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祂（二）

「獻祭？」

胡云銘聽到這個詞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自己的同學一眼，然後瘋狂地想要讓自己雙手停下來。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他們都是我的同學和老師啊！」

「安心…祂對你的同學還有老師不感興趣…這次獻祭的對象不是他們。」

聽到這裡，胡云銘仍舊將信將疑，「我不信，除非你現在就停下來。」

「停不下來的，如果現在停了下來，一切就會前功盡棄，祂再也不會被吸引從而降臨了。」

「那獻祭的對象是？」

這時候，胡云銘的視角開始不斷升高，站在舞台正上方俯視著台下的觀眾，「就是它們。」

「它們？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它們究竟是什麼。」

「嗯…它們對於你們的話來說，靈，比較合適。」

「惡靈？」

「你可以這麼理解。」

胡云銘看了一眼自己身後遮住自己同學的黑影長手，「那它們又是什麼？」

「一樣，靈。」

「為什麼它們…給我的感覺不一樣？」

對於台下的靈，胡云銘一開始只是有一些害怕，但是隨著她對鋼琴曲的練習不斷加深，台下靈給她的感覺就只是普通的觀眾。

但是遮住自己同學眼睛的長手，還有他們背後的黑色漩渦，都讓她發自靈魂的顫慄。

那個聲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時間大禮堂只有鋼琴聲不斷地傳出。

……

「等等，按道理說你們綵排的時候，課間或者說體育課的時候，應該會有學生過來瞅一眼吧？」方度衫又感覺到了不對勁，打斷了胡云銘的回憶，「難道就沒有一個除了一開始就參與到綵排的學生闖進來嗎？」

胡云銘搖了搖頭，「我的視角只能在大禮堂裡面移動，沒有辦法看到外面的場景。所以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其他的學生過來看綵排。」

「等等，」秋重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之前說過，那一天的是你最後一次和宇虹見面，而第二天宇虹學姐沒有來上學，你本來是計劃中午去宇虹學姐家找她的。那也就是…學姐你是在綵排的那時候死亡的嗎？」

胡云銘點頭確認了這件事。

方度衫這麼一看，又覺得不對勁了，「按照道理來說，付老師當年對學姐你和李宇虹學姐，你們兩人印象應該非常深刻才對，那為什麼我當初和大小姐還有秋重去圖書館的時候，問他二十年前的事，他卻不記得了？」

伯衾汶聽到這，看了方度衫一眼。

兩人眼神在空中交匯一瞬，基本上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方度衫也不再去追究這個問題，十分僵硬的換了另一個話題，「那學姐，你當時死亡的原因是因為彈奏鋼琴曲導致的嗎？」

「嗯…」

……

隨著第二樂章的不斷重複，台下的觀眾越來越少，就在胡云銘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又是幾個觀眾突然消失，就像它們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大概很快就要進入第三樂章了吧？

她在自己心中說到，但是沒有得到回復。

如果說第二樂章，獻祭的目的，是將這些靈作為祭品獻祭給祂，來召喚祂降臨。

那麼第一樂章靈魂就不難理解了，就是將這些靈體召喚聚集過來，來聽她彈奏第二樂章。

那第三樂章死亡是什麼意思？

這些靈體既然已經被獻祭了，為什麼還會有死亡這一說？莫非是指祂的死亡？

而且最後的新生又是什麼意思，如果是靈體的話，獻祭的反面不像是新生。

那如果新生是祂呢？

又讓人有一種矛盾的感覺，既然死亡是針對祂而言，又為什麼要賦予祂新生？

而且自己之前彈奏的時候，總是將整個琴譜從頭彈到尾，也沒有發生什麼死亡與新生。

就在胡云銘思考著第三樂章含義的時候，大禮堂台下的觀眾們已經全都消失不見，只留下了空蕩蕩的座位。

而她的雙手，開始熟練地切換到了第三樂章，代表著死亡的那一個樂章。

就在第一個和弦音符被彈奏出來的時候，胡云銘感覺到整個禮堂的空間顫動了一下，隨後一股深深地惡意從她的背後傳來。

讓她如芒在背，就像是被。

而同一時刻，她之前被賦予的可以360度無死角觀察這個大禮堂的能力，這時候也消失不見，她只能看見自己眼睛所見的範圍。

「嗯，很完美，不要抵抗，繼續跟著我的指引，將第三樂章不斷重複下去。」

……

「這個祂有問題。」這時候，三人同時覺得這個引導著胡云銘彈奏鋼琴曲的祂，動機不純。

按照之前胡云銘的講述，這個祂是能夠知道胡云銘內心在想什麼的。

但是祂並沒有回應胡云銘的問題，而是將她看做了一個工具…可以彈奏鋼琴曲的工具。

「所以這就是學姐你的死因嗎？被祂欺騙，當做了一個彈奏鋼琴曲的工具，最後在祂們的戰鬥或者說是賭局中身亡？」

出乎三人的意料，胡云銘卻搖頭否認了三人的猜測。

「祂並沒有欺騙我，在我重複第三樂章的時候，祂將這場賭局的內容都告訴給了我，而且也明確跟我說了，關於剩下兩個樂章死亡與新生指的是什麼。而且…」

「是指什麼？」

「而且，我死亡的結果，可以說是我自己的選擇，至於死亡與新生指的是什麼…我不能告訴你們，因為我剛剛再跟你們講述的時候，我才發現，祂的賭局還在進行中。」

「！！！」

……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死亡與新生代表的是什麼了吧？」

胡云銘抿了抿嘴唇，「我已經感受得到，我現在體力流逝的速度已經遠遠大於我彈奏第二樂章時體力消耗的速度了。如果第三樂章需要像第二樂章重複那麼多次的話……」

她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因為兩人…一人一祂已經很明白鬍雲銘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了。

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后，第三樂章開始重複第二遍的時候，祂嘆息了一聲。

「其實我在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