫尚香忍不住插嘴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唱一和的。根本就是……就是狼狽為奸……」她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個形容詞，覺得心裡就好像被熨斗熨了幾下，十分爽快，「就是想要栽贓給賈詡哥哥。」

「不不不，現在被栽贓的人是我，不是你的賈詡哥哥。」華佗糾正道。

孫尚香辯道：「那是因為賈詡哥哥的嫌疑被洗清了。」

華佗嘆了口氣：「先黑后白。先抑后揚，這麼簡單的手法。小學語文課本就已經教過了吧。」

孫尚香正要繼續反駁，袖口卻被賈詡拉住。「香香，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就聽聽華醫生怎麼說，好吧。」

曹操哼了一聲：「華佗，你只有一次機會，快說吧。」

華佗很隨意地開口道：「很簡單，剛才大家認為兇手是賈詡，原因是只有他能夠將貂蟬的屍體從閉月之間搬到這裡來。現在懷疑我是兇手。原因也是如此。那麼問題來了，如果還有另外一個人能夠將貂蟬的屍體搬到這裡來呢？」

曹操冷笑：「你不會是在說我吧？我為了大家不至於喪身於風災鬼難之中，可是整晚都待在駕駛艙與海浪搏鬥，徹夜未眠。片刻也不敢放鬆，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就算想要殺人，也要分出個天時地利人和對吧。」

孫尚香立刻附和道：「對呀對呀，船長肯定沒有嫌疑。」

朋友的朋友，就是敵人。

華佗搖頭笑道：「我可沒說船長就是哪個人。」他的目光在全場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了甄姬身上。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甄姬不敢置信，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這個人難道是我？」

曹操繼續冷笑，嘴巴都快笑歪了：「華佗，你剛才批評我什麼來著，現在自己現場表演什麼叫做欺壓女性，打臉了吧。」

華佗鎮定自若：「我說過搬運屍體的人是甄姬了嗎？」

曹操道：「我也認為不是甄姬，她氣虛體弱，走三步路都要喘兩口氣，根本沒有這種力氣。」

孫尚香不甘心，問道：「那會是誰？」

華佗指著一個人道：「諾，就是他（她）。」

眾人看到華佗所指的那個人，有的驚訝，有的冷漠，有的甚至差點笑出聲。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