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證人
原本此事是煜承交給應瀾去做的，隱忍這麼多年，也該是應瀾有所作為的時候了，可終究煜承還是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若非如此，只怕現如今事情的走向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一旦陳如山還活著，事情便棘手了，所以只能讓懿貴妃殺了陳如山，但應瀾有意阻止。
誠然是上次應瀾回府，便已經生出了這樣的念頭，原本這青鸞殿中確實只有應瀾一人，可上次回府，煜承已察覺到一絲異樣，所以才會再派人去青鸞殿。
此番還正好被煜承猜到了，果真應瀾有想要挽救懿貴妃的意思。
「瀾兒啊，你為何總是要自作聰明，難道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煜承縱然是溫聲細語，可這話讓應瀾聽著終究還是有些害怕。
她害怕煜承不再信任她，她害怕自己大仇還未得報，便什麼都不能去做了。
「大人，屬下錯了，是屬下一時糊塗所以才會如此，還請大人原諒。」應瀾跪在煜承面前說道。
「你錯了？從一開始我便說過，如今你倒是認錯了，若不是本府知曉你有此心意，只怕現如今所有的事情都被你攪和了，陳如山死了，那懿貴妃不依然還是安然無恙嗎?」
煜承的話是沒錯，原本應瀾便不該有憐憫之心的，怪只怪她自己終究被懿貴妃打動罷了。
「是，是屬下思慮不周，還請大人責罰。」
「罷了罷了，責罰你又能如何，如今事成，你且在府中好生待著吧，本府也不想多說什麼了。」
應瀾聽了煜承這話便小心翼翼的退下，生怕再讓煜承有什麼不滿意之處。
看著應瀾離開的背影，煜承像是若有所思，如今煜承當初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十年來，煜承一直培養應瀾，便是想讓她成為最好的武器，曾經的應瀾醫承神醫徒生，不管是葯還是毒，應瀾都不在話下。
可是越是如此，煜承便越是擔心有朝一日應瀾難以控制，到了那時，自己的計劃似乎就沒那麼容易了。
可轉念一想，他們之間何嘗不是互相利用，煜承應瀾幫自己做事，而應瀾便是依仗煜承，好讓自己能夠成功報仇。
可，或許應瀾不知，儘管煜承還在青鸞殿安排了其他人，但那日懿貴妃下毒之時，煜承還是派人暗中保護應瀾，生怕應瀾出事。
這麼些年，應瀾在煜承身邊，或許煜承早已成了習慣，總還是不想讓她出事，但或許也是別的緣由，不由分說罷了。
……
皇宮之中的商永言對於陳如山一事早已經焦頭爛額，深夜急召煜承入宮，便是為了商議此事，表面上，煜承同皇帝還是一條心的。
勤政殿。
「皇上，皇上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陳如山一事，不知你有什麼看法。」
「皇上，陳大人一事，或許並不複雜，只要皇上將懿貴妃賜死，此事自然迎刃而解了。」
對於煜承來說，懿貴妃的生死從來都和他無關，他知道商永言的心中還是在意懿貴妃的，不然也不會如此為難，更不會讓懿貴妃死。
可當年他失去德崇公主，何嘗不是痛苦，今日煜承便想讓商永言也體會一下這痛苦。
「貴妃……貴妃還不能死。」
「皇上，如今陳大人在青鸞殿中中毒身亡，群臣激憤，要皇上給個交代，可皇上為何還要偏袒懿貴妃。」千說萬說，煜承便是想讓商永言親自下令賜死懿貴妃罷了。
「皇上，臣知曉皇上心中喜愛懿貴妃，可是前朝之事，皇上該心中有數才是。」
「煜承，當年德崇之死，你該是深有體會才是，如今怎能勸朕如此。」
商永言的嘴角分明有一絲挑釁的笑意，但是轉瞬即逝。
不明商永言為何要說這樣的話，像是在刻意提起煜承的痛處一般。
而煜承緊攥拳頭，商永言怎還有臉面說起德崇之死，煜承一直都覺得，就連德崇之死也是商永言一手造成的。
「皇上，這是群臣的意思，臣也無能為力，若是皇上覺得臣說的不滿意，那臣便不說好了，今日皇上也不該召臣前來。」
急召煜承便只說了這幾句話，商永言像是在試探什麼一般，可一起德崇，煜承不是一如往日一般的穩重了。
他所有的偽裝，在提起德崇之事，像是不再存在了一般，商永言能夠看得出來。
約摸一個時辰之後，煜承便歸來了，應瀾聽底下的人說，煜承歸來之後便一個人喝悶酒，不讓任何人靠近。
應瀾縱使擔心卻也無可奈何，只能任由煜承如此了。
煜承一夜未睡，應瀾也一夜難眠，心中還是擔心著煜承。
次日，煜承邊稱病不去上朝，商永言也早已習慣了如此。
……
宣政殿中。
眾臣因為懿貴妃毒殺陳如山一事已經說了幾日了，往日每當說起此事，皇帝便退朝了，可今日卻是商永言主動提及此事的。
「皇上，臣以為那懿貴妃該賜死，正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是貴妃，皇上也不該偏袒才是。」
「朕怎能不知，只是爾等當真以為陳侍郎便是無辜之人嗎?」
因為此事，商永言暗中派人去查，果不其然還當真是查到了些許。
「朕已派人去查，你們難道不想知曉為何貴妃非要殺了陳如山嗎?」
朝下眾臣，你一言我一語也說不出個究竟來，商永言便知曉是如此。
平日里的陳如山倒是從未表現出自己的野心罷了。
「只怕你們不知陳如山做了些什麼。」
「將人帶上來吧。」
商永言一聲令下，殿外侍衛便將人帶了上來。群臣或並不認識此人，但也有幾人覺得面熟。
「你自己說吧。」
「陛下，草民乃鎮南司巡撫府中管家。」
「陛下，不知此事和鎮南司巡撫一事有何瓜葛。」
商永言一個略有深意的眼神看向兵部侍郎說道。
這一個眼神，他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可是還是難免心虛。
「陳大人確有同我家老爺商量過鹽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