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關聯
煜承在殿外等著應瀾，應瀾出來之時面無表情，如今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她親手殺了懿貴妃，便是因為當年之事，她該是高興才是，可是轉身的那一瞬間，應瀾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十年來，也唯有在青鸞殿的那些日子能夠讓應瀾銘記了，可是現在卻告訴應瀾一切都是欺騙，懿貴妃從不曾真心，更何況顧青鸞還是她的仇人。
可說到底，應瀾也不生來就是一個冷血無情之人，只是這些年在煜承手下成了如此模樣罷了，終究懿貴妃還曾經觸動她幾分。
可現在應瀾親手殺了懿貴妃。
「瀾兒，你怎麼了？」見應瀾如此，煜承便開口問道。
應瀾搖了搖頭，一時間有些恍惚，自己如此究竟是否正確。
「大人我沒事，如今此事既然結束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府吧。」
這皇宮之中，應瀾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充斥著算計，充斥著明爭暗鬥，懿貴妃一事便足夠說明了，懿貴妃何嘗不是被自己的枕邊人算計，而那陳如山又何嘗不是如此。
「不，這件事還不能就此結束。」
「大人這話是何意。」一句話似乎是驚醒了應瀾一般。
「或許有人覺得懿貴妃死了就足夠了，可一切遠遠不是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
煜承臉上的表情略有深意，想來他心中早已經有了想法了，可或許還有人比他要早一步。
「不日之後，瀾兒你便會明白我今日說的話是何意。」
……
元鼎十年，青鸞殿懿貴妃顧氏，薨。
青鸞殿中無一人左右，天亮之時，青鸞殿的宮人才回去了，只是回去之時那懿貴妃早已氣絕身亡了。
死狀慘烈，死前像是十分痛苦。
可究竟如何不由分說，書籍之中也只有寥寥數語罷了，只是曾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懿貴妃，今日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也是讓人唏噓不已。
事已至此，也不會有人追究究竟是為何如此，懿貴妃因為陳如山一事才淪落至此，終究是因為錯信了商永言，可也只有那晚在懿貴妃身邊的應瀾知曉罷了。
至於懿貴妃的家人，如今也已自顧不暇了，又如何去追究懿貴妃的死因。
可商永言下令，懿貴妃死前便已是廢妃，死後也不追封，只是草草下葬罷了，能夠留得顧青鸞的全屍已是商永言格外開恩了。
只是此事牽連不少，縱然商永言想要了結，但遠遠沒有如此簡單，這宮中這些時日似乎要不太平了。
消息傳到首輔府的時候，應瀾正在閑暇著品茶，懿貴妃的毒藥是應瀾親手灌下的，如今得知顧青鸞的死訊，應瀾自然不意外。
不過讓應瀾意外的是，商永言一向總會將事情處理的體面，可現如今卻只是將顧青鸞草草下葬，臉封號都不曾給過。
應瀾輕笑，不知是該可憐顧青鸞還是商永言，但此番確實是顧青鸞錯信了商永言罷了。
顧青鸞的家人皆已入獄，聽說也是商永言親自下令，這些年商永言終究還是變成了那個冷血無情可怕的帝王了。
早已不是彼時應瀾所認識的羞怯的少年郎了，如今顧家如此，應瀾是著實沒想到的。
幾日後。
「姑娘，大人請您前去。」俚歌來時很是急切，應瀾也不敢耽誤，便去了煜承處。
「不知大人喚屬下前來所為何事。」
煜承面色凝重，看到應瀾的時候便將自己手中的信箋遞給應瀾。
應瀾接過，這信上所寫的便是些名字，只是為首的三人已死去兩人，便是陳如山和鎮南司巡撫。
而剩下一人，便是如今的兵部侍郎了。
「大人，這……這是從何處得來的。」
「今日一早便在這桌上放著，是有人刻意放在此處的。」
像是有人在指引著什麼一般，將此物交給煜承，不過煜承音樂覺得商永言也會知曉此事。
「屬下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何意，只是屬下覺得，或許這兵部侍郎和當年的事也脫不了干係。」
應瀾所說便是當年夏家被滅門的事。
……
皇宮中，商永言身邊的大監甚是匆忙的走進了勤政殿。
「皇上，不好了，城東的錢莊著火了，牽連了周遭好幾處，住宅和商鋪。」
此事自然是大事，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商永言已是頭疼不已了，卻偏偏在此處出了這樣的事。
「朕知道了。」商永言皺了皺眉說道。
次日，朝上。
「皇上，城東錢莊一事，想必皇上已知曉。」
「究竟怎麼回事。」
「皇上，臣去查過，那錢莊並非是普通走水原因，乃有火藥之嫌疑，臣也曾問過周遭之人，那日確有人聽到一聲巨響。」
若只是尋常的原因走水，自然不會牽連眾多，只是商永言這幾日的操勞，竟也沒有想到這些，更何況，這火藥本就是民間禁忌，誰又敢輕易私藏。
如此看來此事也絕非如此簡單了。
「看來是有人刻意了。」
「此事你們誰去盤查仔細？」
一到這個時候便無人吱聲了，多日前的鹽鐵之事倒是有不少人主動站出來。
「怎麼，就沒一人願意替朕去查嗎？」
商永言再重複一遍還是無人吱聲，最終還是煜承站了出來。
「皇上，臣源替皇上去查此事。」
「還是你願為朕分憂啊，那朕便派你去查，不管查到什麼都要如實告訴朕。」
「是，臣領旨。」
說罷商永言便拂袖離去，留下眾大臣在殿上面面相覷，最終也只能散去了。
可大臣之中，有一人也如同商永言一樣記掛此事。
煜承領命去查這件事，便是有自己的打算，或許和當年夏家之事或多或少有些關聯，終究也是為了應瀾。
可煜承也明白，這其中有多少權貴是動不得的，只怕這件事甚是困難，但為了應瀾也為了德崇公主，煜承還是決定如此，他亦有他自己的打算。
煜承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但既已決定如此自然就沒有退路可言了……