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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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云銘沒有過激的表現，她很平靜，「我也猜到了。」

「這個賭局持續的時間原本應該是很長，但在你撿到這張琴譜之後的不斷練習，讓我產生了一種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贏下這場賭局的感覺。因此，我選擇了將這場賭局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

「我只想知道一點，」胡云銘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昨天出現在付老師身後的惡靈，是你做的嗎？」

「不是。」

「嗯。你現在能告訴我，祂還需要多久才會降臨？」

「如果按照這個速度下去的話，第三樂章還需要重複十次，祂才會完全降臨。而接下來的才是最重要的…」祂的話說到這裡。

「我還不知道你們的賭局。」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但在這之前需要告訴你的是，一旦你知道了這個賭局的內容，你就再也沒辦法退出這個賭局了。而作為一個普通人類，我們之間的賭局對於你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負擔…」

胡云銘打斷了祂的說話，「其實我早就沒得選了不是嗎？」

她現在知道了，從見到那本琴譜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捲入了這場賭局之中。

練習時候台下出現的靈作為觀眾，讓自己對於琴譜的熟悉程度不斷加深。

熟悉琴譜之後，她能夠看見別人看不見的靈，這應該就是琴譜所賦予的能力。

或者說，這是祂賦予自己的能力。

而昨天出現在付老師身後，那糾纏著的惡靈，和出現在宇虹背後，那個揪了她辮子后就消失的黑影長手，還有街上路人背後的黑色小漩渦……

「如果祂不降臨，或者說祂在降臨之後，你的賭局輸了的話，我之前擔心的那些是不是就會發生？」

胡云銘已經下定了決心，但在這之前她還是想確認一下。

祂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我不知道，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輸了賭局，至於會發生什麼已經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好的。」胡云銘眼神無比堅毅，「現在放開對我的控制吧。」

在祂放開對她的控制之後，胡云銘開始接手自己的身體。

「既然這場賭局我們都不能輸，那麼就全力以赴吧。」

面對已經練習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琴譜，胡云銘開始加快了自己彈奏的速度，如果之前被祂帶動時候的彈奏速度能夠在三分鐘內彈奏完一次第三樂章的話。

現在胡云銘彈奏的速度，已經可以在兩分鐘之內彈奏完一次第三樂章了。

「如果你按照現在的速度繼續彈奏下去的話，你可能無法支撐到最終樂章。」

「這不是很應該的嗎？我將我自己能做的一切都做好，剩下的就是選擇相信你了。」

「……」

胡云銘不斷重複著第三樂章，她自己也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虛弱。

就連最簡單的一個動作，手指的抬起與放下，都要讓她使出全部的力氣。如果這時候不是祂在一旁幫襯著，胡云銘已經無法繼續彈奏下去了。

第十遍。

胡云銘咬著牙支撐著自己將第三樂章彈奏到了第十遍。

就在第一個音符被奏出的瞬間，她彷彿看到了一片聖潔的純白從自己背後湧出，一瞬間將整個大禮堂都包裹在內。

「祂來了。」

這是胡云銘聽到的祂的最後一句話。

在這之後，她彷彿置身於另外一個空間內，身體傳來的觸感很奇怪，讓她覺得自己的精神與肉體在這一刻十分的不協調。肉體已經沒有辦法容納自己的精神，好像隨時都會與這個純白的世界融為一體。

在這片純白的空間中，她的耳朵聽到了很奇妙的聲音，那種彷彿發自靈魂最深處、讓她無比空虛又無比充實的聲音。

胡云銘這個時候感覺到自己在這方空間中無比龐大，好像充滿了整個空間，同時又感覺自己十分渺小，好似最細小的微塵。

這樣的感覺讓她很難受。

她不知道自己所處的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回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胡云銘感覺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出現在她眼前的場景還是她無比熟悉的大禮堂。

和之前的大禮堂相比，現在的大禮堂布滿了灰塵，四周的窗帘也是很久沒有整理清掃過了，上面布滿了蜘蛛網。

不過她身邊的鋼琴還是十分的乾淨，就像是每天被宇虹清理之後的模樣。

胡云銘從鋼琴椅上站起來的一瞬間，感覺自己的腳步有點飄，不像是走在實地上。她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不是之前的校服，而是自己還只在自己父母面前試過的晚禮服。

而無論她怎麼向著大禮堂的側門走過去，卻始終無法走近側門，自己的手指與側門的門把手之間永遠隔著一伸手的距離。

這時候，她明白了，自己已經死了。

「死亡就是這感覺嗎？不知道祂有沒有贏下那場賭局。」

……

「等等學姐，你說的賭局還在進行中是什麼意思？」

方度衫急忙問道。

伯衾汶和秋重也是很奇怪為什麼胡云銘這時候突然說出，祂的賭局還在進行這件事。

胡云銘走過去把琴譜拿了起來，「因為我剛才發現，這上面的符號和我二十年前看到的符號有了一些差別。最主要的就是前三頁的符號，每個都多出來了一個小勾。」

「小勾？」伯衾汶接過琴譜看了一眼，然後又將琴譜遞給了方度衫和秋重，伸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方度衫接過琴譜看了一眼，但是什麼都沒看出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西西恩符文是什麼東西。「你是怎麼能夠記住這個符文的差別的？而且給我幹麼？我看了我也不知道這個小勾是什麼意思啊！」

伯衾汶把自己的手機遞到了方度衫眼前，指著裡面的照片，「這是我剛拿到這張琴譜時候拍的照，上面可以很明顯的看到，前三頁的符文的構造都發生了變化。」

「可是伯衾汶同學，你之前不是才說西西恩符文只有六十四個基礎符文嗎？既然是基礎符文，那為什麼符文的構造還會發生變化？」

伯衾汶收起了手機，淡淡地說了一句，「過去式。」

「過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